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和連歌相見是一周后,鄭淼淼爸爸媽媽都不在家,鄭淼淼一個人在家里看電視,聽到很輕微的敲門聲,鄭淼淼搬個小凳子站在門后從小孔里看外面的人,是連歌。鄭淼淼把凳子挪開打開了門。連歌沒有打招呼徑直的走到了鄭淼淼家的客廳里,坐在火爐旁的板凳上對鄭淼淼說:“我想看惡作劇之吻,你家電視有嗎?”鄭淼淼愣了一下:“有,前兩天我還看了呢?!闭f著鄭淼淼拿著遙控器開始給連歌選。連歌坐在板凳上全神貫注地看著電視,沒有跟鄭淼淼有任何交流。鄭淼淼在旁邊坐了下來,眼睛一直在往連歌身上看,她看到了兩個連歌,一個就是在看電視的連歌,一個是身上被牽著線的連歌,就站在連歌身后她拿著線牽著連歌自己又想掙脫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鄭淼淼驚呆了,她拍了拍連歌:“你后面還有一個你。”連歌并沒有很驚訝,還開口說了話:“淼淼你也覺得我有病然后嚇唬我嗎?”鄭淼淼連忙搖頭:“我從來沒覺得你有病連歌,可你一定有事情對不對。”連歌眼里有一絲落寞又有一絲歡喜:“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你病的時候才不會束縛你?!编嶍淀的軓倪B歌臉上看到她的情緒,接著連歌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來兩個橘子,遞給鄭淼淼一個:“烤一下吃會更暖和?!蹦樕线€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鄭淼淼更加堅定連歌沒有病,精神也沒有問題,她還是上學(xué)路上給她分橘子的那個連歌??墒菫槭裁创蠹叶颊f她精神有問題了呢?鄭淼淼能看到的連歌后面的人仍在用線扯著她,好像每根線都代表著一種束縛與壓力。連歌吃著橘子開始和鄭淼淼聊了起來:“我爸媽非要把我送到滿是尖子生的學(xué)校和班級,我跟不上她們的學(xué)習(xí)節(jié)奏,老師說我拖班級后腿,說我占著尖子班的名額占著茅坑不拉屎,爸媽覺得我不努力,到了好學(xué)校好班級還不好好學(xué)習(xí),說我沒出息?!闭f著連歌眼里泛起了淚花,:“可是我每天都很認(rèn)真的在學(xué)習(xí),可是總是讓所有人都無法滿意,我生病了頭痛的難受,去醫(yī)院醫(yī)生說沒發(fā)燒無大礙,他們就說我是裝的。還強行把我送到學(xué)校,可是一到學(xué)校我就會害怕恐懼頭疼,老師說讓我回家,爸媽說既然我這樣不明白他們苦心跟他們鬧性子就不管我了。我好害怕又好無助,我覺得我被世界拋棄了,于是我想到去死,我就用刀子劃自己手腕,可是被爸媽發(fā)現(xiàn)了把我送到醫(yī)院,他們不強求我去學(xué)校了,可是他們還覺得是我太叛逆。”此時的連歌已經(jīng)泣不成聲,鄭淼淼想去抱抱連歌可是看到她身后的另一個她,又把手縮了回去,給連歌遞了衛(wèi)生紙擦眼淚,“一切都會好的連歌”“他們每天都像監(jiān)視犯人一樣監(jiān)視我,說是為了我的安全,可是從來沒有真正關(guān)心過我。”“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告訴你爸媽啊。”“沒用的,他們只會覺得我又精神不正常了,我該走了淼淼,不盡然我可能以后就出不了門了?!闭f完連歌便起身離去,后面的的人仍然在牽著繩子緊隨她身后。
鄭淼淼很詫異自己看到的東西,這和上次看到的聾子偉完全不一樣,但她又覺得連歌是個可憐的人。晚上她把連歌來家的事跟媽媽說,并跟媽媽說自己覺得連歌很正常,可是媽媽卻說她是時而清醒時而瘋癲。鄭淼淼沒看過連歌在家的樣子,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連歌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誰她有問題的人。身邊的人都在要求她要做什么但從來沒有在意過她的感受。連歌的問題并不是她的問題,而是那些打著對她好的名義的人造成的,她是病了,是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