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明天可以去看表姐嗎?”
“貞兒,這不合禮數(shù)?!?p> 秦二夫人代秦天勇答了。
秦蘭貞沉默了一瞬,便又開了口:“母親,今兒個季姐姐和我說,魏王要納她為側(cè)妃?!?p> 秦二夫人驚訝得挑眉:“季家剛來汴安,如何認(rèn)識的魏王?”
“季太太和季姐姐,在首飾鋪子遇到了魏王妃,被邀請去了魏王府,季姐姐就看見了魏王?!?p> 秦二夫人聞言更驚訝了:“魏王妃眼高于頂,來往之人,若沒有一定地位,她可看不上眼。就連我,若不是你爹爹能耐,掌著兵權(quán),她也是不會禮敬于我的?!?p> 這一點,秦二夫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樣的魏王妃會紆尊降貴得與季太太攀談,還邀請她們?nèi)ノ和醺???p> 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秦天勇看向兒女們,揮了揮手,下人們往后退了退。
他低聲道:“陳居多次招攬我,我都委婉拒絕了。他們這是轉(zhuǎn)移對象了。沒有兵權(quán),陳居終究差了一籌?!?p> “可季大人是你的手下…”
“這事我會處理。天舞那你多上心,碧梧這一嫁,對她是個打擊。”
秦二夫人嘆了口氣:“我知。榮郡王從前看著挺穩(wěn)重的,沒想到會如此…碧梧嫁給他,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常家今日做的太過分了。”
“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p> “爹爹,你預(yù)感了何事?”
秦天勇沒回答,抬手想摸秦蘭貞的頭,這才意識到女兒已經(jīng)長到了他肩膀的高度。
女兒大了,也該嫁人了,可他又不舍得。
余光瞄到兩個兒子,秦天勇問道:“夫人,這段時間你時常參加各府的宴會,可有收獲?”
秦二夫人看了眼秦士景,無奈搖了搖頭。
秦士景只覺得背上一涼,一臉的迷茫。
秦天勇隔天就找了季伯年談心,兩人聊了什么無人得知,只季太太和季襄一直沒再來國公府。
秦蘭貞擔(dān)心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了沈碧梧回門的日子,與秦天舞一道眼巴巴得望著門口。
沈碧梧一進來,她就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她:“表姐,我好想你啊?!?p> 沈碧梧回抱了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未語淚先流。
秦天舞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一突,張開手臂就抱住了兩人。
被熟悉的親人抱著,沈碧梧眼淚流得更兇了。
這三天對她來說,仿佛過了三年。
但她不能肆無忌憚得哭,不然秦天舞、秦蘭貞她們必是更加擔(dān)心她。
沈碧梧擦了眼淚,松開了手,笑著喊:“母親,貞兒,我也想你們?!?p> 秦蘭潔站在秦大夫人身旁,默默看著,眼中波瀾不驚。
秦老夫人扶著紅桑走上前,看了看沈碧梧,憐惜得道:“都別站著了,都坐?!?p> 秦天勇帶著秦士勛和秦士景走進來。
他們?nèi)チ舜箝T相迎,但只等來了沈碧梧,榮郡王的身影壓根不見。
眾人落座,秦大夫人便問道:“王妃,怎就你一個人回來了??ね蹼y不成陪著常家女兒回門了?他小時候也是在我們府上住過的,怎能如此不講情面!”
沈碧梧立刻回道:“大伯母,你誤會了。藍(lán)貴人今兒身上有些不好,宮里的太監(jiān)來傳了話,讓郡王進宮看看??ね鯎?dān)憂母親,進宮去了。我和側(cè)妃是看了藍(lán)貴人后,才出宮回門的。”
秦大夫人聞言,倒沒在揪著不放。
秦天舞緊緊握著女兒的手:“藍(lán)貴人倒聰明?!?p> 一個孝字,將榮郡王從陪誰回門的為難境地摘了出來,誰也沒得罪,誰也沒討了好。
秦老夫人道:“她們母子倆也不容易。天舞,你別多想?!?p> 秦天舞沉默了下,道:“我明白。母親,我有些話想單獨與碧梧說一說?!?p> “去吧,三天沒見,你們母女倆怕是有許多話說。”
秦天舞拉著沈碧梧回了自己的屋子。
秦蘭貞想跟,走了兩步,又轉(zhuǎn)身坐到了秦二夫人身邊。
“貞兒,碧梧今兒個可以待到晚上,你有話等會說也是一樣的?!?p> 秦蘭貞心不在焉得應(yīng)了聲。
福壽院東廂房。
秦天舞將人都趕了出去,拉著沈碧梧坐在貴妃榻上,盯著她的眼睛問道:“碧梧,你告訴母親,你和榮郡王可圓房了?”
沈碧梧先臉色不可控制得漲紅,沒一會便轉(zhuǎn)為白色,微微搖了搖頭。
“那常家女兒呢?”
“女兒不知?!?p> “榮郡王可在常家女兒那留宿了?成親那天,他是去的誰的屋子?”
沈碧梧臉色蒼白,頓了頓道:“母親,榮郡王他…我們倆的屋子都去了。他是先去的我屋子,摘了蓋頭,走了禮后便去了側(cè)妃的屋子。后來聽說又去前院喝酒了。最后去了哪我不知?!?p> 秦天舞胸膛劇烈起伏著:“這么說來,他之后再沒進過你屋子?”
“嗯?!?p> “第二天也沒有?!”秦天舞不自覺拔高了音量。
沈碧梧思考了下,還是誠實得搖了頭。
“那常家那,他去了?”
“我不知。這三天,除了進宮外,我沒見過常欣。她也沒見過我。”
沈碧梧說到這便停了,沒說常欣像要吃了她的可怕眼神,更沒說榮郡王無視她的樣子。
度日如年,她是真真切切得感受到了。
秦天舞想發(fā)火,可面對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她如何能沖著她發(fā)火???
“榮郡王,常家欺人太甚!”
“母親!”沈碧梧喚了聲,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阻止秦天舞已經(jīng)出口的話。
“碧梧,若是你父親還在…”
秦天舞摟著她,想到她一生要面面對的人,不由悲從中來。
“母親,二舅舅就像父親一般,他已經(jīng)為我做了許多,就算父親在世,也只能做這么多了。你別再說這樣的話。這是皇上的旨意,人力不可違。怪不了誰。你放心,女兒會把日子過好的。”
秦天舞聞言,禁不住潸然淚下。
沈碧梧好一通勸才讓秦天舞不再傷心。
秦天舞看著女兒懂事乖巧的樣子,強忍著心中的悲戚,道:“碧梧,若是常家女兒和榮郡王欺負(fù)你,你就回來和母親說。母親定然要幫你討回公道,就算母親不能,也能求你二舅舅出面?!?p> “我知道,母親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