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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君姝

第109章 手傷

問君姝 紫糖米糕 6041 2020-10-31 19:00:00

  軍中議事,天隆帝決定放棄恩威并濟的做法,轉(zhuǎn)而采取一味剿滅。諸位將領(lǐng)有過半的人是同意的。他們吃了隨州當(dāng)?shù)剡@群反賊不少的虧,也是懷恨在心。

  匪首是夏朝遺老遺少,利用夏朝威望蠱惑人心,違抗朝廷,他的罪過更是最大。

  他的家人也落在天隆帝的手里。天隆帝隨時可以取了他們性命,以泄私憤。

  天地之間一片灰蒙蒙的。眾人商議之后,把接下去行軍的策略都給制定了出來。

  到進了六月的時候,雨水漸漸變小,南邊京城派來的援軍也趕到了隨州。

  天隆帝由此進行了一場近乎是純粹殺戮的大仗。

  皇帝的做法,不免傳了出去,一時之間跟著一起造反的普通百姓,的確是少了很多。

  但他的做法,也同樣留下了后遺癥,一味不做區(qū)分地殺戮,讓他的政敵更有借口攻擊他。民間有詩,借此譏諷于他,說他殘暴不遜色于夏末帝,并非明主。

  天隆帝當(dāng)然也清楚,自己的做法是一把雙刃劍,既傷敵,又傷己。

  消息傳到京城,也是引起了嘩然的。

  朝廷上的人爭論不休。大街小巷的查克書生也都頗有微詞。尤其是那些手里有一根筆桿的書生,聽說天隆帝一改良民不殺的軍略,但凡是和反賊有些關(guān)系的人,一律都是要殺掉,就更是反應(yīng)巨大了。

  隨之而來的是,京城之中那些原本都已經(jīng)被顧屏壓制下去的議論《夏史》的那些人,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走在街道上,幾乎隨時可以看到人們交頭接耳,像是被皇帝的做法給嚇到了。

  最近,城防衛(wèi)那些人,變得有點忙。京城府衙的監(jiān)獄里面,也有些人滿為患。

  不用林茜檀怎么交代,她底下的人也知道做事。從她名下各處店鋪匯報而來的民間議論聲音看來,天隆帝的名聲經(jīng)此一役,損失可不小。

  即使天隆帝憑借這樣的犧牲,以雷霆之勢基本平定了隨州之亂,但后果究竟值不值得,或許皇帝本人是最清楚的。

  林茜檀自己甚至還親耳聽見東山侯府的丫鬟就在那里議論,說皇帝未免殘暴。

  這樣的消息,天隆帝不會喜歡聽,不過對于某些人來說,卻又是極好的消息。

  王普與人宿醉,開懷暢飲。王家宅邸處,夏三娘難得展露燦爛笑顏,其美艷動人,叫鄰里也都看呆了眼。

  王大狗正為《夏史》當(dāng)中的內(nèi)容心中不舒服,夏三娘見了,少見地笑話起疼愛的大兒子來:“你先生如何教你的?歷史向來是由勝者書寫!他燕廣做這個偽帝,歷史如何全是他一張嘴巴上下兩張皮碰一碰就說了算,等你……”

  還未說完,王大狗就出聲打斷了她。

  夏三娘也是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差點酒后失言說漏了醉。王大狗喊停了她,她分毫不生氣,反而還寵溺地道:“罷了,娘不說了。”

  天隆帝一時泄憤,豈不是自毀長城?夏三娘沒理由不高興。

  她穿著她新做的衣裳,甚至翩翩起舞,輕薄的衣裙被夏風(fēng)一吹,便蕩漾開了五彩的顏色,哪里是一個普通民婦穿著的“普通布料”……

  而跳舞的人,同樣也年少風(fēng)華得不像是四十上下的人。

  王大狗無奈,說了句:“母親,兒子出門干活去了?!?p>  夏三娘也知道他的脾氣,也不去管他,自己身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沒人看她跳舞,她也跳得高興。

