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端的到來,就像是干旱的禾苗盼來的那一場及時雨,使錢昱如虎添翼。
錢昱對呂端提出的那些好奇的問題,沒有當(dāng)面告訴他,而是親自帶著呂端去各個地方實地參觀。
第一個參觀的地方就是圍海曬鹽的大鹽場。
盡管現(xiàn)在還沒有到了生產(chǎn)海鹽的旺季,呂端依舊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
藍天之下,碧海之畔,一眼望不到邊的鹽田,猶如一面面大鏡子,白花花的海鹽堆積如山。
呂端走到鹽山跟前,伸出手抓起了一把海鹽仔細地觀看著。
“從前我只知道有人在用海水煮鹽,想不到今日在這里讓我大開眼界,海鹽還可以用這樣的辦法來獲取?!?p> 呂端一時間是感慨萬千,面前這無邊無際的大海,就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啊!
“小王爺足智多謀,是他想出了這個一本萬利的絕妙主意。”
跟隨在錢昱身邊的江景房,說了圍海曬鹽的發(fā)明人。
“錢兄弟,你知不知道這個辦法不僅可以富國,同時也大大的減輕了百姓們的負擔(dān),真的是一件功德無量、造福蒼生的大善舉啊!”
呂端回過頭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錢昱說道。
“呂兄的話,我實在是愧不敢當(dāng),鹽之一物,與普天之下的每一個人都密切相關(guān),我希望有朝一日,富國的途徑將不再依賴,這千家萬戶的都離不開的咸鹽?!?p> 錢昱的話呂端聽出了別樣的味道。
“鹽稅可是歷朝歷代的帝王將相,都視之為家國天下的大事,方才聽你之言,朝廷離了鹽稅似乎也無關(guān)國家大計?”
面對呂端的疑問,錢昱微微一笑開口了。
“鹽的用途是被人為利用哈綁架了,因此就有人為了其中的暴利而鋌而走險,其實,放棄鹽稅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是現(xiàn)在的時機不合適而已?!?p> “我之所以想出圍海曬鹽的辦法,原因有二,第一就是想減輕鹽工的勞苦,第二就是想增加他們的收入,當(dāng)然了,我也從圍海曬鹽中獲得了利益?!?p> 錢昱的坦誠讓呂端刮目相看。
沒有什么豪言壯語,沒有什么憂國憂民的大道理,樸實無華的言語之中,流露出的是錢昱一片坦蕩無私的愛民之心。
離開了鹽場之后,錢昱又與呂端一同來到了造船作坊。
造船作坊與其說是作坊,還不如說是一個露天大工地更為恰當(dāng)。
從四面八方運送來的巨大的木料,在這里被木匠們分解成為長短不一的木板。
人聲鼎沸、川流不息的人們臉上都洋溢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中,大家正分工明確、有條不紊做著自己的事情。
在幾艏即將完工的風(fēng)帆艦船跟前,呂端禁不住好奇心大發(fā),想登上去看一看。
錢昱當(dāng)然滿足了呂端的這個小小的要求。
作為將來要馳騁在大洋中的海上霸主,風(fēng)帆艦船非凡的氣勢,推翻了呂端原來對船舶的認知。
“錢兄弟,這船真的是太大了,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發(fā)現(xiàn)在船的兩側(cè)留有許多小窗口,這是用來做什么的,你能不能為我講一講?”
觀察細致的呂端,提出了一個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在呂端的印象中,戰(zhàn)艦上的攻擊兵器除了弓箭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接下來,錢昱的話徹底的驚呆了呂端。
“呂兄,你有所不知,這些小窗口是專門為將來的火炮,提前預(yù)留的射擊炮口?!?p> 錢昱的話不僅沒有讓呂端釋疑,反而是引起了他更大的好奇心。
“火炮?射擊炮口?這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說的再具體一點?”
呂端一口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這是他第一次聽說的新名詞。
“呂兄,你稍安勿躁,這火炮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我現(xiàn)在就暫時不給你解釋了,等一會兒我?guī)闳ヒ粋€地方,你親眼目睹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p> 聽見錢昱這樣說,呂端也只好強壓著自己心里面的好奇,耐心地等待著謎底揭開的那一刻。
從造船作坊出來,錢昱和呂端騎著戰(zhàn)馬,來到了福州城外面的一處山坳里。
呂端不明白錢昱為什么帶他來這里,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提問。
經(jīng)過方才看過的圍海曬鹽的大鹽場,還有流水作業(yè)的造船作坊,呂端知道錢昱不會是無的放矢,無緣無故的把他引到這個地方。
既來之則安之,呂端也非常想看一看,錢昱此次還能夠給他展示出什么樣的驚天之舉。
大營門口守衛(wèi)的士兵,遠遠地就發(fā)現(xiàn)了錢昱、呂端的身影,然后立刻就跑去向他的上司報告去了。
等到錢昱出現(xiàn)在大營門口的時候,負責(zé)火槍、火炮兩軍的將官,全身披掛已經(jīng)等候了好長時間。
進入大營之內(nèi),呂端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井然有序的地方,竟然是一處軍營。
“呂兄,你剛剛不是想弄明白什么是火炮嗎?馬上我就讓你見識一下?”
錢昱笑著說了這句話以后,扭頭就吩咐火槍、火炮兩軍的將官,各調(diào)一隊人馬出來進行實戰(zhàn)演習(xí)。
在演習(xí)場地,呂端看見兩隊騎兵,轟隆隆的開了進來。
列隊完畢以后,他們就靜靜地等待著錢昱的軍令。
“開始吧!”
呂端發(fā)現(xiàn)從錢昱的口中輕輕地吐出了這三個字后,不遠處的那些將士立刻就重新列好了陣型。
“預(yù)備,射擊!”
一瞬間,演習(xí)場上槍聲、炮聲大振此起彼伏,煙霧彌漫。
預(yù)定的那些射擊目標(biāo),在經(jīng)過一番打擊之后,全部都是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呂端傻了,張開自己嘴巴,久久地不能夠合攏。
“這、這、這......”
“大的是火炮,小的是火槍,這就是我在短時間內(nèi)拿下六州之地的法寶。”
錢昱當(dāng)然知道呂端此時此刻想說什么,他就直接說出了答案。
呂端懵懵懂懂的跟隨著錢昱離開了軍營,一路上不再問東問西了。
回到福州刺史府,為了給呂端壓驚,錢昱親自下廚房做了一道后世的名菜。
這道名菜就是大名鼎鼎的閩系菜佛跳墻。
道光年間才出現(xiàn)的這道名菜佛跳墻,現(xiàn)在被錢昱活生生的給提前了近九百年。
佛跳墻又名福壽全,文火煨制而成后,軟嫩柔潤,濃郁葷香,又葷而不膩,味中有味。
呂端吃的是贊不絕口,立刻就詢問錢昱這道菜的名字。
“壇啟葷香飄四鄰,佛聞棄禪跳墻來。此菜的名字是佛跳墻?!?p> 錢昱隨口就把后人贊美佛跳墻的一句詩給吟了出來。
呂端聽罷連聲高呼“妙、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