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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fù)畿

第十章 長安路

復(fù)畿 歌吹漁火 3974 2023-08-15 23:31:48

  “大哥…請問馬隊的熊大哥他們到底怎么樣了?”歌吹衣實在不舍得打破這份寧靜,但是他實在是太關(guān)心馬隊的安危了。

  男子聞言轉(zhuǎn)過身來,并沒有先回答歌吹衣的問題,而是看了看歌吹衣?lián)沃哪潜麆?,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吃完了?。康谝淮慰具@種肉,火候把握得還是可以的嘛?!苯又呕卮鹆烁璐狄?,“你放心,那隊獸人沒什么事,那個受傷的虎人也沒有大礙,估計明天他們就能到長安了。”

  “真的嗎!”歌吹衣聽了之后很欣喜,得知大家都平安,他心中那塊石頭也終于落地。“那金鱗蛇呢?被他們殺了嗎?”

  “被我殺了。”男子淡淡地說道。

  “你…?怎么可能!那金鱗蛇一口都可以吞下十個你!”歌吹衣難以置信,覺得這個人在忽悠他。

  “你才剛吃了它的肉,怎么不信呢?”男子又露出了微笑,那種事情均在他的掌握之中、自信的笑。

  “你…我…”歌吹衣激動得語無倫次了?!暗鹊鹊鹊取覟槭裁幢荒阃鶞侠飵Я恕疫€不知道你是誰呢?”歌吹衣終于找到了事情的重點。

  “你沒問,我自然就沒說了。怎么還把我說得那么壞呢……”男子很無奈,又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歌吹衣。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虞鶴舉?!蓖nD了一會兒,男子開口。

  聽到這個名字,歌吹衣的心猛然間劇烈地顫了一下。沒錯,狼角確實是讓他按照紙上的地址,找到一個名叫虞鶴舉的人。狼角在紙上寫了地址,而人名卻是口述給他的,并特別吩咐他不可將這兩樣信息告訴他人,特別是人名。

  “怎么?不相信?”自稱虞鶴舉的男子見歌吹衣沒有吱聲,又轉(zhuǎn)過來看著他,“你是歌吹衣,你要去的地方是長安國綰風城紫梁街七號,不是嗎?”

  正是這一句話,讓歌吹衣相信,眼前這個神秘的男子正是自己要找的人—虞鶴舉。從小時候,歌吹衣的推理能力就相當出色,并且會根據(jù)自己的推理,擬定一個結(jié)果,再根據(jù)結(jié)果做出判斷。就現(xiàn)在而言,如果這個男子說的是“你隨身的紙條里可沒有我的名字”,從而來取得歌吹衣的信任,那歌吹衣便不會信任他,因為他有種為自己開脫的嫌疑;而男人是將他所知道的信息說了出來,來讓歌吹衣很自然地相信他,且語氣不急不躁。歌吹衣認為,狼角讓自己找的人,肯定是不一般的。

  歌吹衣這才手足無措、慌里慌張地將手握拳,放在左胸前,行上獸人禮,“鶴舉前輩…剛才是我無禮了,請您原諒…”

  歌吹衣稱呼虞鶴舉之前經(jīng)過短暫的思考,這個人看外貌最多也就二十多歲,他實在想不明白狼角居然讓自己來找一個可以算做自己同齡人的人。但他依然是那個想法,這個人肯定是不一般的。歌吹衣想著,叫他哥吧,也太奇怪了;叫他叔叔呢,就太顯老了;既然是狼角的朋友,那就稱之為前輩吧。

  “哈哈哈……”虞鶴舉看到歌吹衣行著獸人禮后,爽朗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山谷間飄蕩開來?!熬寐劄跬邪钍瞧降群湍赖膰?,今天見識一般,似乎也不亞于我長安國啊!你也太有禮貌了。”

  聽到虞鶴舉這么說,歌吹衣尷尬地把手從胸口處放了下來。

  “這樣的行禮,在綰風這樣做,難免會遭人嘲笑,特別是那些紈绔子弟,但這畢竟是你十幾年的信仰,如果執(zhí)意堅持,就看你有沒有讓別人化嘲笑為尊敬的本事了?!备璐狄伦咧粮璐狄律磉?,摟著他的肩膀就往里走,“你也不用叫我前輩,叫我鳥兄就好了?!?p>  歌吹衣被虞鶴舉摟住的時驚嘆于這個風度翩翩的年輕人力氣如此之大,他強忍著雙腿的疼痛盡力跟在虞鶴舉旁邊,突然笑了出來,“為什么叫你鳥兄啊?聽著好像在罵人…”歌吹衣見虞鶴舉還在開玩笑,也就不那么拘束了。

