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步嬌嬌連忙搖頭,“這不是更加展現(xiàn)出你高人一等的氣質嗎?”
顧臨楓瞪著她,“你這小女娃怎么……”
話沒說完,這會真的覺得口干了,立馬話鋒一轉,使喚人十分的熟練,“去,給小爺我找水去?!?p> 步嬌嬌心底高興,但為了不露餡,裝作不情不愿的樣子,但她這點小伎倆,還是能夠一眼被江湖老手的顧臨楓看出,他警告步嬌嬌,“小丫頭,別想著著偷跑,這斷腸散源自西域,小爺我費勁了千辛萬苦之力才從西域皇室盜取,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解毒的?!?p> 步嬌嬌撇著嘴,我信你個吹逼嘴?
話雖如此,她還是乖巧的道一聲,“知道了?!?p> 顧臨楓目送著她去找水,隨后嘴里叼著枯稻草吊兒郎當?shù)男碧上潞咧?p> 步嬌嬌前面走的慢吞吞一些,直到后面步伐越來越快,大老遠的看已經(jīng)看不見了破舊的茅草屋了。
她大吸一口,終于擺攤那采花賊了。
走得著急,又沒吃東西難免走路踉踉蹌蹌慌慌張張的,慌張的神色在警醒她不能停,一定不能停,絕不能讓那采花賊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中途溜走,否則他用著輕功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把自己抓回去。
不知道走到了什么時候,直到耳邊逐漸聽到雞鳴狗叫聲,這時天才灰蒙蒙的亮,又是夏日晝長夜短的,很快看見摸不著邊的天際逐漸由淡粉暈染成血紅色……
隨后,炊煙裊裊升起,已經(jīng)聞到了食物蒸熟的香甜味。
步嬌嬌看到了希望,她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山頂,而那戶炊煙升起的人家,就在山腳。
剛走出幾步,踉踉蹌蹌的太慌張,直接從山頂滾落下來。
聽到聲響,就在山腳院門禁閉的柴扉小院漸漸開了門,就看見房屋后山滾落下來一個渾身是血且很臟的少女。
“孩子她娘。”礙于是年輕姑娘,中年男子朝院內(nèi)大喊一聲。
不到一會,走出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婦女,剛出廚房身上還帶著蒸饅頭的香甜味,她問,“孩子她爹,你喊什么?”
中年男人指著從后山滾下來的步嬌嬌,婦女看后,捂著嘴巴面色震驚,“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這般不小心,竟從山頂滾下來了?”
婦女想要過去攙扶進屋,中年男子阻止,“孩子她娘,你腰不好,我進屋讓雪兒過來?!?p> 婦女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只能是這個,便催促,“孩子她爹,那你快些,雪兒這個點也該起了?!?p> 一聲吶喊,從禁閉的偏房走出來一個長得甚是標致到妙齡少女。
她貌似是剛剛梳妝,又似乎是沒有收拾完,開門的神色略帶急促,衣領口也還沒有整理好。
“爹,你大清早的嚷什么?”
妙齡少女甚是不滿的嘟噥一聲,傲氣的眼神肆意的瞟了一眼,恰巧看見了滿身血跡的步嬌嬌。
她嫌棄的捂著鼻子,因為步嬌嬌身上很臟很丑,許是因為從山坡是滾下來,發(fā)髻散亂,衣服也被樹枝勾爛,整個人看著跟個乞丐似的人不想靠近。
在步嬌嬌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身段窈窕的少女手中端著湯碗進來。
“你可醒了!”她一屁股坐了下去,就坐著床邊,沒好氣的說,“這兩天你可折騰死我了。”
步嬌嬌在她的壓迫下喝了藥,腦子還很混沌,像是大病初愈,喉嚨堵著什么東西發(fā)不出聲。
那妙齡女子一遍收拾她被褥,余光瞥了一眼她喝完藥逐漸紅潤的側臉,一邊嘮嘮叨叨,“早知道你洗干凈這般美麗,就讓你做乞丐得了!”
步嬌嬌咽了口水,試著看看自己能不能說話。
妙齡女子見步嬌嬌呢喃著什么啞語,就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問,“你想要什么跟我說,我?guī)湍慵纯桑琰c好起來,好付醫(yī)藥費,我們家雖不至于吃不飽穿不暖,但也不是什么富貴人家,醫(yī)治你的費用都是我們個月的開銷?!?p> 步嬌嬌低著頭,她以為自己要曝尸荒野了……
見她低著頭,妙齡少女插著腰蹬著她,“不要告訴我沒錢?”
