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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風撲面來

二十八、吃雞有感

香風撲面來 一書一拐杖 2117 2020-07-11 22:13:33

  自那晚過后,章梓涵覺得田媛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簡單。她甚至覺得,田媛承擔了在她這個年齡段不該承受之重,大學畢業(yè)才五年,難道在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她不愿告人的事情嗎?

  “哎,看來各人有各人的苦惱,光鮮靚麗的外表下,說不定是心神交瘁呢!”章梓涵這時候有些同情田媛了。

  但是田媛在接下來的工作中依然表現(xiàn)得并無什么異樣,在星偉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的財務(wù)資料里尋找有價值的信息,在筆記本電腦里輸入各種數(shù)據(jù),忙得不亦樂乎,絲毫看不出那晚上手機通話帶給她心靈波動和情緒影響。

  “梓涵,今天中午我們不吃外賣了,我請你到外面去吃香江特產(chǎn)胡椒炸仔雞!”田媛一邊說一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端起桌子上的丁香檸檬茶喝了一口。

  “謝謝田媛姐!不過我現(xiàn)在是你的學生,該當由我來請??!”章梓涵連忙主動獻殷勤。

  “等你以后拿高工資了再請我,你現(xiàn)在才大學畢業(yè)剛剛工作,第一個月的薪水還沒拿到呢,怎么能讓你請我呢?”田媛盯著章梓涵的眼睛定定地說。

  “那我就先謝謝田媛姐了!”章梓涵笑靨如花。伸手接過田媛在空調(diào)室里脫下來的一件藍色及腰外套,幫著田媛提著手提包走出了辦公室。

  兩人在星偉房地產(chǎn)公司門口伸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向香江市著名的張巷美食街駛?cè)ァ?p>  到了美食街,兩人找了一家背街的餐館。現(xiàn)在正是下班后晚餐的高峰期,餐館里人頭攢動。店里的服務(wù)員甜蜜地向田媛和章梓涵微笑打招呼。兩人找了一個空桌坐了下來。田媛熟練地在服務(wù)員遞過來的菜單上點了兩份胡椒炸仔雞。

  香味撲鼻的大盤仔雞油光膩膩,金黃的雞皮被炸的酥脆,纖維一樣覆蓋在白里透紅的雞肉上,看了讓人口舌生津垂涎欲滴。

  “梓涵,香江這道著名的菜以前吃過嗎?”田媛看著章梓涵的眼睛問道。

  “沒有,田媛姐,香江我之前從沒有來過,連這道菜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呢!”章梓涵訕訕地笑著,似乎為自己的孤陋寡聞而感到臉紅。

  田媛笑不露齒:“那你這次一定要吃掉這只整雞哦!只有吃掉一只整雞,才算真正吃過香江的胡椒炸仔雞!”

  章梓涵看著眼前這一大盤胡椒炸子雞,食欲著實被勾引了起來,但是一聽說田媛要她把整只雞都吃完,她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肚量來了。

  看來今晚只能撐著肚子吃了。因為田媛就叫了兩份胡椒炸子雞和兩份飲料。吃完整只胡椒炸子雞是不是吃這道菜的規(guī)矩?

  如果陳程在就好了,可以把她帶過來一起吃;或者自己的弟弟在也好啊,弟弟看到這么好吃的炸子雞,一定是開心得無與倫比。弟弟在縣城讀高中,每月只有幾百元的生活費,剛才看到田媛點菜時后面的價格,兩份胡椒炸子雞加兩份飲料要將近四百元呢,幾乎抵得上了弟弟一個月的生活費。

  但現(xiàn)在自己坐在這樣一個裝修豪華的餐廳里,里面彌漫著西方輕柔的小提琴曲,吃著一個城市的特色味道,難道這就是讀書帶給自己的命運改變嗎?如果自己沒有考上大學,沒有找到現(xiàn)在的這份工作,自己現(xiàn)在說不定和父親在山里的田里勞動呢!山里的盛夏是酷熱的,綿延不絕的山峰遮住了空氣的流動,山坳里絲風不透,像個蒸籠,父親佝僂著腰收割時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裳,山間的雜草鋒利的尖葉往往將父親的手刺得鮮血直流。

  “我一定要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把父母接到天港市來,弟弟能夠考到一所好的大學,出來找份好工作,這樣爸媽就欣慰了。”章梓涵在心里默默下著決心:“我也要向田媛姐一樣,在餐館里一餐吃個四百元臉不紅心不跳!”

  “梓涵,你怎么了?發(fā)什么愣啊,抓緊吃!”田媛用手拍了拍章梓涵的肩膀:“早點吃完我們早回酒店,今天忙得頭都疼,需要好好休息?!?p>  章梓涵使勁點了點頭:“謝謝你,田媛姐。”

  兩個人吃完了回到酒店的房間。田媛在衛(wèi)生間里洗澡的時候,章梓涵站在窗戶邊看著香江市的夜晚。瓦藍的天空閃耀著無數(shù)的星星,黯淡的天空中縹緲的白云依稀可見,似霧似紗。酒店前面的馬路上汽車的尾燈像流動的黃色火焰,路燈閃爍著白而黃的光芒。路邊林立的商鋪五顏六色招牌發(fā)出熱情的彩光,像是在招呼每一位客人。霓虹燈閃爍不定,點綴的香江市的夜空璀璨奪目。

  香江市只是山南省的一座三線城市,在全國的城市中的地位處于中下游。因為山南省位于國家中部地區(qū),是一個資源枯竭型省份,現(xiàn)在正處于艱難的轉(zhuǎn)型時期,近年來經(jīng)濟發(fā)展增速下滑明顯。天港市是山南省的省會城市,得益于眾多高校在天港市,因此很多大學畢業(yè)生都奔赴或留在天港。一個三線城市香江市尚且如此繁華熱鬧,何況省會天港。

  “我以后要接父母來天港,買一套大房子,讓他們和我住在一起,再也不回那個窮山坳里了?!闭妈骱蛋蛋l(fā)誓。

  但自己對家鄉(xiāng)那段揮之不去的情愫卻怎么也不能斬草除根。自己從小就是在山里長大的,對山里的一草一木一峰一丘有著與生俱來的親近感。童年時光,和村里的小伙伴們一起摘野花采野果,在清澈的小溪里抓魚捉蝦,在山坡上一邊放著雞鴨一邊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春風帶花香,微雨點新葉,山里原生態(tài)的自然精神養(yǎng)育著父母和父母一樣辛勤勞作的祖人,他們死后都葬在了大山里,與山為伴。雖然家鄉(xiāng)讓人留戀,甚至多少次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中,兒時的玩伴也是經(jīng)常在自己的記憶力浮現(xiàn),但是那里卻貧瘠而寂寞。世代耕種卻僅能維持溫飽,時代日新月異但在山里有如時間靜止,外面的繁華世界是祖祖輩輩的山里人甚至想都沒有想過的。

  “家鄉(xiāng),只能在我的記憶中長存了,因為回去就代表著忍受貧窮和孤單,我讀了四年大學,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我還能回去嗎?”章梓涵不禁問了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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