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過來和老朽學幾首詩吧!”沒想到老者十分熱情,招呼著歌吹衣過去,“這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到的呢……”
歌吹衣仿佛丟了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么啦小伙子?”老者放下書本站了起來,“這么大的人了還認生啊?”
“……不是不是!”歌吹衣回過神來,見老者站起來之后誠惶誠恐,“您快請坐!”
“老人…家,請問您…怎么稱…稱呼?”歌吹衣在老者旁坐了下來,對面坐著的正是林慧慧,他埋著頭,說話結巴。
“老朽林滿,至于是林爺爺還是林老頭之類的,你看著叫吧!”老者拿著自己開玩笑,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這位是我的孫女,林慧慧?!?p> 只見對座的林慧慧站了起來,微微提起裙擺向歌吹衣行了個禮,“你好呀!我是林慧慧。”
歌吹衣見狀急忙從石凳上彈了起來,由于動作太快,膝蓋狠狠磕在石桌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他故作鎮(zhèn)定,也沖林慧慧回了禮,由于長安的行禮與烏托邦大相徑庭,他也是前些日子才和郭曉釗學的,所以做的磕磕絆絆,極不自然。
兩人落座后,老者突然把頭探了過來,在歌吹衣耳邊竊竊私語,“我孫女還不錯吧?我看你這慫樣,想必就是見了美人手足無措?!?p> 歌吹衣的臉唰的一下從耳根紅到脖子,一時語塞。
“爺爺,您又和人家說什么啦!”林慧慧似乎是習慣了老者的不正經(jīng),看到歌吹衣窘迫的模樣后捂著嘴竊笑。
“我問人家要不要在這吃飯……”老者一本正經(jīng),“來,小伙子,來到我這私人小別院感覺如何,吟詩一首表達一下!”
“……林爺爺,我不會寫詩……”歌吹衣支支吾吾。
“不要怕寫不好嘛,這種東西就是圖個樂子,最重要的就是抒發(fā)情感!”老者的手在空中一揮,十分有風范,“至于辭藻那些,都是次要的…”
“林爺爺,我是真的不會作詩……”歌吹衣像是鼓起勇氣般,“我沒有上過學堂和私塾……”
“怎會如此?”老者顯得十分震驚的樣子,“長安規(guī)定適齡的孩童一定要進入學堂學習,朝廷每年都會撥款下去,還有專人主抓,如果不按規(guī)定來,為人父母是要被定罪的!小伙子,你是哪里人?莫不是朝廷的銀兩到你們那里被半路截胡了?!”
“林爺爺,我來自烏托邦……”歌吹衣見侃侃而談的老者突然情緒激動,不知所措。
“烏托邦?嗯…烏托邦確實不納入朝廷的撥款范圍…”老者突然釋懷了般,“什么!烏托邦!你是獸人嗎?”
老者又突然震驚得大喊大叫,瞅了瞅歌吹衣之后又平靜下來,“也不是,怎么看都是個人類崽子…”
歌吹衣十分無語,心想這老頭怎么神經(jīng)兮兮的……
“是啊林爺爺…”歌吹衣仍掛著禮貌的微笑,“不過我現(xiàn)在住在長安,是天武院的一名學員……”
“天武院!”老者雙眼冒著金光,配合他瘦削的臉龐,實在是駭人無比,“千載難逢的機會吶,快來和老朽切磋一下!老朽好幾年都沒有和人切磋武藝了……”
“爺爺!”一旁的林慧慧嬌嗔道,“人家是客人,怎么可以和人家動槍動刀的呢……”
“我的乖孫女??!你就舍得看著爺爺手癢癢痛苦的樣子嗎……那樣子爺爺就會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老人咯,連孫女都看不起我咯…”老者摸了摸林慧慧的頭,以退為進十分狡猾,“你放心,點到為止……”
歌吹衣一臉蒙圈地拿著長槍,杵在院子右側的成排的枯木前,站在他對面的正是林氏老者。雖說他白發(fā)蒼蒼,觀其面容也已十分衰老,但提起長槍卻絲毫不費勁。
就在剛剛,沒等歌吹衣發(fā)聲,老者便拉著歌吹衣走到這片枯木前的空地上??菽九杂幸粋€木制柜子,老者將其打開,“選一件吧小伙子?!?p> 歌吹衣發(fā)現(xiàn),這里竟有天武院的四種兵器,槍刀斧手里劍一樣不少!歌吹衣照例選了自己所學的長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青龍門的學生吶?!崩险卟恢獜哪哪贸隽藘蓷l黑布,在槍刺上裹緊,“那我也拿槍吧,點到為止哦!可別把我這把老骨頭傷了……”
“林爺爺,這種的是什么樹?”歌吹衣不知是由于緊張還是怎的,突然指了指一旁的枯樹問道。
“這個啊,是梨花……”老者也不明用意,如實回答。
雙方拉好架勢,只見老者急不可耐地朝歌吹衣跑來,將長槍高高舉至頭頂,隨后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不知是歌吹衣看花了眼還是真就如此,長槍掃過的地方出現(xiàn)一道淡淡的青色殘影!
