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鄉(xiāng)下的日常生活

　　“呼，吃飽了！爺爺，我緩一會兒，你吃完后碗放著就行，我待會洗?！碧稍谏嘲l(fā)上，已經(jīng)吃撐的我一動也不想動，不過我還是側(cè)頭看向爺爺說道。

　　“沒事，你休息吧，碗我來洗?！笨戳宋乙谎?，爺爺笑著說道。

　　“那不行，我回家了，怎么還能讓你洗碗呢？”說著，我欲坐起來開始清洗我和老爸占用的餐具。

　　“你們不在家的時候，我不都是自己做飯自己洗碗嗎？爺爺還能動，這又不是癱瘓在床上動不了需要你伺候。”爺爺說著，給了老爸一個眼神，旁邊的老爸把我又按回了沙發(fā)上。

　　“聽你爺爺?shù)陌伞！崩习终f完，看了眼墻上的掛歷繼續(xù)說道：“老話說，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凍豆腐；二十六，去買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面發(fā)；二十九，蒸饅頭；大年三十熬一宿……今天是臘月二十四，按理來說應(yīng)該打掃房子，但是今天外面的天氣不是很好，所以今天你好好歇一天。從明天開始，有你忙的時候！”

　　老爸說的那些關(guān)于年前習(xí)俗的順口溜我也知道，小的時候他還教我唱過……聽老爸這么說，我坦然的躺在了沙發(fā)上。

　　“那……長安你就在這住著，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老爸說完，抬頭看著爺爺繼續(xù)說道：“爸，我也回臨州了，團團這幾天還感冒著，昨天下午又咳嗽了。待會上去后我再帶她去醫(yī)院看看，讓醫(yī)生再開點藥?！?p>　　“是藥三分毒。團團還小，你們別老是給她吃藥。晚上的時候給她熬點小米粥，多喂她喝水，雖然待在家里不出去，但衣服還是要給她多穿點。”老爸臨出門的時候，爺爺放下碗筷看向他叮囑道。

　　“知道了爸，那我先走了。你吃飯吧，不用送我了。”老爸說完，推門而去。

　　……

　　相比于我臨州的那個房間，我還是更喜歡此刻愜意的躺在爺爺家的沙發(fā)上。耳邊沒有了那些嘈雜的汽笛聲，空氣也要比城市的更清新。雖然屋子里沒有地暖，但火爐還是把屋子里的空氣烘烤的很溫暖，哪怕我只穿著毛衣躺在沙發(fā)上也不覺得寒冷。

　　吃過午飯，清洗完餐具后，爺爺進了里屋抱了床被子蓋在了我的身上。雖然我說不冷，但最后還是拗不過爺爺，乖乖蓋著被子躺在沙發(fā)上陪爺爺看了會午間新聞。新聞結(jié)束后，爺爺起身關(guān)掉電視，進了里屋去午睡。

　　爺爺剛進里屋，這時門外突然響起兩聲狗叫，隨后丑狗就從門外跑了進來?；蛟S是爺爺教它要關(guān)門，只見丑狗后腿撐地，拿兩只前爪把門關(guān)上。關(guān)好門后，丑狗快步跑到沙發(fā)前，然后興奮的搖著尾巴昂首看向我。

　　“嗯……吃飽了就犯困。丑狗，等我醒來再陪你玩吧！”順著丑狗腦袋上的毛發(fā)，我輕聲說道：“臥！趴在沙發(fā)這里陪我睡一會?！?p>　　聽到我的指令，丑狗乖乖趴在了沙發(fā)旁邊的地板上。收回手掌，我在被窩里和丑狗“四目相對”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腦海中睡意襲來，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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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等我悠悠轉(zhuǎn)醒的時候，我剛掀開被子從沙發(fā)上坐起來，聽到動靜的丑狗就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抬頭打量著我。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環(huán)顧四周看了眼房間里的陳設(shè)后，很快我醒過神來。把被子疊好后，我趿拉著棉拖走到火爐邊，拿鏟子往里面加了幾塊炭。做完這一切后，我躡手躡腳的進里屋看了一眼，見爺爺依舊在熟睡后，我小心退出房間，再次坐回了沙發(fā)上。

　　還在臨州的時候，丑狗就很乖巧，除了想去樓下解決生理問題會叫幾聲外，其他時間都乖巧的臥在客廳的沙發(fā)邊或者陽臺的狗窩里。剛開始它會跳上家里的沙發(fā)，但被老媽訓(xùn)了幾次后，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它跳上沙發(fā)，哪怕只是前腿搭在沙發(fā)上也沒有。

