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苑。
“啪——”余婉寧將丫鬟銀杏手中端的碗一把摔在地上,濺得一地破碎瓷片和湯藥。
銀杏嚇得趕忙去收拾,余婉寧怒罵道:“我早說了不必加那一味山楂,太醫(yī)都說了,加了山楂藥效會減輕,你怎么還加那勞什子進(jìn)去?”
銀杏不敢抬頭看她,只是道:“這坐胎藥味道極其濃烈,奴婢看主子日日喝兩碗,連飯都吃不下,奴婢委實心疼,才加了山楂,想讓主子好多進(jìn)些?!?p> 余婉寧自是也知道這個小丫鬟是心疼她,心中怒火降下了不少,語氣也放緩下來:“罷了,起來吧,去重熬一碗便是?!?p> 銀杏走后,余婉寧伸手捻了一顆桌上的青梅,殊不知那坐胎藥的氣味直上喉頭,一時嘴里竟發(fā)苦不已。
“真難吃?!毕訍旱貙⑶嗝酚謥G回了桌上。
東邊,云唳閣。
戚景兮透過花窗瞧了一眼寧安苑的方向,纖手放在鼻下,秀眉皺起:“這余夫人也真是,已經(jīng)有一個兒子了,還不知足,整日里還喝這些湯藥,妾身聞著都嗆?!?p> 葉清蘭一口酸意:“那你也得有人家那好福氣啊,人家可是生了太子的長子?!?p> “不過是個身份低賤的通房丫頭罷了,當(dāng)年要不是陪太子妃嫁過來,她哪會有出頭之日?”戚景兮道。
江媛拿了一塊糕點(diǎn)輕咬一口,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鳳眼中滿是不屑。
放下糕點(diǎn),她道:“人家知道自個兒下賤,這還不趁著能生趕緊多生幾個,不然哪里站得住腳?!?p> 見兩人似有不服氣,江媛愈發(fā)直白:“你們怎么就比人家好多少呢?人家有子嗣,多少還是個夫人中的主位,你們有什么啊?”
這話令戚景兮、葉清蘭二人噎住了,卻又只得忍著,不好辯駁,太子妃和兩位側(cè)妃有顯赫的家世,余婉寧有子嗣,唯獨(dú)她們兩人是兩樣都不沾光。
二人在她面前這般忍氣吞聲,更惹得江媛打心里瞧不起她們,語氣也尖酸了許多:“這樣有什么用,有能耐你們也生去啊,又沒那個福分?!?p> 戚景兮小聲嘀咕道:“這不是,太子不常來我們住處?!?p> “是啊,眼下太子除了在朝中處理政務(wù),就是來江側(cè)妃這里,我們天天盼著也無濟(jì)于事啊?!比~清蘭也道。
江媛聽了這話心中自然是高興的,尖尖的下巴也揚(yáng)高了幾分,道:“也是啊,你們既不得太子寵愛,更沒有在朝中得力的母家,自是要吃些虧的,不過,既不能自個兒爭一爭,便只能讓別人爭不了?!?p> 這話從江媛口中說出,多少帶了些別的意味。
戚景兮佯裝笑意:“是啊,江側(cè)妃自然是與我們不一樣的?!?p> “是,我們比不得江側(cè)妃?!?p> 二人十分默契地哄著江媛,江媛聽了心中也歡喜無比,話也多了許多。
江媛手中捏著一顆晶瑩的葡萄,道:“還有榭月軒的那個小賤人也是,整日閉門不出,卻能讓太子送去那么多金器,我看她啊,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說著,纖指便將那葡萄捏破,鮮甜的汁水流出來,江媛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擦拭著手,眼里滿是憎惡。
“那蘇側(cè)妃想來確實是有兩下子的,制口脂時……”
“她還真以為送一盒口脂就把我給打發(fā)了?現(xiàn)在她沒惹著我,我懶得與她計較罷了?!苯抡f著,將帕子用力丟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