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222章 升爵

　　福壽院里，秦老夫人、秦大夫人、秦二夫人等人望眼欲穿得等著。

　　秦士昊等不及，跑到院子門口張望著。

　　秦蘭潔端莊、優(yōu)雅得坐在母親身邊，臉色淡淡，漫不經(jīng)心得看著門口。

　　秦蘭貞等人的身影一出現(xiàn)，秦士昊就迎了上去，機靈的小丫鬟返身就往院子里跑，給秦老夫人報信：“老夫人，來了！”

　　秦老夫人撐著椅子站起來，朝著門口的方向翹首以盼。

　　秦大夫人和秦二夫人不放心得守在她身旁。

　　秦大夫人喜氣洋洋道：“母親，別急，他們很快就進來了?！?p>　　話音未落，秦天舞攜著沈碧梧就邁進了屋子，秦蘭貞和秦士景緊隨其后。

　　屋子里瞬間就熱鬧了。

　　“娘，我回來了?！?p>　　秦老夫人拉住女兒的手，頻頻點頭：“回來了，回來了?！?p>　　秦天舞接過秦大夫人的手，扶著秦老夫人坐下，招呼著沈碧梧和秦蘭貞、秦士景上前。

　　三人齊刷刷站了一排，不約而同地喊：“見過祖母（外祖母）?！?p>　　“哎，快起來。都近前來我瞧瞧?！?p>　　秦老夫人摸了摸秦蘭貞的小臉，又捏了捏秦士景的手臂，最后摸了摸沈碧梧的頭發(fā)，熱淚盈眶道：“平安回來就好。都長高了，長大了。”

　　秦蘭貞蹭了蹭秦老夫人的臉，甜甜地喊了一聲：“祖母?！?p>　　秦老夫人心都快化了，連連應(yīng)聲，和她黏糊了好一會才道：“快去見你母親吧。你母親可想你們了?！?p>　　秦蘭貞這才起身，到了秦二夫人身邊，行禮作揖：“女兒見過母親?！?p>　　秦士景緊隨其后，喚了聲：“母親。”

　　秦二夫人抱住她，上下摸了摸，哽咽著道：“嗯，都起來吧?！?p>　　各自見過禮、敘了話，秦蘭貞便挨著秦二夫人坐下，秦士景和秦士雄依次落座。

　　秦大夫人笑著道：“這下好了，一家子團圓了。二弟妹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膽，擔(dān)心他們了。”

　　秦二夫人拉著女兒的手，摸了一手粗糙，心疼地捂著，聞言含笑點點頭。

　　“大伯母，大哥沒有回來。”

　　秦蘭貞道，短短的一句話引得眾人齊齊看向了她。

　　“天舞，士勛沒回來，天勇可和你說了原因？”秦老夫人問道。

　　“士勛留下是為了追擊烏突王室后裔。他是世子，以后這些事都是要他來處理的，二哥想早點鍛煉他。烏突亡國都三年多了，剩下的人不足為慮，士勛他不會有事的。”

　　秦天舞解釋了幾句。

　　秦老夫人嘆了口氣：“士勛長大了，又是未來的武誠伯，確實要承擔(dān)的更多?！?p>　　“母親，二弟這回又拿下了西羌，皇上必是要進封，伯之上是侯，二弟這回，封侯是跑不了，二弟妹將來就必是侯夫人，士勛以后就不是武誠伯，而是武城侯了，這承擔(dān)得怕是更多?！?p>　　“大嫂，沒有旨意下來，這話萬萬不能亂說。”

　　秦二夫人心下激動，面上惶恐。

　　秦大夫人心里發(fā)酸，臉上卻笑道：“怕甚。都是自家人，說說無妨。母親，可是？”

　　“好了，一切等旨意吧。”秦老夫人淡淡道。

　　秦大夫人頓了頓，又道：“聽說八皇子去了寧安城，這次是跟你一塊回來的嗎？”

　　“是，一塊回來的?！鼻靥煳杩戳丝此砼园察o淡然的秦蘭潔，簡短地回道。

　　“聽我嫂子說。八皇子這一跑，可把藍貴人嚇得夠嗆。藍貴人自從出了冷宮后，一直都隱忍、低調(diào)，發(fā)現(xiàn)八皇子不見的時候，卻瘋了一樣沖到了清華殿，跪在殿外求皇上去找人?；噬蠜]理，她跪了足足三個時辰，才有李公公出來問話。后來又是連求了三天，皇上才答應(yīng)派人去追。結(jié)果又出了十皇子之事。八皇子的事立刻就無足輕重了，藍貴人這才消停，獨自一人擔(dān)心?！?p>　　秦天舞瞄了眼秦老夫人，又看了看紅桑：“紅桑，讓所有人都下去吧。”

　　紅?？戳讼虑乩戏蛉耍乩戏蛉说溃骸氨涛?，貞兒、士景一路勞頓，想來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天勇不到天黑，怕是不會回來的，士雄、士昊、潔兒，你們也回去吧?！?p>　　秦蘭貞等人起身，行禮告退。