　　此刻時間只是剛過四點，離晚飯還有一兩個小時。與城市相比，鄉(xiāng)下的一些小村莊至今還是保持著古時流傳下來的一天吃兩頓飯的習(xí)慣。一頓是在上午九點到十二點，一頓是在下午五點到晚上八點。因為從小和爺爺長大，所以我知道爺爺家的晚飯大約是在晚上六點左右。

　　時間相對來說還很寬裕。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我打開手機上的WiFi，然后輸入了老爸告訴我的密碼，很快WiFi顯示連接成功。打開微信，我看到了謝書予和粥粥發(fā)來的詢問我是否到爺爺家的消息。

　　我回爺爺家過年的消息只有她們倆知道，所以我一一回復(fù)，告知了她們我已經(jīng)平安到達。粥粥可能在做題，并沒有很快給我回復(fù)。倒是謝書予，她仿佛守在手機旁邊一樣，我消息剛給她發(fā)送過去，她一個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因為爺爺還在午睡的緣故，所以鈴聲剛響，我就迅速掛斷了電話。為了不讓謝書予誤會，我又連忙編輯文字給她解釋了一下。

　　“抱歉啊書予，我爺爺在午睡，現(xiàn)在不方便，晚點再和你視頻。”

　　“嗯嗯，既然你不方便那我們就打字聊吧……長安，你給我講過的那些你小時候的事我都記得，我要看你家養(yǎng)的那條大狗，還有灰色和白色的野兔，對了，還有你小時候叔叔給你抓過的那種小鳥……你拍照給我吧！”

　　看到謝書予發(fā)送過來的那些文字，頓時我不知該說什么才好。良久，我拍了一張丑狗臥在沙發(fā)旁邊休憩的照片發(fā)送了過去，然后解釋道：“這是丑狗，至于你說的野兔和小鳥，得下雪后我才能拍照片給你?！?p>　　原本我還想問問她，就不怕死掉的野兔？可是想到高考后她臉不紅心不跳的坑了我一百塊錢，然后還能毫不拘謹?shù)脑谖倚」眉页燥垼由虾竺嬷x書淳告訴我書予從小就跟在他身后玩，我心底的疑惑頓時煙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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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沙發(fā)上和謝書予閑聊著，直到爺爺從里屋出來，我才匆匆和她道了個別放下手機。拍了拍沙發(fā)，我看向爺爺說道：“爺爺你先坐一會，喝杯水看看電視，我去做飯?！?p>　　“早上還有剩菜，煮點掛面湯就可以，不然放到明天了你又說我。冰箱里有昨天你三爺爺拿上來的包子，熱一下今天咱們都吃完。”沒走幾步，爺爺?shù)穆曇艟蛷纳砗髠鱽?，我轉(zhuǎn)頭回道：“知道了，爺爺?！?p>　　在鄉(xiāng)下，除了沒有城市那么高壓的生活外，鄰里關(guān)系也要比城市和睦很多，尤其是牽扯到家族。我爺爺她們兄弟姐妹六個，其中有我有兩個老姑（北方指對爺爺姐妹的稱呼。在北方，無論是爺爺?shù)慕憬氵€是妹妹，一律統(tǒng)稱為老姑。姑姑同理），除我爺爺外，我還有三個爺爺（爺爺?shù)挠H兄弟也統(tǒng)稱為爺爺）。四個爺爺里，我爺爺排行老二。除了大爺爺在臨州縣城里做官外，其他三人都住在村子里，平日里兄弟之間自己家做了什么好吃的，也都會分給各家一些。尤其是我奶奶去世后，我三爺和四爺沒少在生活中幫助爺爺，平日里更是經(jīng)常給我爺爺送一些瓜果蔬菜，以及一些吃食。而我姑姑們看望我爺爺買的一些東西，我爺爺也會提一些送給我三爺和四爺。

　　三爺和我爺爺一樣，也是農(nóng)民。四爺?shù)故俏覀兇咫`屬鄉(xiāng)鎮(zhèn)上某個學(xué)校的教師，退休后在村子里過上了“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退休生活。

　　打開冰箱，我果然看到了爺爺說的包子。把那盆包子和中午的剩菜端出來后，我開始在廚房里忙碌起來。大約二十分鐘后，餐桌上就多了一盤熱氣騰騰的包子和兩碗香噴噴的掛面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