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長安,一輛驢車緩緩駛?cè)?,一路之上城門大開,所過之處無人敢阻。
驢車于傍晚駛出長安,橫穿大半個唐國后,在四日后的清晨來到邊城。
“下去看看嘛?現(xiàn)在的你也算是衣錦還鄉(xiāng)了?!?p> “不了?!?p> 車?yán)锏膶幦毙α诵Γ?dāng)初走時說過,此去長安混人樣,現(xiàn)在想來也算是實(shí)現(xiàn)了,就不去打擊這幫老兄弟了。
“那就走吧。”
陸羽拍了拍黑驢的腦袋,剛剛停下休息的黑驢有些不滿的“嘎嘎”叫了兩聲。
“要到草原了,不去看看你的馬小弟嗎?”
“嘎嘎?”
黑驢看了眼前方,屁顛屁顛的走了,許久不見那群野馬,它也挺懷念的。
……
……
“我們不去軍營嗎?”
寧缺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驢車,有點(diǎn)疑惑。
“不去!”
陸羽停下驢車,打開車簾走了出來。
“那我們這是要去干嘛?”寧缺緊隨其后,走下了車。
陸羽指了指天道:“找天書!”
寧缺摸了摸下巴,仍然有些疑惑:“找天書?”
“天書明字卷在千年前失落于荒原,你的任務(wù)就是把他找出來!”
“我?現(xiàn)在就找?”寧缺指了指自己,有點(diǎn)不可置信。
“對,就是你,此時此刻馬上就找,夫子說的?!标懹鹫f完,拋給了寧缺一張紙條,然后坐上了驢車悠然而去。
寧缺一個人留在原地,腦子還沒有轉(zhuǎn)過來,夫子說的?
……
……
驢車?yán)^續(xù)行駛,誰也不知目的地是何方。
“這樣坑你徒弟真的好嗎?”
驢車?yán)锏年懹痖]眼假寐,嘴中喃喃自語,好像在和誰說著什么。
“修為太低,就算接管了驚神陣,也不一定打的過陳某?!?p> 陸羽笑了笑道:“就算如此,寧缺也不可能在我們上天前破五境的?!?p> “總是要試試的,隆慶就快和他遇上了?!?p> “是快遇上了?!标懹瘘c(diǎn)頭道。
“你說他們誰先入知命?”
陸羽再次停下驢車:“我覺得隆慶機(jī)會大一點(diǎn)?!?p> 說完之后,他下車拍了拍黑驢的腦袋道:“自己去玩吧?!?p> “嘎嘎?”
黑驢有點(diǎn)不信,真讓自己隨便溜?
“你再不走我就改主意了。”
“嘎!”
黑驢掙脫了韁繩,邁著四條腿揚(yáng)長而去。
……
燕國的某個小鎮(zhèn),一輛牛車在街道上緩慢行駛,李慢慢摸了摸懷里的七卷天書,總覺得怪怪的,坐在車廂里的夫子笑了笑,卻也沒有說話。
……
再次孤身一人的陸羽漫無目地的走著,他在考慮一些事情該不該做,夫子想要先找到酒徒和屠夫,然后再考慮上天的事,可他有點(diǎn)等不及了!
他一路前行,不時停下沉思。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略有些氣憤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
“你們不要太過分,軍營里最潮濕冰冷的地方讓我們住,現(xiàn)在我們搬到了這荒郊野嶺,你們還要如此灼灼逼人嗎?”
女子說完,一個男子立刻出聲反駁道:“宿營地是燕國將軍所分配,與我月輪國有何干系?!?p> 正在思慮事情的陸羽有些煩躁的抬起頭,看向了他們爭吵的方向。
“墨池苑?”
看到前方那幾個一襲白裙的少女,他輕笑出聲,覺得這個世界是真的小。
既然她們在這里,那個愛睡懶覺,愛喝酒的小姑娘應(yīng)該也在附近吧?
陸羽雙眼閃過一道黑白的光芒,仔細(xì)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怎么沒在?”
他有些疑惑。
就在此時,他視線之中一道溫泉微微晃動,一個人影浮出水面,探出一個小腦袋。
“原來在洗澡?。 彼D(zhuǎn)回視線,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爭吵的地方。
那邊除了墨池苑的女弟子外,還有幾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和尚。
“月輪國的人?”
陸羽走到近前,攔在了兩撥人的中間。
“不管發(fā)生了何事,在此為難幾個小姑娘,總是有點(diǎn)說不過去。”
正準(zhǔn)備動手的月輪國苦行僧看向陸羽:“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該管的事就不要管?!?p> “確實(shí)有人這樣跟我說過,可我還是想管這件事?!标懹瘘c(diǎn)了點(diǎn)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苦行僧聞言眼神變得有些陰霾,他握緊拳頭道:“多管閑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請便!”
陸羽伸手,示意他可隨時出手。
苦行僧見此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后,他眼中的陰霾慢慢散去,轉(zhuǎn)而笑道:“閣下可否給我月輪國一個面子?!?p> “你可以代表月輪國?”陸羽用手指著他說道。
“我自是不能,但是我們的公主能!”苦行僧說完后看了眼陸羽,仔細(xì)的打量著他的神色。
誰成想陸羽依然神情不變的說道:“花癡陸晨迦?”
苦行僧點(diǎn)了點(diǎn)頭:“公主一路奔波來此,路遇此地溫泉,想在此洗漱一番?!?p> “這種事情總得講一個先來后到吧?!标懹鹬钢砗蟮男」媚飩冋f道:“如果我沒看錯,應(yīng)該是他們先來的吧。”
“就是我們先來的,是這臭和尚不要臉,先來后到這種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他卻不知!”墨池苑弟子中,一個提劍的女子走了出來,怒聲指責(zé)著苦行僧。
陸羽記得這位小姑娘,她在墨池苑排在第三,名為酌之華。
苦行僧卻眉頭一皺道:“我乃出家人,不知俗世事。”
陸羽伸手:“我也只是一介武夫,不怎么喜歡講道理?!?p> “閣下當(dāng)真想要與月輪國為敵?”
“如果只是因?yàn)闋帄Z一個溫泉,就是與月輪國為敵了,那你們月輪國敵人肯定很多?!?p> 苦行僧握緊了手里的禪杖,眼神凝視著陸羽道:“那閣下就休怪貧僧不客氣了!”
陸羽不屑的笑了笑:“不直接打你,是害怕帶壞了小姑娘,既然你不想講道理了,那也就不怪我了?!?p> 他伸手,輕輕一指點(diǎn)向苦行僧的額頭。
苦行僧看向那根手指,他想要躲,身體卻被禁錮在了原地。
他眼神驚恐,一層細(xì)密的冷汗出現(xiàn)在他的額頭,他知道,這次可能惹到了惹不起的人。
“本想直接殺了你,不過小姑娘好像洗完了,弄得太血腥她可能會不開心。”
陸羽將手伸回,轉(zhuǎn)身來到酌之華的身邊。
他身后的苦行僧【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
“你廢了我的修為?”
陸羽回頭笑了笑道:“你自己不是感覺到了嗎?!?p> 苦行僧聞言神色猙獰,可卻不敢報復(fù)回去,最后他咬著牙說道:“你可敢留下姓名?”
“陸羽,算是書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