　　秦士雄亦步亦趨得跟著秦蘭貞，出了屋。

　　出了福壽院，秦蘭潔對著沈碧梧幾人福了福，“你們想來也累了，我就不打擾了?！?p>　　說著，也不等他們開口，轉(zhuǎn)身就走。

　　秦士昊見狀，描補道：“貞兒，表妹。潔兒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們別在意。”

　　秦蘭貞和沈碧梧相視一眼，回道：“二哥（二表哥），無妨，我們先回去了?！?p>　　“姐姐，我?guī)銈內(nèi)ツ銈兊脑鹤?。咱們已?jīng)搬到武誠伯府了，母親給你和表姐留了院子，院子里種了海棠花，還有桂花，可惜沒到季節(jié)，不然你們進院子就能看了。”

　　“哎，那給我留了哪個院子？”

　　“三哥，你的自然也留了。母親給你留了好大一個院子，專門讓你可以到處跑呢。武誠伯府里就咱們幾口人，你若是不喜歡，換別處就是?！?p>　　秦士雄的聲音漸行漸遠，秦士昊羨慕得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背影。

　　福壽院，曦暉堂里。

　　秦天舞正問著：“大嫂，崔家嫂子可有說，十皇子是如何死的？”

　　“小妹，這是皇家秘辛，我嫂子也知之不詳。”

　　“天舞，十皇子之死，皇上已經(jīng)蓋棺定論，他就是病逝的。旁地與我們無關(guān)?！鼻乩戏蛉说馈?p>　　秦天舞沉默了會道：“母親，嘉貴妃總共兩個兒子，十皇子之死勢必對朝堂造成影響。八皇子又突然跑到寧安，這對我們也不知是福是禍?！?p>　　“天勇可有說什么？”

　　秦天舞回道：“二哥從西境回來時，就聽說烏突王室后裔之事，一直在處理這事，還有交代他走后的諸事，顧不上和我說?！?p>　　秦老夫人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檀香佛串，好一會才道：“十皇子之死怕是和賢妃一系脫不了關(guān)系，嘉貴妃痛失愛子，必是要報復(fù)。這幾個月來，聽說宮里兩位娘娘火藥味十足，皇上的身體也不大好，儲位之爭暗流涌動。你們這時候回來也不知是好，是壞?！?p>　　“母親，之前你們的信里說，皇上有意敕封諸皇子，可定了？”

　　秦老夫人搖頭：“還未有定論?！?p>　　“那幾位皇子的親事呢？”

　　秦天舞說這話時，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秦大夫人，沒看到她臉上的喜意，看來潔兒和八皇子的婚事希望不大。

　　秦大夫人自然注意到了，苦笑道：“小妹，我是有意讓潔兒嫁給八皇子，但也就是希望罷了。你是不知道，自從宮里透出要給七、八、九三位皇子選妃后，涼國公最小的女兒，嘉貴妃的親妹妹常欣就沒臉沒皮地追著八皇子跑。這次八皇子去了寧安城，最失落的怕就是這位常小姐了?！?p>　　秦天舞震驚了，好半天才尋回自己的聲音：“這···”

　　她一時間都找不出詞來形容這件事，簡直匪夷所思。常家小姐比之公主也不為過了，沒想竟會喜歡八皇子；不止如此，竟還鬧地滿城風(fēng)雨。

　　“大嫂，你給我們送信時，可知道此事？”

　　秦大夫人道：“那時候還沒鬧出來。這都是后來的事情?！?p>　　“那你現(xiàn)在？”

　　秦大夫人看了眼面無表情的秦老夫人，提了口氣道：“若二弟能幫忙，我還是希望潔兒嫁給八皇子的。八皇子在我們家長大，知根知底，潔兒嫁給他，想來是會被善待。小妹，二弟可對此事有說法？”

　　秦天舞擰眉，斟酌著道：“大嫂，常言道，一入宮門深似海。你真愿意潔兒嫁給八皇子？”

　　“二弟不同意？他可是想讓貞兒嫁給八皇子？”

　　秦大夫人一聽，下意識反駁道。

　　秦二夫人看了眼大嫂，沉默不語。

　　秦天舞不悅道：“大嫂，我們在說你想將潔兒嫁給八皇子之事，何必牽扯貞兒?！?p>　　秦大夫人淡淡道：“那二弟是何意？”

　　“二哥覺得皇上可能不會同意我們家和八皇子聯(lián)姻。他不僅不同意潔兒嫁給八皇子，更不會同意貞兒嫁！”秦天舞沒好氣道。

　　屋內(nèi)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秦老夫人始終表情淡淡，秦二夫人眉間微蹙，拿了茶杯慢慢地吹著。

　　秦大夫人自討沒趣了一把，剛剛涌上心頭的郁氣和不滿，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面色僵硬、尷尬。

　　“好了，天舞剛回來，身子本來就不好，說了這許久的話，想必累了，回去休息吧。都散了吧。”

