起初還未發(fā)覺攬著自己的男人是誰,因為出于死機狀態(tài)的她耳朵早就嗡嗡作響,分辨不出,最后確定是宋初見的是,那股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檀香。
這會兒葉畫扇的酒差不多被這么一鬧騰都醒了,大口喘著粗氣,將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初哥,多謝救命之恩?!?p> 話不多說,就是仗義,干脆別讓宋初見愛上她了,雙方拜個把子,結(jié)個兄弟,幾年后仍是江湖好漢,豈不美哉?
而此刻的宋初見,并沒有平靜半分,他的理智已經(jīng)出于擊潰盡散的地步。
眼眸微瞇,殺氣驟然滔天。
葉畫扇即便是再遲鈍也能發(fā)現(xiàn)氛圍有明顯的不對勁,空氣中似乎彌漫著煙火氣息。
一臉狐疑地抬眸,正好對上男人那雙漆黑深邃的鷹眼時,心口當即一震。
什么情況這是?
這個眼神,就像是兇猛的大餓狼捕獵嬌弱的小白兔似的,好可怕的感覺。
唔……她不會被吃掉吧?
不敢去直視男人的眼眸,索性將目光轉(zhuǎn)移,視線落在對方緊拽著酒瓶的手掌時,瞳孔瞬間一縮。
雖然沒有驚呼一聲,但也是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暈血,看不得這樣的畫面,但此刻受傷的是宋初見,她又不得不逼迫自己深呼吸,放松。
一滴滴殷紅順著手掌落下,他仿佛察覺不到疼痛,用盡全力捏緊了碎玻璃,想要讓其扎得更深一些。
葉畫扇,我這般殘害自己,只不過為了你的心疼,這番心思若被你察覺,你會覺得我瘋了么?會因此害怕而疏離我么?
宋初見笑了,笑得有些苦澀,無法猜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宋律師,很疼對吧?”
不像是反問句,更像是肯定的回答,葉畫扇緩緩伸過手,掌心的溫熱觸碰在男人的手掌上。
燦若星辰的杏眸里沒有恐慌,只有無盡的憂傷。
大哥啊,你就算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得考慮我吧?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因此命喪黃泉,我還怎么回家?
宋初見看不懂她的表情,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手上的酒瓶被扔掉,有玻璃渣刺進了皮膚里,血流不止。
有些觸目驚心,但葉畫扇卻硬逼著自己去檢查他的傷勢,眼眸半瞇,微撅起了唇,樣子實在有些逗人。
明明害怕血還要硬撐,傻女孩。
男人的眸色漸漸緩和下來,緋紅的喉結(jié)滾動,話語有些艱難溢出:“葉畫扇,我這樣的人怎么會值得你喜歡?”
渾身透露著一股陰霾,一股難以言喻的孤寂落魄。
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安慰。
此話一出,葉畫扇頓然心虛了,低垂著眼眸,拿出包里的紙巾,只是想先把男人手心上的殷紅擦拭,好似刻意回避這個話題一樣,“宋律師你看,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很美?”
“葉畫扇,回答!”
一時間,宋初見掙脫開手掌,雙手掐住女人的肩膀,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喉嚨深處傳來的那股狠勁仿佛想將一切摧毀燃燒殆盡,令人心生恐懼。
即便如此,那只沾著血的手卻刻意地沒有觸碰在對方的衣服上。
是啊,她是純粹干凈的,怎能被污濁不堪的自己給染指了呢?
這樣的一聲毫無征兆的怒吼著實令葉畫扇心驚膽戰(zhàn),眼睛眨巴眨巴,柔唇又張又合。
這不是她所認識的宋初見。
眼底掠過一絲緊張,夾雜著懼怕的意味,有種沖動想要逃離,氣氛沉悶得令她感到窒息。
而這樣的神態(tài)被男人很好的盡收眼底,隨后松開了手,自嘲般地冷哼一聲,“葉畫扇,不要隨意對一個人表白,他會當真的?!?p> 葉畫扇不會忘記,男人漠然的眼眸中的無望神色,月光柔和地撫摸他的臉頰,竟讓他有了一番病態(tài)的美。
那種絕望無奈到難以言喻的氣息散發(fā)彌漫,揮之不去。
他究竟怎么了?
一路上,倆人誰也沒有打破這份沉寂,即便葉畫扇主動提出由她駕車,男人也無動于衷,最后還是他在駕駛座。
或許是聽了之前葉畫扇的那段話,宋初見并沒有將她送回家里或者酒店,而是回到自己的別墅。
“宋律師,你同意了?”
葉畫扇待在車上原本還有些宿醉,腦袋自然有點昏沉,所以在路途中小睡了一會兒。
車子一停,她便好巧不巧地睜開了眼眸,望著這令人熟悉的環(huán)境,才知道這是在宋初見的別墅里。
宋初見熄燈下車,繞了幾步到副駕駛座的車門邊打開,一手擋在車門最上頭,一手拉住了葉畫扇的手臂,將其帶了出來。
呦呵,這老宋狗真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