  “因為…提起我的名字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你以后在他人面前也不可提起我的名字。至于鳥嘛…鶴就是鳥的一種,就叫鳥兄了?!?p>  “哦……”歌吹衣很聽話地點了點頭。

  “行了,晚上我再為你療一次傷,明天確保咱們能進長安國境?!庇蔸Q舉在歌吹衣先前醒來的地方停下了,在歌吹衣的肩膀上輕輕一拍,歌吹衣就癱坐在地上了。

  “嘶—”歌吹衣疼得直吸氣,“鳥兄你輕點!話說你要怎么為我療傷,連草藥什么的都沒有。”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庇蔸Q舉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弧度,隨即手掌在歌吹衣的后頸一砍,歌吹衣昏了過去。

  “踏踏…踏踏…踏踏…”

  一匹白馬穿梭在茂密的叢林之間。白馬上騎著兩個人,在樹木叢生的叢林間靈活躍動,就像一陣白色的風。

  “鳥兄,昨天的金鱗蛇真是你殺的?”歌吹衣坐在馬前,虞鶴舉則坐在他后面操控著韁繩。昨天夜里經(jīng)過虞鶴舉所謂的“療傷”,歌吹衣疼痛竟好了十之八九,今天這才可以騎馬。騎過馬的人都知道,這是一件很勞累的事情。歌吹衣很好奇虞鶴舉是如何做到的,但他覺得有點多嘴了,如果虞鶴舉想讓他知道,昨天夜里就不會將他拍暈了?,F(xiàn)在一問,萬一又被他一拍……

  “是。不過是大前天的事情了,你昏迷了兩天,我還擔心蛇肉壞了,還好山洞后面有一個天然的冰窖?!庇蔸Q舉的聲音從歌吹衣的后腦勺傳來。

  “我居然昏迷了兩天…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歌吹衣很驚訝,但隱約覺得自己挺了不起的,為了救人而受了傷。

  “因為這是你從小到大第一次使用鬼影迷蹤,沒有強壯的機體和老練的經(jīng)驗控制它,導致腿部肌肉受損嚴重,都直接休克過去了?!?p>  “鬼影迷蹤?這是什么東西?”歌吹衣轉(zhuǎn)過頭去看著虞鶴舉,一臉求知若渴的樣子。

  “你轉(zhuǎn)過去…別影響我騎馬…”兩人的臉也就幾公分的距離,虞鶴舉有點尷尬?!熬褪悄銢_向那個豹人的時候,你應(yīng)該感覺到了你的速度非常之快,那就是鬼影迷蹤了,是你的天賦。以后我會教你如何運用好它的。”

  “原來是這樣…”歌吹衣的記憶雖在沖向豹人的時候就變得很模糊了,但仔細回想起來,的確自己在發(fā)力之前距離豹人還有一大段距離,而下一秒粗大的蛇尾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鞭打在自己身上了。

  自己竟有這樣可怕的天賦嗎?歌吹衣有些詫異,又很驚喜。如果真如虞鶴舉所說,那自己還是有過人之處的。但歌吹衣又有些失落,明明自己有天賦,還使用出來了,卻不能抵擋住蛇尾的一擊,僅僅是替別人擋住了;如果能夠化解這次攻擊,那獸人們該對自己多另眼相待啊!

  歌吹衣是個完美主義者,有好事卻總還是要想如果沒有瑕疵就好了;壞事就更不用說了,會被歌吹衣打壓到地底下去。如此一來,完美主義者說到底就是悲觀的人,用長安的詩人的話來說,就是“庸人自擾”。

  “那不對啊鳥兄,你既然有獵殺金鱗蛇的能力,為什么不早點出現(xiàn)呢?你還知道我要救豹人,敢情你是眼睜睜看著我去送死啊,你不厚道!”歌吹衣突然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樣,揭穿了虞鶴舉。

  “我當時已經(jīng)盡力趕到你們的休息點了,視線內(nèi)剛剛可以看到你們一行人,你就沖向豹人了?!庇蔸Q舉苦笑,“沒有人能追得上鬼影迷蹤,即便是我?!?p>  “哦…那是我錯怪你了…”歌吹衣嘿嘿一笑,“對了鳥兄,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馬隊附近?”

