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氣被一只靈鶴撞開。
云柳仙子再次停下琴聲,幾人起身相迎,黃石公笑道:“白道友,怎么這般冒失呢?”
自靈鶴上跳下一位白袍男子,他踏在楓葉上,腳下生出朵藍色小花,閑庭信步般走進了亭子。
柳休羨慕道:“我早聽聞白道兄得了花神谷的青睞,今日得見妙法,真是大開眼界。”
花神谷,天下九宗之一,花神法術獨步天下,最善輕身飛遁之術。
白自明不免得意,他不過偶然得了些花神谷輕身法術的皮毛,在這些散修眼中已經(jīng)是少見的神妙了。
白自明向鴉隱望去,“這位道友是?”
鴉隱答道:“在下許知,散修罷了?!?p> 兩人互相見禮,“道友,福壽?!?p> 白自明略帶激動,朗聲說:“幾位道友,我們的機緣到了,幾位可聽聞過三石真人?!?p> 黃石公言語中帶著敬佩,“怎么可能沒聽過三石前輩,以散修的身份成就金丹真人,對我們這些后輩也沒高人架子,是我老黃最敬佩的人?!?p> 白自明道:“正是,前些天我得到消息,說是三石真人大限將至,但他還沒有真?zhèn)鞯茏印!?,他言語中帶著惋惜,這完全是裝出來的,畢竟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快要去世時,他做出高興開心的模樣總是不妥的。
“三石真人數(shù)千年修行,卻依舊敵不過生老病死,雖然令人惋惜,但他老人家大限將近之際,還心念著我們這些散修?!?p> “他在凌云山設下三門試煉,每通過一門都能得到三石真人收藏的寶物,若是能通過三門就有希望得到真人的道統(tǒng),就是不愿拜師也可以在真人的道法中任選一門。道友們,我們的機緣到了。”
白自明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后似乎已經(jīng)得到了真人的道統(tǒng),面紅耳赤。
四人聽的也是神情激動,幾人確實修為不高,貪圖享受,但如果真有機會,他們也愿意闖上一闖。
詹詠急切道:“好道兄,我們何時動身?!薄?p> 白自明道:“就在現(xiàn)在,刻不容緩?!?p> 他又看向鴉隱,“這位許道友可愿意一起,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p> 金丹真人的道法和收藏,鴉隱當然是有興趣的,他只是在考慮是否要和這五人組隊一起,這五人是修真界中的奇葩,花神谷的《踏花引蝶步》能被他們用的如此花俏,一身靈氣外泄,明目張膽告訴別人自己的修為,種種表現(xiàn)在他們臉上刻著‘豬隊友’三字。
不過他一來不知道凌云山的位置,二來不知道考驗的日期。
鴉隱裝作很為難的樣子,“那當然好,只是我沒有代步工具,不知道......”。
黃臺公撫掌大笑,“許道友就和我一同吧,既然咱意向一致,何不立刻動身?!?p> “好!”
云柳仙子嫣然一笑,她初得了儲物法寶,便要炫耀一番,玉手一揮,箏琴、行囊都被戒指收下。
她跳上天空,運起真氣,在空中翩然起舞,在她即將落下時,詹詠跳上天空,云柳仙子在他肩上一點,兩人比翼雙飛踏上了金雕座騎。
“神仙眷侶,讓人羨慕。”,柳休自新得得儲物袋中取出一卷畫軸,上畫山水花月,畫軸展開與仙鶴相連,柳休踏在畫軸上登上了仙鶴。
白自明再次施展了踏花步,連踏三步,自空中接力,腳下生出藍色小花。
鴉隱旁的黃臺公則取出一張符咒,嘴上念咒,兩人腳下土地升起,黃臺公做了個請的姿勢,鴉隱笑嘻嘻的踏上了仙禽。
心中大罵:“這幾個蠟燭頭,我真是瞎了眼才和他們同行,這種做派到底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六人在天上飛了三日,這五人都是多才多藝之輩,一路上也不寂寞。
路上見到了許多散修,都是為了三石真人的試煉,其中大多數(shù)和幾人一樣,乘坐仙禽,少部分踏入筑基的修士則驅使法寶飛行,速度快過幾人許多。
鴉隱倒也能做到御劍飛行,不過他的御劍飛行高不過十丈,遠不足十里就要力不從心了。
練氣期到筑基期,對于資質不錯的修士都算不上瓶頸,但兩個境界的修士卻有天壤之別。
筑基期近似于武者的先天境界,要打通奇經(jīng)八脈、十二正經(jīng),將后天真氣練成先天真氣,從此體內(nèi)真氣自成循環(huán),生生不息,更可以做到真氣外放,憑空御物。
練氣期雖也能驅使法寶,但那是依仗了法寶本身的神異。而筑基期的御物,則是數(shù)步之內(nèi)可操縱任意凡俗之物。
再說御器飛行,鴉隱雖真氣精純深厚,但終究是后天真氣,做不到生生不息,也只有筑基期之后才能做到真正的驅使法寶飛行。
既然說到了修行,還要多再說一些。
筑基期在整個修行境界中都是十分關鍵的,它是要筑建道基,須得提純真氣,真氣愈純、愈精、愈博,道基愈實,日后修行路也就能走的越遠。
待到道基筑成,化作蓮子,以先天真氣蘊養(yǎng)蓮子,此謂精與氣合,待到蓮花長成,花苞將開未開之際,蓮心處傳出胎動,蓮心胎動與心臟跳動成兩響,若有一日對自我、對道不再存任何否定,便可兩響合一,此謂氣與神合,蓮花綻放便可成就金丹九品。
心蓮期是對道的第一次肯定,所以又稱之為道人,此境界多有妙處,暫且不在此多加贅述。
回到鴉隱幾人,幾人慢悠悠終于到了凌云山前。
山名凌云,自不是胡亂起的。此山高九百丈有余,上接天空,峰遏行云,遠遠看去,便有種‘此山鐘靈秀,他山皆微渺’之感。
再近一些,才看清此山的‘容貌’,奇峰險峻氣勢恢弘,大抵可用‘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形容。若再細看,又覺得此山極怪,可通過顏色分成上中下三層。
下層成深綠色,雖是秋季依舊樹林蔭翳,布滿了瘴氣、妖氣,說是仙山更似妖山。
中層盡是黑色,似乎是一場大火燒盡了所有生機,露出黑乎乎的巖石。
上層則堆滿積雪,銀裝素裹,獨成冰雪世界。
綠、黑、白三色構成一山,說不出的怪異。
凌云山下站滿了修士,有靈光大放者,亦有藏身人群者,有氣宇軒昂者,亦有猥瑣市儈者,不一而足。眾人或坐或立,更有人擺出了攤位。
三石真人在散修中名聲極大,他道法又高,放出消息后,周圍的散修都聚了過來,更遠一些的則是因為趕不上時間才沒過來。
等到鴉隱幾人趕到時,凌云山下已經(jīng)聚集了兩百余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