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劍氣動四方。
劍光落下,將屋頂之上的瓦片盡數(shù)掀起,光影照在蘇淼淼三人身前,形成一道巨大的藍(lán)光屏障,攔住那四處本來的刀氣。
風(fēng)卷起滿地枯枝敗葉,漫天飄舞。
呼呼風(fēng)聲好似鬼在哭豪。
“這就是所謂的三境修為?你騙誰呢!”
粗衣男子嚇得臉色發(fā)白,持刀的手似乎已經(jīng)不由他使喚了。這一劍,即便是尋常離魂境修行者也未必能施展出來。
屏障將刀氣化解之后,緩緩凝聚于蘇淼淼劍刃之上,湛藍(lán)的劍氣隨之浮現(xiàn)而出,劍氣之上,已經(jīng)隱隱彌漫著殺意。
“居然想割下我小師兄的舌頭,你問過他小師妹了嗎?”蘇淼淼嚴(yán)肅道。
青鋒緩緩游走,熊熊劍氣猶如一團(tuán)烈火附著在劍身之上,蘇淼淼只需要輕輕揮出這一劍,便可讓眼前這兩人身受重傷!
這便是那招從天而降的劍法!
“住手吧!”
就在此時,一道蒼老地話語在月下回響。
蘇淼淼手中那無比耀眼的劍光也在剎那只見失去了光澤,徹底變成一把普普通通的三尺劍,沉寂在夜色之中。
只見一位老者踩著乘云毯盤旋在長安城上空,兩袖清風(fēng)。
“天啊,怎么會是清風(fēng)道長?”蘇淼淼驚慌道。
“你們幾個,是哪一樓的弟子?竟敢在長安城大打出手!”清風(fēng)道人將乘云毯高度降低了數(shù)尺,與眾人持平。
“道長,是他們出手在先,小師妹只不過是為了救我?!?p> 李陌晨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這件事情總得有人站出來承擔(dān)。
“嗯?這不是白虎樓李陌晨嗎?”
清風(fēng)道人有些為難,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插手。
如今李陌晨與織憐結(jié)為了道侶,怎么說也是半個青龍樓的人,自己若是對李陌晨略施懲罰,肯定會遭來其他人布滿,可若是懲罰太重,怕是要傷了織憐的心。
這真是左右為難。
“道長,是他們偷聽我與師弟談話在先,還取笑我?guī)煹堋!贝忠履凶又钢钅俺亢鹊馈?p> “我沒有取笑你師弟?!崩钅俺糠瘩g道。
“那你剛才在笑什么?”
女裝男子急忙問道。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什么高興的事情?”
“我?guī)熜值艨永锪??!?p> “噗呲……”
蘇淼淼一聽,竟然不住發(fā)出了笑聲。
“你又笑什么?”
女裝男子瞪著蘇淼淼生氣道。
“我?guī)熜忠驳艨永锪??!?p> 蘇淼淼強忍著笑意回答。
“你們師兄掉同一個坑里了?”
“對……”
蘇淼淼下意識脫口而出,似乎有點不對勁,不由得眼神示意李陌晨向他求助。
“不是,我們師兄是同一個人?!?p> 李陌晨急忙解釋。
“噗……”
伊允躲在李陌晨身后,實在是憋不住了。
“你們欺人太甚!”
女裝男子破口大罵道。
伊允委屈道:“我?guī)熜帧膸熜值艨永锪恕!?p> “道長,他們明明在笑我?guī)煹?,都沒有停過?!?p> 粗衣男子看不下去了,向著清風(fēng)道人檢舉道。
“他們也許真的只是想起了自己師兄掉坑里,并沒有憑據(jù)說明他們在笑你師弟啊?!鼻屣L(fēng)道人一臉無奈地說道。
“就是,就是?!碧K淼淼捂著小嘴附議。
“白虎樓的大師兄可還真慘呢,三番五次掉坑里。”
這時候,一道怪里怪氣地聲音緩緩傳來,只見一位身著黃色袈裟的男子施展萍蹤俠影,飛躍于屋頂之間疾馳而來。
“鬼和尚?”清風(fēng)道人皺眉頭道。
“師父,您可總算是來了?!迸b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淚激動道。
“你給老子住口!”鬼和尚嫌棄地罵道,“丟人丟到別人面前,老子沒你這敗家徒弟?!?p> 鬼和尚訓(xùn)斥完自己玄武樓的弟子之后,一臉憨笑地看著清風(fēng)道人:“清風(fēng)道長,你看這事情該怎么辦?”
“要我看不如這樣,誰動的手,就讓他自斷一只手臂。我想,以后應(yīng)該便不會有人敢在長安城違反規(guī)矩了吧?!本o跟著傳來的,是朱雀樓那個瘋女人的聲音。
依稀火紅長裙在月色之下格外顯眼,引人注目。
“師父,你怎么來啦……”伊允驚慌失措道。
“鬧了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來嗎?”瘋女人似乎有些生氣,卻并沒有當(dāng)著眾人面前數(shù)落自己的弟子,“允兒,跟我回去吧?!?p> “噢……”
伊允依依不舍地松開李陌晨的手臂,頭也不敢回直徑來到瘋女人身旁。
“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誰動了手,誰就自斷一臂?!惫砗蜕袧M意地點了點頭。
清風(fēng)道人沒說什么,心里頭卻悄悄松了口氣。
還好動手的人并不是李陌晨。
他看得出來,鬼和尚和朱雀樓瘋女人都是在有意護(hù)著李陌晨,所以才會想出這樣的懲罰,出了事情嘛,總得有人出去頂著。
“糟糕,闖禍了……”
蘇淼淼心情無比絕望。
師父和二師兄閉關(guān),大師兄不知道去了哪里,八成是趁著滿月出城去了。
她哀求的神情注視著李陌晨,那好像是在說:“小師兄,救我……”
“師父,我……”
粗衣男子嚇得頭皮發(fā)麻,他簡直不敢相信師父居然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說,甚至贊同讓自己斷臂。
“你什么你?還愣著干什么?難道要逼為師親自動手?”鬼和尚瞪著粗衣男子道。
“師父,真的不能饒過師兄一回嗎?”女裝男子忍不住求情道。
“繞過他也行,你替他自斷一臂?”鬼和尚不削地說道。
女裝男子腿腳一軟,差點沒從房頂上摔下去,他默默地退到角落,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眼下,粗衣男子呆若木雞地站在鬼和尚身前,這讓他如何下得去手?
“啊……我的手……”
隨著一聲慘叫發(fā)出,血花飛灑。
粗衣男子的慘叫只是持續(xù)了數(shù)個彈指,不多時便昏了過去,他師弟這才急忙上來為他封住穴道止血。
鬼和尚將長刀丟到女裝男子腳下,瞥了一眼落在院子上的那一條手臂,冷冷一笑。
“我玄武樓的人已經(jīng)斷手了,接下來,該到你們白虎樓了吧?”
鬼和尚說著,靜靜凝視著那一襲白裙的蘇淼淼。
一時間,蘇淼淼面臨著清風(fēng)道人,瘋女人,以及鬼和尚三位合體境修行者的注視。
鬼和尚的態(tài)度很明確,這條手臂非斷不可。
她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陌晨哥你要干什么?”伊允驚呼道。
眾人的目光旋即投射到了一旁的李陌晨身上,只見他拔出身后的長劍,劍身已然搭在了自己的左臂之上。
“只要是有人斷手就行對吧?”李陌晨沉聲道,“既然如此,這條手臂我替小師妹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