  *

  林茜檀剛剛?cè)胧至艘槐狙匾u自前朝的宮廷舞曲舞步譜子。

  據(jù)說,當(dāng)年的夏朝末帝三公主,就精通這譜子上所有的舞步,并且經(jīng)常跳舞給她的父皇看。

  夏末帝喜愛這個女兒也不是沒有道理。三公主一舞,夏末帝甚至有一回高興得忘了早朝。

  林茜檀閑來無事,索性一邊翻閱,一邊跟著動作,不一會兒也就被身上的汗水弄濕了衣裳。

  京城里還正是酷熱的時候,雨又停了,府里的人反而期盼著來一場大一些的雨。林茜檀也不例外。

  府里的冰塊有些不太夠用。沈氏的身體又時好時壞的。做小輩的也不好意思離開府里,出去哪兒避暑。

  林家有避暑的莊子。

  商量之下,也就只有長輩們享受到冰塊的待遇,小輩們的冰塊都被削減了。

  林茜檀倒是無所謂。可有些人卻很是受不了。

  天氣一熱,人就流汗,林碧香又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汗臭。陰薇便想了辦法,將林茜檀和林抒塵的那一份都勻給了她。

  林抒塵敢怒不敢言,便時常到林茜檀屋里,慫恿林茜檀出面鬧事。

  林茜檀不理睬她。

  林茜檀自己不怕熱,但并不等于丫頭們都是一樣。她也確實不差那點錢,但卻不愿意叫人覺得她是那般軟弱可欺。

  陰薇當(dāng)然不會在明面的賬目上露出什么把柄來。

  她也更是知道林茜檀現(xiàn)在手里不差那點錢。

  公中的錢被她虧空的事,她料定是林茜檀曝光出來的。

  她不過就是以此惡心惡心人。

  陰薇自己也有嫁妝可以挪用,林碧香屋子里的冰塊供應(yīng)不會斷。

  整個三房,林碧香那里反而成為了最涼快的地方。

  如果有人問起,陰薇就只說那些冰塊全是她用自己嫁妝給女兒買來的,也就成了。

  林茜檀也沒有怎么說道。就只是剛好去給各家發(fā)了個帖子,叫了幾個好友上門。

  林碧香屋子里有冰塊,她屋里沒有,她偏偏要把人給請到屋子里來。陰薇不吝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陰薇知道了她下帖子的事,去和林碧香說了一聲,林碧香一點也不在意:“她要請人過來丟人,那便叫她請,與我何干?”

  林碧香也不是傻子,又怎么會不懂陰薇的意思。林茜檀不肯自己花錢買冰塊,陰薇的意思就是叫她在林茜檀邀請客人上門來的當(dāng)天把冰塊給停了。

  這樣一來至少別人看了不會說她們厚此薄彼的。

  陰薇還跟女兒說:“她這是想叫咱們自己老老實實把冰塊送過去呢?!?p>  林碧香也是這么想的。

  就是錦荷幾個也是這么想。

  林茜檀笑起來:“如果連你們幾個也這么想,那就是了。”

  不過是區(qū)區(qū)幾塊冰,她又怎么會放在心上。

  雖說陰薇想得也沒有錯。她的確也有那么幾分那樣裹挾的意思在。不過主要的目的卻不在那兒。

  銀屏閣的后庭處,可是有一個小池塘的。

  林茜檀從前把它當(dāng)作魚池來用。但從今年回來之后,便將魚都給放了。

  這池子,可是通向活水的。

  至于庭院子里冰塊的事,她也另外有些辦法,叫陰薇自己送上門。

  送帖子這樣的事,林茜檀交給了綠玉去做,綠玉跑了幾家宅邸,那兒的幾個好友也都說到時候一定會來赴約。

  林碧香不單單和林茜檀爭搶過名字,還和林茜檀爭搶過銀屏閣的歸屬權(quán)。銀屏閣后庭上的小池子,也是一個原因。

  林茜檀把姐妹們邀請來不過就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哪有陰薇母女想的那些心思。

  錦荷不由要問林茜檀究竟是想怎么做,叫陰薇主動將冰塊送來。林茜檀笑了笑,沒有解釋。

  過了兩天,被林茜檀邀請的陳靖柔等人全都如約而來。林茜檀在銀屏閣的后院布置了一些東西。用石頭圍成的小池塘邊上,擱了幾張小凳子。幾個人坐在上面,脫起褲腳,然后將各自的腳丫子放了進去。