  “因為我搬家了。如果你按狼角的地址去找我是找不到的,我就干脆過來接你了,剛好就遇到你們的馬隊。”虞鶴舉頓了頓,“而且想來看看神木山已經(jīng)很久了,剛好有這個機會?!?p>  “神木山?那是哪里?”歌吹衣越來越覺得自己太無知了。

  “神木山就是昨夜我們待的地方。”虞鶴舉倒也很耐心地解釋著,“很美的,你以后認識它了,就會為自己去了但只在那里的山洞躺了兩天而后悔不已。”

  就在歌吹衣想要回想自己不怎么留意的那座山時,虞鶴舉又開口了,“以后大會機會呢,現(xiàn)在先帶你見見世面?!?p>  隨著虞鶴舉韁繩一扯,白馬前蹄立起停住腳步。歌吹衣在錯愕中回過神來,往前一看,只見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長安國的邊關(guān)城墻外。

  歌吹衣瞬間覺得自己如同螻蟻般渺小。在他的眼前,古老森嚴的城墻一字綿延開來,城墻上的烽火臺高聳直立,仿佛永恒的哨兵。在他正前方,磅礴的城關(guān)嵌在城墻中間,像巨獸張著的血盆大口;正午的陽光照在飽經(jīng)風雨的深色城門上,將城門上三個字照耀得熠熠生輝—玄武關(guān)。

  歌吹衣看呆了,回過神來看到虞鶴舉不知什么時候下了馬,走到前面去了—歌吹衣也趕緊騙腿下馬,牽著白馬小跑跟了上去。

  “我說鳥兄,你跑那么快…”歌吹衣還沒說完,就被嚇得退了一步,“我的媽呀,鳥兄你干什么,嚇我一跳!”

  因為虞鶴舉轉(zhuǎn)過頭來時,臉上多了一個面具。這個面具齜牙咧嘴,眼睛瞪到了一個夸張的地步,臉龐還有一些古怪的刺青圖案,儼然是一個惡鬼形象。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庇蔸Q舉的語氣分明帶著笑意,“以后我會告訴你的,先跟我來吧?!?p>  “鳥兄,為什么有馬不騎,要走過來呢?”歌吹衣不解。

  “傻小子。這里是可是長安國的入關(guān)邊境,除了本國的急行軍,普通軍隊都得乖乖出示通關(guān)令牌,至于沖關(guān)者—”虞鶴舉指向城墻之上,歌吹衣順著他所指看了過去,只見多個身著鎧甲的士兵正持著弩箭冷冷地看著他們,“射殺!”

  歌吹衣打了個寒顫。自己還好也跟著下馬了,不然被射成刺猬都不知道。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城門前?,F(xiàn)在正是炙熱的正午,出入關(guān)者寥寥無幾。

  “什么人,面具摘下來!通行證也拿出來!”一個滿臉橫肉的士兵看到虞鶴舉,大聲呵斥。

  歌吹衣本來膽子就小,有人大吼他就感到心跳加速。

  只見虞鶴舉沒有理會那個士兵,徑直走了過去。歌吹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硬著頭皮跟著虞鶴舉。

  “我說你,沒聽見么!穿黑衣服的家伙!”士兵見虞鶴舉無視自己,十分憤怒!

  虞鶴舉還是沒有理會他,已經(jīng)快要走到士兵面前了。士兵眉頭一皺,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幾乎在士兵正欲拔刀的瞬間,虞鶴舉將一個牌狀物舉在士兵眼前,用面具上那雙惡鬼的眼睛正對著士兵。

  下一秒,士兵臉上的囂張蕩然全無,露出了驚恐的神情,立馬“咚”的一下單膝跪在地上,聲音顫顫巍巍,“將—”

  “噓!”士兵剛開口,虞鶴舉就打斷了他,將他扶了起來,壓著嗓子發(fā)出沙啞的聲音,“毋需多禮,我不會責怪你的。我有任務(wù)在身,容不得耽擱。”

  “是!”士兵一臉誠惶誠恐,隨即退后一步筆直站在旁邊,只是把頭低著。

  “把頭抬起來?!庇蔸Q舉已經(jīng)走過了士兵半個身位,突然停下來對士兵說,“你做得很好,朱雀關(guān)有你這樣的士兵把守我才放心;所以不要因覺得冒犯了我而愧疚,我們大長安的軍人,就應(yīng)該驕傲地抬起頭!”

  “是!”歌吹衣看到那個年近中年的士兵抬起了頭,像一個被夸獎的小孩子一樣,一臉滿足。

  “行了,走吧。”虞鶴舉招了招手,歌吹衣跟了上去?!叭胫烊戈P(guān)南行三十六日,便是帝都綰風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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