　　秦老夫人打圓場，讓人都散了。

　　秦二夫人早就想回去再看看女兒和兒子，站起來行禮后，就快步走了。

　　秦大夫人想解釋兩句，都沒追上。

　　傍晚，霞光四射，將整個汴安映照得霞光滿天。

　　孫福踩著霞光進了武誠伯府，他是來傳旨的。

　　皇上下旨，武誠伯打得西羌俯首稱臣，功勛卓著，由武誠伯升為英國公，秦二夫人一并為英國公夫人，特意賜了皮袍一對，黃金百兩。

　　“國公夫人，國公爺還在宮里，皇上特意留他一同進膳，這旨意您接了吧?！?p>　　聽著那四個字，秦二夫人暈暈乎乎得站起來，好似踩在云端，飄飄乎乎，一點不真實。

　　她聽到，一個從天外飛來的聲音道：“有勞公公了。”

　　軟綿綿得接過圣旨，又恍恍惚惚得讓秦士景去陪客，雙腳就似踩著棉花一般回了正院。

　　“母親？母親？母親！”

　　看她面色不對，秦蘭貞連喊三聲，一聲比一聲高。

　　秦二夫人笑得合不攏嘴，暈暈乎乎得看著女兒，聲音飄渺：“貞兒，我成了國公夫人了。這是真的？”

　　“是真的！爹爹是英國公了，母親，你是英國公夫人了?！?p>　　秦二夫人聞言，低下頭，肩膀突然一聳一聳的。

　　秦蘭貞和秦士雄莫名看著她。

　　“母親？”

　　話音一落，秦蘭貞就被秦二夫人抱住了。

　　她帶著哭腔道：“我沒想到我竟然有做國公夫人的時候?！?p>　　曾經(jīng)的她、他們二房都是仰仗母親、大哥他們生活，那時候，她從來沒想過，她會有這一天！她必是前世修了許多福報，今生才會遇上秦天勇，給了她幸福，給了她女人應(yīng)得的一切。

　　夫君成了有權(quán)有勢的國公爺，在汴安，乃至整個大黎，除了涼國公等極個別的人，誰又能給她氣受！

　　對于爹爹從伯爺升為國公，秦蘭貞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倒是見母親激動得哭了，貼心得反手抱住她，輕輕拍著。

　　耳邊哭聲漸歇，秦二夫人十分不好意思得抬眸看著閨女和兒子，避開兩人的視線，擦了擦眼淚，道：“我喜極而泣的…那個，宮里來人，你們祖母應(yīng)該知道了，我們快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p>　　“好，母親。”

　　秦蘭貞上前扶她。

　　秦二夫人只覺得女兒這次回來后，懂事了許多，又感動又欣慰。

　　到了福壽院，秦天舞和沈碧梧正陪著秦老夫人說話，看到他們進來。

　　秦天舞立馬迎上去：“二嫂，恭喜。二哥成了英國公，以后你就是國公夫人了?！?p>　　秦二夫人含蓄得笑道：“小妹，你二哥能有今天，還多虧了你。當初要不是你跟著去，你二哥不會如此順利接手寧遠軍。你是功臣，我和夫君都不會忘記的?！?p>　　成了國公夫人，秦二夫人底氣足了不少。

　　“二嫂客氣，他是我二哥。我自然是要幫忙的?！?p>　　眾人坐下，秦老夫人一臉喜意，“今日，天勇和孩子們回來；天勇又封了國公，真是雙喜臨門，要咱們要慶賀一番。”

　　“母親我已經(jīng)讓廚房加菜，今晚上我們好好熱鬧熱鬧?！鼻卮蠓蛉苏傻?，聞言便接了話。

　　她拉著秦蘭潔進來，笑呵呵得給秦二夫人道喜，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從今日以后，兩人可就是天壤之別了。

　　“祖母、母親——”秦士景跑了進來，直接抓起茶壺就往口里灌水，歇了口氣，就大聲道：“祖母、母親、大伯母、姑母，我從孫公公那聽到了一件趣事，你們猜猜?！?p>　　眾人彼此看看，秦蘭貞道：“三哥，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吧?！?p>　　秦老夫人緊跟著道：“士景，說吧，祖母猜不出來?！?p>　　“是，祖母?！鼻厥烤拔⑽⒂魫灹讼?，很快又神秘兮兮道：“孫公公告訴我，涼國公家小姐知道老八，不是，八皇子回宮了，直接在宮門口攔下了他，還當著諸位將士、太監(jiān)、侍衛(wèi)的面，沒臉沒皮得對著他噓寒問暖。”

　　秦蘭貞驚異道：“三哥，這可是真的？”

　　沈碧梧不敢相信得望著秦士景。

　　在她印象中，常家小姐囂張跋扈，卻不像是會做這些事的人。

　　“千真萬確！孫公公還問我，老八，不是，八皇子在寧安做了哪些事，見了哪些人，還問我，可知道他為何去寧安?！?p>　　在場的也就剛回來的幾個孩子覺得，這件事不可思議；大人們，包括已經(jīng)知道了部分事實的秦天舞，俱是面無表情。

　　倒是秦士景最后的話，讓秦老夫人等人陷入了深思。

　　孫福是皇上心腹李升的親傳弟子，他可不會隨隨便便得問這些，必是李升，或者說皇上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