“極鏡之??!”
隨著老者一聲暴喝,長槍朝歌吹衣蓋下!歌吹衣弓步扎穩(wěn),雙手持槍往上格擋,兩柄長槍碰撞在一起!歌吹衣在低檔住的一瞬間感受到了傳來奇大無比的力量,但就在他的身體開始要感到疼痛時,那股奇力卻憑空消失了,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這還沒完,只見老者在空中蓋下長槍時,身體扭出夸張的幅度,右腿朝著歌吹衣?lián)纹痖L槍的雙手掃了過來!歌吹衣心中暗叫不好,自己用盡全力格出這一擊,雙手吃力,如果這一鞭腿掃過來,自己的雙手必定斷裂,并且此時此刻已經(jīng)來不及將長槍收回來!情急之下,歌吹衣雙手放開,收回雙手的瞬間,老者的腿法擦著指尖而過!他朝前一個滾翻,途中正好接住墜下的長槍!
站在一旁的林慧慧憂心忡忡,兩人每做一個動作她便嬌眉愈皺。
“不錯嘛小伙子!”老者鞭腿掃空之后,身體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轉了一圈,便穩(wěn)穩(wěn)地站在地上,“還沒完呢!極……”
就在這時,歌吹衣提著長槍大叫著朝老者跑了過去!只見他在途中調(diào)整槍刺準星,隨即猶如雨點般的攻擊朝老者戳去!
歌吹衣有點惱火。本來是見對方是個老人,便沒有主動出擊,實在是找不到攻擊人家的理由;但這個老頭居然下如此狠手,讓自己如此狼狽,且一旁的林慧慧全程觀望著……該主動出擊了!
戳擊—群龍有首!
經(jīng)過斗毆事件后面幾天對于戳擊的專門訓練,特別是墨明月的指點下,歌吹衣取得了巨大進步,這一記群龍有首便是集戳擊之大成,迅猛有力的戳擊直指敵人,宛若一條條直飛某處的龍!
老者見狀神色并無異樣,他從容地用單手立起長槍,竟用槍身一下下?lián)踝×烁璐狄碌拇翐?!眾所周知,槍身呈圓錐狀,并無平面可以徑直格擋,稍不注意迎面而來的戳擊便會打滑戳向一旁,但老者卻用渾圓的槍身從容地接住了每一次的攻擊!
歌吹衣感到可怕,這個老頭看似平平無奇的隨意之舉,均蘊含著強大的功底!在他震驚之余,老者格擋的槍身往前猛一發(fā)力,歌吹衣被震退兩步,隨即老者揮動長槍,從歌吹衣的右腹處開始發(fā)力,向后旋轉一周,槍身在半空劃出一個完美的圓,最終落下的位置正是歌吹衣的左腹!
“極境之圓!”
老者一聲中氣十足的呵斥聲,一股勁風朝歌吹衣席卷而來!歌吹衣還沒從被震退中反應過來,長槍便緊接著洶洶氣勢橫掃,他在反應不及之余,更多的是感到膽顫!類似于在天武院的入學比武上,遭受廖明那一記劈擊時的感受,但明顯要更加強烈!一股力量的絕對壓制讓他喘不過氣,將他吞沒……
歌吹衣的左腹感受到一股巨力,就在他認為下一秒必然肋骨盡斷的時候,巨力僅僅是輕輕點在他的腹部上便蕩然無存。
歌吹衣不明所以,老者已將長槍收至側腹,一下秒,長槍帶著毀滅的沖擊力,宛如張著巨口的騰龍呼嘯而出!老者的腳步竟不是刺擊所慣用的弓步,而是向下而蹲的馬步!
“極境之刺!”
歌吹衣手足無措,空白的腦袋已經(jīng)無法下達給身體任何指令,而癱軟的身體也無法完成任何動作……
叮的一聲巨響,歌吹衣的耳膜就像裂開一般!發(fā)寒的長槍通體振動,在距離他眼睛僅僅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歌吹衣跪在地下,急促地喘著粗氣……
“好樣的小伙子,很不錯嘛!”老者收回長槍哈哈大笑,“今天讓老朽過癮了,這飯你必須得留下來吃!對了,還沒問你,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歌…吹…衣…”,歌吹衣克制住想要干嘔的強烈欲望,不斷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將頭重重磕在地上,“愿拜林老先生為師,請林老先生賜教!”
沒等老者回答,一旁的林慧慧在聽到這個名字后,本來握在手中的詩作書籍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就是歌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