這會步嬌嬌很誠摯的點點頭,她現(xiàn)在是沒錢,等她去到榮王府拿回她嫁妝,她要什么錢沒有?
“你真的是乞丐?”妙齡少女見她不說話,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眼中只看到了錢。
步嬌嬌想說話,但是她說不出,更是讓妙齡少女堅定了她就是個乞丐。
妙齡少女在房間里面走來走去的抱怨著,“真不知道爹娘是怎么善心大發(fā)的,本就不富裕還雪上加霜,撿了個半死不活的人回來,還要我伺候?莫不是因為啊姐才思念成疾看誰都像……”
步嬌嬌幾乎每天都聽著她嘮叨聲,一連住了三日,嗓子才逐漸恢復。
這三日,她跟農(nóng)雪兒朝夕相處,卻從來沒有見過農(nóng)舍的主人,說是陪媳婦去娘家了。
還真敢……
放一個女孩子在家!
要是步嬌嬌估計怕的要死,大門都不敢出,而農(nóng)雪兒天天都是從酒館回來。
一回來就是一身的酒氣,說著醉話,埋怨自己為什么不是大富大貴家的千金小姐,為什么會生在農(nóng)夫家。
步嬌嬌本不想搭理她,可她寄人籬下,腿還沒有完全好,傷口才剛剛結疤,正是愈合的關鍵時刻,她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
何況,起碼走的時候要跟恩人見個面,親自道謝。
可農(nóng)雪兒喝醉后就喜歡發(fā)酒瘋說胡話,嘴里一直叫著一個不清晰的名字。
估計是少女懷春,多多少少感情道路有點不順心。
步嬌嬌養(yǎng)傷已經(jīng)夠操心了,還要招呼不省事的農(nóng)雪兒,真是煩上加煩。
第二日晚上,農(nóng)雪兒又出門了。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走路都是扭著屁股,一個好端端的妙齡少女,頓時有了女人的風情。
換做平時,爸媽回老家,她自己一個人在家,估計也是晚出早歸。
步嬌嬌把農(nóng)家當做自己家一樣,眼下又是秋冬,樹葉大清早的掉的滿地,看著不堪入目,她這才費盡心血才將農(nóng)舍上上下下打掃一遍,整頓得干干凈凈。
農(nóng)雪兒平時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高貴得很,平時這些粗話她向來都是不屑一顧。
邊打掃邊吐槽,頓時聽到敲門聲,想著農(nóng)雪兒走了后,自己有些害怕,畢竟這農(nóng)舍建在深山老林里頭,她得為自己安全著想。
古代一點都不比現(xiàn)代危險,相反,現(xiàn)代的治安可別古代好多了。
到底是誰?
沒完沒了的敲門?
農(nóng)雪兒回來了?
還是救她的恩公回來了?
思來想去,步嬌嬌依舊沒有開門,而是搬了個梯子,怕上墻,偷看外面什么個情況。
外面來個體型肥碩的大嬸,還摳著鼻子,臉上的腮紅抹得跟個猴子屁股一樣,一點都沒有長在自己的審美觀上。
步嬌嬌對她沒有半點好感,走到門前,詢問她,“你找誰?”
那婦女以為她是農(nóng)雪兒,揚著聲說,“雪兒,你不記得春嬸了?你爹爹呢?上次你爹爹拖我找親事有找著落了!”
農(nóng)雪兒要嫁人了?
算著,古代不都是十五六歲嫁人就匆忙生孩子了嗎?
農(nóng)雪兒也該到年紀了。
“不好意思,雪兒……她不在家,農(nóng)叔也出門了,你過幾日再來吧?!?p> 春嬸聽后,以為是農(nóng)雪兒抗拒這門親事,就耐心的圈著她,“雪兒啊,你可得想清楚了,那商家的二公子長得那可是一表人才,五歲又是我們安陽宗仁吹捧的神童,最主要是則是,又是家中小公子,那周員外和周夫人都寵著不得了,要什么都是有求必應,你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這還是你們農(nóng)家燒了幾輩子高香換來的福氣,你們怎么說還是高攀了……”
外面絮絮叨叨的說了個沒完,步嬌嬌咔嚓一聲打開門,板著臉怒目看著外面的春嬸,“我說了,農(nóng)叔不在家,我也不是農(nóng)雪兒,你有時間在這里浪費口水,還不如去喝杯茶聽聽曲!”
說完,又咔嚓一聲關上門。
留著春嬸一人在外面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回神,被人甩臉色指著鼻子罵第一句則是沒有回過神的感慨,“這農(nóng)家什么時候有個如此標致水靈的女娃娃?”