  這件事情,院子里也有丫頭勸過,不過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林茜檀認(rèn)識的這幾個,都不在意在別人面前把自己的腳丫子半露出來。

  唯獨陳靖柔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四五個人里頭,只有她的腳粗糙得不行,相比林茜檀等人皮膚吹彈可破,她的就像是塊又黃又黑的石頭。

  不過在場的人里面,誰也沒有嫌棄她。

  這么熱的天氣,林茜檀雖然說了自己并不怕熱。但屋子里沒有冰塊,室溫很高,大家還是注意到了。

  幾雙腳丫子踩到水里,再配上湃過的水果,庭院子里偶爾有風(fēng)吹了過來,她們在樹蔭底下一邊吃些果子倒也并不怎么炎熱。

  林茜檀不說,幾個好朋友也都是知道林家的一些情況的。

  只是張嫣是去過林茜檀自己名下的店鋪,不免奇怪林茜檀明明多得是錢,怎么不自己花錢來買一些。

  林茜檀笑道,顧左右而言他:“今年這樣倒是算了。到了明年,府里有了庫存的冰塊,情況總會好些?!?p>  不過這些畢竟是林家的事,張嫣沒有插嘴。

  她自己家里如今的境況也是類似,府里開支都是勉強維持,更別說用冰,就連奴仆都遣散了大半。

  林茜檀這么說,她們也就沒有再追著問。林茜檀其實也用不著什么特別的辦法。

  陰薇敢于將她這里的冰塊供應(yīng)掐斷了,她也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看看,她的院子里有沒有誰會因為短短一兩日沒有冰塊可用便生了外心的。像是底下的一些小丫頭,背后或多或少都和府里其他房頭的人有些親戚的關(guān)系……

  張嫣等人回去,林茜檀干脆就窩在那兒看起了舞步譜子來,只等著天上掉下了大雨,讓人舒服一些。

  不過天公不作美,京城偏偏干燥了兩日。

  等到過了兩日過去,銀屏閣里還當(dāng)真就有那么一兩個人有些不大對頭的動靜,林茜檀記在心里,也不急著發(fā)落了。

  林茜檀照樣該做什么做什么。等著她屋子里的魚都自己跳出來了,這才找了借口,把兩三個小丫頭送到別處去了。

  錦荷笑嘻嘻的:“夫人這是打算收買咱們的人呢?!?p>  天氣熱。林茜檀“摳門”,院子里就不是鐵桶一塊。陰薇想在林茜檀屋子里安插茍嬤嬤以外的人。

  林茜檀不問被打發(fā)出去的小丫頭,反倒是問起了茍嬤嬤來。

  “她這兩天都在做什么?”

  這回答話的人換乘了屏風(fēng)。

  “還能做什么,就是兩頭跑,也不知道都跟夫人說了這邊的什么?!?p>  林茜檀笑了笑。茍嬤嬤不敢亂說話的。

  一個人,不怕她貪財,就怕她不貪財。只要茍嬤嬤貪財,林茜檀就有辦法控制她。她又把茍家兄弟兩個抓在手里,等同于扼住了茍嬤嬤的喉嚨。

  茍東河茍西前陣子連續(xù)贏了一大筆錢,林茜檀想著,是時候叫他們輸一輸了。

  這一回。

  陰薇也豁出臉面不去理會別人怎么說她。林茜檀屋子里便沒有冰塊降溫。最先看不下去的,不會是別人,反而是林陽德。

  這一天林陽德把客人帶上門,客人回去之后,陰薇就莫名其妙被林陽德叫去親自訓(xùn)斥了一通。

  到了傍晚,她更是果真是像林茜檀所說的,把冰塊給送了過來。

  屋子里的丫頭們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林茜檀笑起來。

  耳邊是丫頭們嘰嘰喳喳:“三夫人嫁到林家來怕是從來也沒有這么丟臉過,竟然被侯爺親自罰跪……”

  深宅內(nèi)院的丫頭甚至是陰薇這個當(dāng)家的主母可能都不會知道這事情是個怎么回事——林陽德近來正在偷偷摸摸著給自己老爹,也就是林茜檀的曾祖父謀求一個謚號。

