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仙門的命牌大殿內(nèi),兩名值守弟子正無所事事地開著小差,最近幾個月外面形式緊張,原本只需一人值守的命牌大殿開始實行輪班制,每天都有兩組弟子值守,晝夜輪換。
不過最近宗門弟子甚少外出,倒是很少再有弟子隕落的事情發(fā)生,因此值守弟子們便有些輕忽了,統(tǒng)共兩名值守弟子,一名在打瞌睡,另一名在趁機(jī)修煉。
當(dāng)大殿內(nèi)響起命牌碎裂聲時,那名正在修煉的值守弟子忽然驚醒,目光朝低階修士命牌處望去:數(shù)面高墻上掛著近萬枚命牌,看上去皆是完好無損。
他心中一突,又朝高階修士命牌處看去,那面墻上統(tǒng)共只掛了三排命牌,最頂端那一排只有一塊命牌,完好,往下數(shù)的第二排共有十二塊命牌,其中有一塊碎裂了。
值守弟子頓時大驚失色,出門時踹了那位還在打瞌睡的值守弟子一腳,自己則連滾帶爬地沖向問道峰,闖進(jìn)崇化尊者洞府外圍后,嘶聲對侍從吼道:“快……快去稟告掌門尊者,宏明道君……隕落了!”
這次終究又讓魔宗背了黑鍋。
崇化尊者出關(guān)得知宏明道君的死訊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定是被魔尊所殺”,除了魔尊,誰能瞬殺一位元嬰道君并且讓他連傳訊求救的機(jī)會都沒有?
他再查看地點:迷蹤嶺。
那地方兩百多年就前被云揚(yáng)討了去,如今是魔宗的地盤,宏明道君在那里出事,不是魔尊還能是誰?
雖說宏明道君今日之隕乃是自作自受,但自己身為掌門,若連門下長老身隕他都一言不發(fā),今后要如何服眾?
但他并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于是拿出傳訊符向赤翎魔尊傳訊:“赤翎魔尊,如今大敵身份未明,藏于暗處虎視眈眈,修真界處處風(fēng)聲鶴唳,你怎能為私怨加深魔宗與崇仙門的嫌隙?希望你能給崇仙門一個說法,否則哪怕大敵當(dāng)前,我崇仙門也得先與你魔宗分說個一二!”
赤翎魔尊一頭霧水,回了句:“掌門師叔祖此言何意?”
崇化尊者有些氣惱:怎地敢做不敢當(dāng)?這可不像他所熟識的赤翎魔尊啊。于是語氣不善地傳訊道:“雖然宏明道君輩分上曾是你的師伯,但從修為上論,他已是你的晚輩,你怎能對他下此毒手?你這等做法和手段,倒真是應(yīng)了魔宗之名了!”
“掌門師叔祖,您說陳天星那賊子怎么了?”赤翎魔尊沒有理會崇化尊者話里的刺兒,而是一來就抓住了重點。
崇化尊者冷哼道:“還能怎么了?他隕落了,不是你出手還能是誰?”
赤翎魔尊頓時怒了,顧不得理會崇化尊者是不是長輩,恨恨地道:“誰這么大膽,我說過陳天星的命必須留給我?guī)熥?,掌門師叔祖,那賊子是在何處隕落的?”
“真不是你干的?”
“當(dāng)然不是我,我要?dú)⑺洗嗡突夭蝗??!背圄崮ё鹩行┯糇洌缰郎洗胃纱嘟Y(jié)果他好了,留著留著讓別人給摘了桃子,你說可氣不可氣。
崇化尊者問:“既然你說不是你干的,那我姑且信你,只是能不能告知一下,這幾天你人在何處?”
赤翎魔尊沉默片刻后才回復(fù)道:“掌門師叔祖,我在崇仙門的驛館里已經(jīng)住了一個多月了,您竟不知道?”
?????
?。。?!
你在驛館你不早說,傳訊好玩嗎?
崇化尊者氣得夠嗆,收起傳訊符飛身往驛館去了。到驛館后他先向驛館的執(zhí)事弟子問詢了一番,果然赤翎魔尊所言非虛,他是真在驛館住了有一個多月了,每天都在打聽呂博文回來沒有,除此之外不曾外出過。
驛館的會客室里,崇化尊者與赤翎魔尊終于碰面,赤翎魔尊依舊持晚輩禮,盡管崇化尊者堅辭不受,但內(nèi)心還是十分熨帖的。
“不知魔尊在驛館等我那師侄孫所為何事?”崇化尊者原本是來落實宏明道君隕落一事的,但他也沒想到自己一開口竟先打聽這個。
赤翎魔尊有些赧然道:“我與呂師弟曾有過一面之緣,頗覺投契,想與之結(jié)交一番,不料事不湊巧,呂師弟竟去了神農(nóng)秘境,我左右無事,便在此等候了?!?p> 你一個化神尊者,堂堂一宗之主,要與一位剛筑基的小輩結(jié)交,平輩論交不說,竟還傻等了一個月!
崇化尊者用一種關(guān)愛精神不正常人士的目光看了看魔尊,終于切入正題:“宏明道君隕落在迷蹤嶺,不知魔尊對此可有看法?”
赤翎魔尊眉頭微皺,神情轉(zhuǎn)冷,憤然道:“回掌門師叔祖,我對此很有看法,迷蹤嶺乃是我?guī)熥鹪?jīng)的洞府,陳天星這賊子別處不死,專死我?guī)熥痖T前,委實太惡心了,其心可誅!”
……還有怪人死錯地方的,真是第一次見!
崇化尊者深吸了一口氣道:“迷蹤嶺如今隸屬魔宗,這件事莫非你就不聞不問?”
赤翎魔尊搖頭:“當(dāng)然不會,請掌門師叔祖放心,待我見過呂師弟后便動身前往迷蹤嶺,定要徹查此事?!?p> 崇化尊者被他一句話堵得呼吸都不暢快了,連忙起身道:“不必勞煩赤翎魔尊了,我這便去迷蹤嶺查探一二,告辭!”再待下去怕是得走火入魔了。
崇化尊者離開后,赤翎魔尊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來回敲打著桌面,皺眉思忖:陳天星那狗賊去迷蹤嶺干什么?又是什么人殺了他?會不會是師尊干的?但師尊這個身體似乎剛剛筑基,應(yīng)該不能夠吧?不管了,還是再等等吧,至少得等我見到師尊后再說其他的。
……
迷蹤嶺外的小山頭上。
宏明道君已被涅槃之火燒成了灰燼,風(fēng)一吹便重歸于天地間,再也不留任何痕跡。
如今,杜羽裳總算是為自己報了仇,基本也做到了將其“抽魂煉魄挫骨揚(yáng)灰”的程度。
但她根本沒時間歡喜感嘆。
宏明道君體內(nèi)那些被涅槃之火煉化的神魂之力以及精純靈力,除了被呂博文吸收的一部分,以及消散于天地間的一部分,其余的都跟隨涅槃之火回到杜羽裳的體內(nèi),被她吸收,令她原本就在苦苦壓制的晉級和涅槃,再也壓制不住。
她只來得及將此地的陣法對呂博文敞開,之后便再也無法自控,就連回仙府也做不到了。長著漂亮尾羽的新身體失去控制,落在木屋前的花海里,渾身再度燃起了熊熊火焰。
而此時,呂博文終于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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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瀾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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