直到晚上農(nóng)雪兒回來,步嬌嬌將此事跟她說了。
農(nóng)雪兒甩著杯子發(fā)脾氣,“我呸!要我嫁給瘸腿的?本就命不久矣,要我嫁過去守寡為他兒子誦經(jīng)祈福超度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嗎?”
步嬌嬌也著實想不到農(nóng)雪兒嘴巴會這般的銳利,喝著水本是云淡風輕的她頓時表情繃不住了。
農(nóng)雪兒以為她是不信她說的話,話癆癥上來了,“你可別不信,我聽說,那商家的小兒子不僅騎馬摔下來斷了腿,腦子也時好時壞,總是說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上次半夜像是被鬼附身一樣嚇死了一個房中丫鬟,這件事雖草草了事,但傳言看得出有幾分真假的!”
步嬌嬌安慰她,“都說傳聞不可信,你還是放松心態(tài)吧,婚姻之事你還是得農(nóng)叔回來在做決策吧?!?p> 農(nóng)雪兒煩躁得很,“我爹和我爹肯定要我嫁給那個變態(tài)的?!?p> 反正這些事也不關步嬌嬌的事,她很有閑情逸致的喝著茶,邊詢問,“農(nóng)叔什么時候回來?”
農(nóng)雪兒煩躁之中還是回了她一句,“我外祖父的祖墳前段時候被洪水沖走了,估計要忙好一段時間,你若是閑著沒事干,就替我們家收一下紅薯吧,就當做是救你的醫(yī)藥費了。”
“好?!辈綃蓩尚钠綒夂偷拇饝?。
眼下她也沒有落腳的地方,跟著去北都的部隊失散了,顧臨楓那斯一時半會也找不來這鬼地方。
就是被下的斷腸散,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
起碼步嬌嬌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一定是他說著玩嚇唬她的。
直到到了半夜,她渾身疼的死去活來。
疼得暈死過去,第二日醒來,渾身散發(fā)出一股惡臭味,身上的衣服都是身體里面排出來的黑色粘液。
嚇得她趕緊去洗澡換衣服,沒有衣服她就偷穿農(nóng)雪兒的衣服,衣服干了之后又換上,將農(nóng)雪兒的衣服洗干凈趁著她早上回來的時候放回去。
步嬌嬌望著漆黑的天,恨得咬牙切齒,顧臨楓,你夠歹毒的!
直到五天后,農(nóng)叔和農(nóng)嬸風塵仆仆的回來,見步嬌嬌相安無事,也就去鎮(zhèn)上說買肉慶祝。
途中遇到了媒婆春嬸,拉著兩人去喝茶。
春嬸一個勁的夸贊商家的小公子,想著達成任務早日將親事定下來。
農(nóng)叔和農(nóng)嬸又是鄉(xiāng)野見識短,想著女兒嫁過去吃香喝辣,當下就答應了。
掌握主動權的是農(nóng)嬸,思來想去,總歸是為了女兒好,對農(nóng)叔說,“孩子她爹,你也不想想,商家家財萬貫,即使商二公子無望繼承家業(yè),但畢竟是商家嫡子,商家總不會虧待他,即使也命不久矣,倒是時間一過,我們就讓雪兒改嫁?!?p> 兩人思來想去,便點頭定親。
這件事,農(nóng)雪兒毫不知情,自己就被父母賣給了商家人。
而商家當天就去見了商員外,得到了商員外一大筆錢。
聘禮還是另外算。
直到三天后,這建在深山老林的農(nóng)舍也就浩浩蕩蕩的進來了一支隊伍,提著大箱小箱,將院子堵得水泄不通。
農(nóng)叔回來了,農(nóng)雪兒也就不會晚出早歸了,安分守己的待著家里。
直到看到堵在院子無法落腳的聘禮,她傻眼了,質問農(nóng)叔農(nóng)嬸,“爹娘,你這是什么意思?”
聘禮收下,商家人走了。
農(nóng)嬸才坦白,“雪兒啊,為娘也是替你著想,你莫怨怪我,你嫁到商家,那邊人不會虧待你的?!?p> 農(nóng)雪兒咆哮如雷,“爹娘,你這是把女兒往火坑推??!你難得不知那商二公子是瘸腿還腦子有病的嗎?你就這么將我賣過去了?”
農(nóng)叔農(nóng)嬸臉上皆是為難的表情,放低姿態(tài)的勸著她,“可商家家財萬貫,商二公子一表人才……”
“可他是個瘸子,腦子時好時壞,你就不怕我嫁過去被他大晚上的裝鬼嚇死?正是因為他有病,才到了年紀沒有任何一家的姑娘肯嫁給他為妻,娘你難得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