  林家的這位曾祖不過是平民白身,林陽德混出名堂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翹辮子了。

  這件事情,林陽德只說給了沈氏一個人聽。沈氏雖然最近絮絮叨叨,倒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漏風(fēng)聲。

  林茜檀本來也只是疑惑。她過去沈氏那兒照看的時候,明顯發(fā)現(xiàn)沈氏有給娘家寫信。

  她和娘家雖然有來往,但以前并沒有過這么殷勤的時候。

  所以林茜檀動了心思。

  沈?qū)幰舱f她不知道。林茜檀于是找上了林陽德那位剛剛納進屋子里的小姨娘。

  聶韻比起林茜檀還稍微小些,輩分卻高了兩輩,在林家本來就是地位尷尬。

  有林茜檀這么一個林家人愿意搭理她,問她的也不是什么要緊的秘密,她吹吹枕頭風(fēng)也就是了。

  同樣,陰薇那兒也是有發(fā)現(xiàn)到一點的不對勁,打聽過。不過,她不知道林陽德正有求于人,也不知道,林陽德求的,那又是什么人。她只知道,沈氏寫信回娘家,請娘家的人幫忙打點一件什么事情。

  上門來的,是司掌官員權(quán)貴謚號的。

  掌管這些的官員,最是看重深宅后院這些嫡庶的禮法規(guī)矩。林陽德本來請了人上門,是要在對方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家風(fēng),好為那個死了幾十年的親爹爭取謀劃的。

  結(jié)果陰薇無意之中拖了后腿。

  那個官員可沒有來得那么巧,不過是林茜檀叫人往他的耳朵里送口信,告訴那人,他最喜歡的《春山圖》就在林陽德的手里。

  林陽德還在納悶,怎么之前請了多次也不答應(yīng)上門的大人突然答應(yīng)。

  陰薇吃了公公的排頭,可不就是只能低頭認(rèn)慫。

  林茜檀又哪里是真正缺了那些冰塊的人。

  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冰塊再貴,她也能弄來。她自己的店里就有賣這些東西的。

  她就是要叫陰薇母女不痛快而已。

  *

  陰薇吃了虧,更是惱恨林茜檀生事。林茜檀在隔日進宮探望蕭太妃的時候就莫名其妙惹到了皇貴妃陰薔,被責(zé)打了二十戒尺。

  行刑的速度倉促而迅速,就是叫蕭太妃趕過去救場也是來不及的。

  而陰薔打人的原因,就只是林茜檀教唆林子業(yè)私自逃離,前去參軍。陰薔說她牝雞司晨,有違婦德。

  官大一級壓死人,林茜檀不是先知,實在算不到陰薔會豁出面皮來。她還在前去蕭太妃那兒的路上,就半路把人給劫走。

  她更不可能去管林子業(yè)逃不逃家。

  一下一下的戒尺上帶了尖細(xì)鋒利的軟釘,看著區(qū)區(qū)二十下,林茜檀整個手背都被刮爛了。

  蕭太妃兩條腿走來又怎么能夠趕得上,等到林茜檀聽到外面門口上傳來蕭太妃來了的聲音,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林茜檀于是冷眼看著陰薔露出不加掩飾的得意笑容。心里把這一筆記下了。

  蕭太妃風(fēng)火輪似的走了進來,三步并做兩步地來到林茜檀跟前,人還沒說話,就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直接就把行刑的宮嬤嬤打得牙齒掉出來三顆。

  可見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皇貴妃好大的氣性,說用刑就用刑!”蕭太妃也是憤怒到了極致,說起話來也是不給陰薔面子。

  陰薔笑道:“本宮教訓(xùn)自己的侄女,似乎還用不著太妃娘娘這個外人來過問吧?”名義上,陰薔是姨母,而蕭太妃,雖然和林茜檀的生母有交情,但畢竟在宗法上的確是和林茜檀毫無關(guān)系。

