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欣欣無聊地聽著大人說著學(xué)校的事,她討厭安然,所以盯著陸承曦看,她覺得他長得真好看,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好看,像天上的月亮一樣,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
“哥哥,你為什么都不說話?”她學(xué)著安然叫他哥哥。
陸承曦根本沒看她,所以也不知道她在跟他說話。安然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說,“他是我哥哥,不是你哥哥。”
正在說話的兩個大人一愣,劉蘭歉意地笑了一笑解釋說,“安然比較粘小曦,可能是怕哥哥被搶走?!?p> 姚雪慧也笑著對安然說,“安然,欣欣不會搶走你的哥哥,你不要害怕。”
然而譚欣欣心里想的是,既然你那么喜歡你的哥哥,我就偏偏要把他搶過來。所以她越不讓她叫,她就偏偏要叫,“哥哥,曦哥哥,你跟欣欣說說話。”
陸承曦剛要說話,安然突然放下勺子,“陸媽媽,我吃飽了,我要去樓上了。”說完就跳下椅子,一路小跑著上樓。
劉蘭在后面喊著,“小寶貝你慢點,剛吃飽不要跑這么快,小心摔倒。”
陸承曦也放下碗筷說,“媽,我也吃飽了?!彼炫苋齼刹节s上安然,直接牽著她的手,帶著她慢慢走。
譚欣欣嘟著嘴向姚雪慧小聲抱怨,“媽媽,安然真沒有禮貌。”
姚雪慧輕輕拍打了她一下說,“小孩子不要亂說話?!闭f完歉然地對劉蘭笑著道歉。
劉蘭并不太在意一個孩子的話,安然今天確實有點不太一樣,對姚雪慧母女表現(xiàn)得很抗拒。她一般不會對一個人有明顯的敵意,照前幾次來看,如果是有人說了小曦不好,她的反應(yīng)就會很激烈。她隱晦地看了姚雪慧母女一眼,暗自猜想,是不是下午她們在門口還說了什么安然沒有告訴她。
安然以為下午已經(jīng)整了她們一回,自己能夠控制得住情緒,可是當(dāng)譚欣欣坐在她面前時,她發(fā)現(xiàn)前世她的虛偽、欺騙和陷害對她的傷害比她想象中還要大,特別是她對陸承曦的非分之想讓她更加慌亂。
不行,她一定要好好保護陸承曦,他是秦玉喬的,在她玉喬姐還沒出現(xiàn)之前,她一定要保護好他不能被譚欣欣染指。
她心中的小宇宙燃燒起來,來吧譚欣欣,我不再是前世那個任人拿捏的蠢蛋,這一世,看我怎么撕裂你虛偽外表下骯臟的野心。
陸承曦把安然帶進(jìn)自己房間,把她抱上床,給她脫了鞋,才彎腰下來與她對視,問她,“安安怎么了?”
安然盤起腿往床中間坐,“哥哥,你還會有其他的妹妹嗎?”她指了指樓下說,“剛剛那個小女孩,她也叫你哥哥,那她以后也是你妹妹嗎?”
陸承曦笑著摸摸她的頭,“我的妹妹只有安安一個。”
安然開心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哥哥有我一個妹妹就夠了,她剛剛看我很兇,我不喜歡她,哥哥也不要喜歡她?!?p> 陸承曦平白得了一個親吻,心里正高興,當(dāng)然是她說什么都答應(yīng)。
那天之后,姚雪慧就經(jīng)常帶著譚欣欣過來串門,有時候把譚欣欣往陸家一放自己就回去忙別的事了。
劉蘭看在是舊相識又是鄰居的份上,秉著自家孩子也有伴的想法,對譚欣欣還是很歡迎,只是有一點,早上陸承曦和安然上課的時間堅決不讓她到家里來。
姚雪慧提過讓譚欣欣跟著他們一起上課,她心里想的是,反正請的是家教,教兩個和教三個沒有什么區(qū)別,但被劉蘭嚴(yán)詞拒絕了。
姚雪慧自己說過,譚欣欣調(diào)皮,劉蘭怎么可能讓一個調(diào)皮的孩子進(jìn)去影響陸承曦的學(xué)習(xí),安然是個例外,不是每個孩子都有那樣的耐性和定性。
谷老師今天上的課比較少,上完課之后難道停下來跟他們兩個閑聊起來。他對安然這個小姑娘是越來越感興趣,連著好幾個月陪著陸承曦上課,不喊苦不喊累不喊無聊,定力好得連他這個成年人都自愧不如。
“小家伙,你告訴老師,你聽也聽不懂,為什么還愿意跟著一起上課?外面不好玩嗎?老師聽說你家隔壁來個一個跟你同齡的小朋友,你不會想出去跟她一起玩嗎?”
安然當(dāng)然不跟告訴他他講的課她都聽懂了,她認(rèn)真地扯著謊說,“老師講課很好聽,哥哥很好看。我喜歡看著哥哥聽老師講課,不想跟別的小朋友玩?!?p> 谷老師聽完哈哈大笑,第一次有人說他講課好聽的,還是個四歲的小孩子,但他很開心?!澳悄隳懿荒芨嬖V老師,你跟著上了這么久的課,學(xué)到了什么?”
“學(xué)到了很多啊。”安然開始掰著手指頭算,“學(xué)會了手語,學(xué)了好多形狀,認(rèn)識了好多字,有些還學(xué)會寫了呢?!?p> “原來你學(xué)了這么多啊,看來老師沒白教?!?p> 安然指了指谷老師、陸承曦還要她自己,一臉認(rèn)真地說,“老師、哥哥和我都是最厲害的。”
谷老師和陸承曦都被她的不謙虛逗笑了,谷老師連說了幾個“好好好”。
“小曦,安然,學(xué)校還有一個星期就開學(xué)了,老師有點私事要去辦,所以明天開始就不來了。我聽說你們兩個下學(xué)期都要去學(xué)校上學(xué),老師就只會在周末的時候來檢查下小曦的功課,平常的時間就不會來了?!?p> 陸承曦和安然都點點頭,雖然有些傷感,但起碼還能在周末見到谷老師,不像洪空巖,結(jié)束教學(xué)之后連面都見不到了。
安然一本正經(jīng)地說,“老師,我知道,這就叫天下無不散之宴席?!?p> 谷老師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點感傷,畢竟他教了陸承曦兩年多,這一下子要放手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這一下就被安然打沒了,他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說,“你從哪兒學(xué)來的詞,用的不準(zhǔn)確?!?p> 安然歪著頭困惑地問,“不對嗎?我看電視里都是這么說的?!?p> “如果老師要去遠(yuǎn)行,我們以后很難再見面了,就可以安慰彼此說天下無不散之宴席?!?p> “哦,懂了,以后老師每周都來,所以我們還能常常見面就不能這樣說?!?p> “對了,安然真聰明?!?p> 安然起初還覺得裝得很累,一個二十幾歲的靈魂,要裝成天真無邪的孩子,總怕哪里露出破綻。可裝著裝著,她好像真的回到小時候,回到這個純真的年齡,裝得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撒嬌賣萌童言童語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