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醒了后,就聽紅桑說賈家大舅哥父子倆來了,還沒派人去請,秦二夫人就領(lǐng)著父子倆到了福壽院。
秦老夫人極客氣得請兩人坐下,對賈明耀好一通夸贊,等聽說他小小年紀(jì)就中了秀才,更是連著道了兩聲了不得,直接送了套文房四寶給他。
賈明耀看到做工精湛的狼毫筆、澄泥硯、徽墨和宣紙,立時站起身連連道謝,惶恐不安得收下了。
秦二夫人第一次在福壽院笑得合不攏嘴。
秦老夫人還特意留兩人在秦府用晚膳。賈禮深盛情難卻,便答應(yīng)了。
因有賈禮深在,秦大夫人并沒有出現(xiàn)在福壽院。
秦二夫人領(lǐng)著父子倆見過秦老夫人后,又單獨帶著賈明耀拜見秦大夫人這個當(dāng)家人。
秦大夫人客氣得寒暄了幾句,送了他一塊寓意著瞻宮折桂的玉佩,便端茶送客。
至于秦蘭潔,和賈明耀壓根沒有照面。
秦士昊在文正堂練武,要見也得等晚上了。
見了各房主子后,秦二夫人帶著父子倆又回到了紅石院,聊了好一會,一直到秦天勇和孩子們回來了才停下。
這回賈明耀確定了,秦蘭貞不僅和秦士景他們一樣在學(xué)武,還和他們在一個學(xué)堂讀書。
對于從小在規(guī)矩禮教中長大的賈明耀來說,秦蘭貞無疑是個另類。
可這是姑母自家的事,他一個外人不好多說而且也與他無關(guān)。賈明耀驚詫了一會,就放開了。
秦天勇父子三個陪著賈禮深父子兩個用了晚膳后,賈禮深父子兩個又和眾人絮叨了會才回了自家的宅子。
黎國的春闈一般都放在六月底,留給賈禮深的時間并不多。
他在剛進汴安時,拜訪了在汴安的親眷后,就再未外出,一心一意準(zhǔn)備著春闈之事。
親大哥在汴安,身邊沒有一個丫頭伺候,秦二夫人始終惦念著,時不時送些吃食到兩人住的宅子里,順帶問問賈明耀有沒有需要幫忙的,然而每每只能從賈明耀那得到?jīng)]有兩個字和感謝的話語。
到了后來,她也就不問了。
隨著春闈的日子越來越近,賈家父子還沒如何,秦二夫人倒肉眼可見得焦慮起來。
秦天勇勸了幾次都沒平復(fù)她的焦慮,索性就由著她去了。
秦蘭貞和秦士景幾人最初對春闈并不關(guān)注,但因為秦二夫人時不時的絮叨,反而惦念起來,開始數(shù)著日子等待著春闈那天的到來。
好不容易終于等到了春闈的日子,秦二夫人特意早早出門,親眼看著賈禮深進了考場,才帶著賈明耀回了秦府。
她終于說服了賈禮深,在他進考場的這段時間里,賈明耀就住在秦府,由她照顧。
為此,秦二夫人還特意和秦大夫人說了說。
秦大夫人沒反對,特意著人收拾了客院給賈明耀住。
姑侄兩個回府后,就直接去了福壽院——秦士雄一大早就被抱到了福壽院,陪著秦老夫人。
“母親,大嫂?!?p> 秦二夫人帶著賈明耀進屋,給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安,大夫人安?!?p> 賈明耀拱手作揖。
“無需多禮。你父親進考場了?”
“回老夫人的話,父親已經(jīng)順利進考場了。姑母和我看著他進去才回來。”
秦老夫人滿臉笑容:“好好,沒準(zhǔn)九天后,你父親就是一名進士了?!?p> “老夫人謬贊了。我祖父說父親現(xiàn)在的學(xué)識還沒有完全到家,這次來汴安就是試一試,能中最好,不能中也無妨。”
秦老夫人認(rèn)同道:“你祖父說的是?!?p> 秦二夫人將卯著勁往她膝蓋爬的秦士雄抱了起來,放到了膝蓋上,笑著聽秦老夫人和賈明耀說話。
“這天氣漸漸熱了,你們從外面進來想來也熱,紅桑,拿兩碗冰酪來,給二太太和親家公子解解暑?!?p> 這冰酪在耳房里放著,紅桑應(yīng)聲而去,沒一會就帶著小丫頭拿了兩盞冰酪進來,放在了秦二夫人和賈明耀面前。
“快嘗嘗。”秦老夫人道。
賈明耀道了謝,用小銀勺嘗了嘗,一股涼意瞬間從舌尖蔓延到喉嚨,進而蔓延向全身,將一身的暑氣清除殆盡,通體疏泰。
“可還習(xí)慣?”秦老夫人笑著問道。
賈明耀點頭:“好吃。多謝老夫人?!?p> “好吃就多吃些。你表兄弟們都在文正堂讀書、練武,你若是無趣,自管去文正堂找他們,都是一家子親戚,沒那么多禮數(shù)。”
賈明耀應(yīng)了聲好。
秦大夫人不悅得皺了眉,倒沒開口。
一屋子都是長輩,賈明耀吃了冰酪,坐了會就感覺到了不自在。
秦老夫人見狀,便道:“親家公子和我們這些老一輩的在一處,可是無趣,不然,去玩吧。老二媳婦,你娘家侄兒,你可得招待好嘍,萬不能怠慢嘍?!?p> 秦二夫人聞言,抱起秦士雄,欠身道:“是,我聽母親的。那母親、大嫂,我就帶他先回紅石院?!?p> “去吧?!?p> 秦二夫人將秦士雄交給奶娘,自己領(lǐng)著賈明耀正要出門,就看見一向從容的大管家連滾帶爬得沖進屋,四肢著地?fù)涞乖诘兀闇I橫流得喊道:“老夫人,伯爺…伯爺戰(zhàn)死了!”
“咵嚓!轟??!”
一道閃電滑過,天空突然爆出一聲驚雷,滂沱大雨毫無預(yù)兆得傾盆而下。
“母親——”
“老夫人——”
“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