  兩人爭鋒相對。林茜檀則是被蕭太妃帶來的人護著下去。之后的事,林茜檀無緣得見,不知道蕭太妃是怎么和陰薔對著干的。

  陰薔下手十分狠辣。帶釘子的戒尺把林茜檀的手那本來細(xì)致白嫩的肌膚刮得鮮血淋漓。說是差一步就幾乎見到骨頭也不夸張。

  林茜檀疼得嘴唇也咬白了,卻還有心思調(diào)侃:這,或許才是陰氏姐妹對付人的手段。

  心中又慶幸好在是進宮來的時候帶上的是霽月和風(fēng)光這兩個最和林家、楚家都沒有關(guān)系的人,她們也是事主至誠的人,但和錦荷她們卻沒有多少的交情。回頭回去,她不打算讓身邊的人知道她的傷怎么來的。

  她的手受了傷,當(dāng)然是需要立即應(yīng)急處理。不用蕭太妃吩咐,宮女也知道去請?zhí)t(yī)。

  林茜檀分明疼得鉆心,卻還咬牙強撐。那一副堅持的模樣看在別人的眼里,可謂是不能不叫人動容的。

  尤其是霽月和風(fēng)光兩人。她們姐妹心里本來就有一道白月光,被王元昭給了林茜檀,不能夠心里當(dāng)真一絲一毫的幽怨都沒有。

  但也是從這一刻開始,她們姐妹才算是真正從骨子里認(rèn)同了林茜檀這個主子。

  林茜檀可沒工夫理會自己這對丫頭在這一場事情里,心思有了些微妙的變化。她挨了尺子可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

  陰薔為什么會對她發(fā)難,她也是心里有數(shù)的。

  這些事,必定要和陰薇扯上關(guān)系。

  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陰薔用林子業(yè)來當(dāng)理由,其實很牽強。但陰薔是皇貴妃,理論上來說,其實地位還略高于蕭太妃。

  她要教育侄女,自然是天經(jīng)地義。

  就在等著太醫(yī)回來的工夫里,蕭太妃就已經(jīng)從外面回來了。

  蕭太妃手里自然有許多療傷的圣品,這種緊急的時候也顧不得什么“私人臥房未經(jīng)許可不得入內(nèi)”的規(guī)矩了。

  見到林茜檀還在那兒掛著手,她惱怒地發(fā)起了火氣來:“一個一個都傻了不成!沒看到七小姐的手這樣,這拿出來的都是東西?還不去把宮里最好的天山雪蓮膏給拿出來?”

  太醫(yī)還沒來,蕭太妃又一向有臥房不允許旁人隨意進去的規(guī)矩。林茜檀也知道這些宮女當(dāng)真只是按照規(guī)矩做事。拿來的應(yīng)急藥品其實不差,只不過,和雪蓮那樣的珍品相比,的確是……不用比較的。

  主子發(fā)火,宮人們便都噤若寒蟬。趕緊便有人走了去取東西。蕭太妃則是親自扶著林茜檀,往她內(nèi)室走去。

  林茜檀也沒拒絕。心想這一回吃了虧,這手不廢了那也是要好好養(yǎng)上一段。她只慶幸自己動作迅速,在吃第一下戒尺的時候,趁人不注意,往動手的嬤嬤手里迅速塞了一枚分量十足的玉佩。

  現(xiàn)在看來,在這宮里當(dāng)差的人,果然沒有一個是蠢貨。

  那嬤嬤不過一瞬之間就反應(yīng)過來,收了大半力氣。不然現(xiàn)在她的傷也許要嚴(yán)重得多。

  虧得是知道自己進宮,會有需要打點之處,現(xiàn)在看來一枚好玉換來一雙手,實在太值得。

  而蕭太妃的內(nèi)室,林茜檀則是第一次進入。

  蕭太妃滿心憤怒。哪里顧得上收拾自己的桌面,因而她也就沒留意,自己的桌面上擱著一張碎羊皮,那事關(guān)她蕭家的秘密……

  今天的事,蕭太妃會這么憤怒,也稍微有些出乎林茜檀的意料。不過又在情理之中。

  陰薔的做法,教訓(xùn)的不僅是她,還打得是蕭太妃的臉面。

  蕭太妃抓著林茜檀的手,輕聲細(xì)語地安慰。林茜檀笑著和她說自己沒事,眼神便下意識轉(zhuǎn)了開去,在室內(nèi)流轉(zhuǎn)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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