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不會原諒你

　　“年年，年年你聽我說?！绷憾瑲獯跤醯淖飞虾文辏澳昴?，你回來好嗎？聽聽李經(jīng)西說什么。也許事情不像我們想的那個樣子?！?p>　　“有什么好說的，三年前我給過他機會，得到的答案是什么？背棄我跟那個女的遠走高飛?，F(xiàn)在被甩了想起回來找我了？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垃圾都要?！焙文昀淙舯?p>　　“年年，李經(jīng)西把一切都告訴我們了。三年前，他爸爸得了肺癌?！绷憾瑖@了口氣，“咱們老家的醫(yī)院建議他爸轉去上海，經(jīng)西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家里沒什么錢，媽媽又去世的早。李經(jīng)西是為了照顧他爸才辭職去的上海，不是為了那個女的。他跟那個女的只是演戲騙你?！?p>　　“如果真是這樣，為什么要瞞著我們？為什么要演那么一出戲？”何年停下腳步。

　　“因為他怕你知道，也怕我們知道了真相忍不住告訴你?！绷憾嘈Α?p>　　“怕我知道？”何年幾乎冷笑出聲，“我知道了會怎樣？是怕我嫌他爸花錢拖累我？還是覺得我會拖他后腿？在他眼里，我就是個驕縱任性、嫌貧愛富的女人是嗎？李經(jīng)西認識我十五年，他怎么能把我想的如此不堪?！?p>　　“不是的年年?！崩罱?jīng)西從樹的陰影下走出來，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聽了多久，“我是怕你知道了，會放棄這里的一切來上海?！?p>　　“你在這里有了戶口，買了房子，做了自己喜歡的工作，那時候我爸身體情況不明朗，為了給他治病還欠了那么多錢，我怎么能讓你去一個陌生的城市跟著我吃苦?！崩罱?jīng)西走到何年面前，神色黯然，“至于方純，她只是我的同事，我們唯二的私下交集是我跟你表白失敗，去酒吧喝酒碰到了她；再就是請她配合我在你面前演戲。誰知道你和斐斐會跑去質問她，誰知道她會說跟我睡過了，但當時那個情況，我想著承認讓你斷了心思也好?！?p>　　“年年，我沒有想到方純是真的對我有意思，如果早知道，我不會招惹她。后來我也明確的跟她說過，我和她絕不可能在一起，她跳槽去上海也是她自己的決定，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在一起過。何年，我喜歡的，從小喜歡一直沒變過的，只有你一個?！?p>　　“去上海的這三年，我?guī)缀醢阉袝r間都用在工作和照顧我爸上?，F(xiàn)在，我爸的情況穩(wěn)定了，治病的錢也還的差不多了，我終于可以回來了。”

　　“那恭喜你，”何年抬起臉，長長的睫毛上掛滿眼淚，“恭喜你順利解決了所有事情，恭喜你回到p市。但跟我又有什么關系？我不是你人生中想放棄就放棄的一部分，我也不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李經(jīng)西，你真的了解我嗎？你看看我，我何年不是十四五歲的無知少女，是可以跟你一起并肩作戰(zhàn)共渡難關的女人，你明白嗎？”

　　“所以，”何年抬手擦干眼淚，“我不打算原諒你，再見?！?p>　　“年年，”梁冬從后面追上來拉住轉身就走的何年：“年年，你別這樣?！?p>　　何年輕輕推開梁冬：“我沒事，梁冬你讓我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我到家了會給你發(fā)微信，我想一個人想想。“

　　“好，”梁冬打開手機軟件叫了一輛車，“我?guī)湍憬辛塑?，送你到家后我會收到消息。答應我你哪里也不許去，在家好好睡一覺。如果想聊聊，我隨時可以?！?p>　　到了家，何年發(fā)信息到姐姐妹妹擦亮眼群里報平安：“已到家，早睡吧?！?p>　　梁冬：“年年，什么都別想，先好好睡一覺。”。

　　胡斐斐：“李經(jīng)西這個王八蛋，唉，這可怎么辦。年年，他也是有苦難言?！?p>　　何年疲憊的躺在床上，機械的滑動手機看其他未讀消息。

　　有一條是劉望之發(fā)來的：“年年，不管你選擇誰，我都支持你?！?p>　　有幾條是馬凱旋發(fā)來的：’何經(jīng)理我今天夜班?！薄耙拱嘀耧@然沒有保佑我，累到懷疑人生，實慘?！薄孟氤韵梗套??！?p>　　還有一條來自李經(jīng)西：“何年，對不起?！?p>　　何年這個晚上睡得昏昏沉沉，她不斷的做夢，夢里有李經(jīng)西，有馬凱旋，有很多認識不認識的人。他們的臉在空中盤旋閃現(xiàn)，何年揮手想趕走他們，但總也驅之不散。就這樣迷迷糊糊睡到清晨五點，何年覺得頭痛欲裂，她發(fā)短信給領導請了病假，翻身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已是下午。何年睡得饑腸轆轆，摸到床邊的手機點外賣，打開微信看消息。工作群里有幾項涉及她的工作，所幸不算緊急。姐姐妹妹擦亮眼群里胡斐斐和梁冬問今晚需不需要陪何年吃飯。馬凱旋說他今晚沒班要不要見一面。李經(jīng)西問她哪里不舒服。

　　何年在工作群里答復明天會完成需要她處理的工作內容，拒絕了斐斐和梁冬的吃飯邀約，回復馬凱旋她不太舒服不想見面。李經(jīng)西，李經(jīng)西是誰？何年關掉微信打開視頻網(wǎng)站，準備找部劇等會兒下飯。

　　不一會兒，外賣電話到了，何年接起。

　　“何年，你好點了嗎？”是李經(jīng)西的聲音。

　　何年一看電話，陌生號碼，怪不得她以為是外賣：“我好了，謝謝關心?！?p>　　“晚上我過去看你，帶點你愛吃的菜?！?p>　　“不用了，我晚上不方便?！焙文昀淅涞恼f。

　　李經(jīng)西沒有回答，掛斷電話。

　　不一會兒，馬凱旋打來電話：“年年你怎么生病了，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來醫(yī)院看看？著急的話我找人替我一下現(xiàn)在去接你?！?p>　　“我沒事，就是有點發(fā)燒，可能最近吹空調吹的多凍著了。你別擔心，好好工作。等我好了我們再見吧，省的萬一傳染給馬醫(yī)生耽誤你救死扶傷?！?p>　　“好吧，那今晚你好好休息。記得晚上再量一次體溫，難受或者超過38°5隨時叫我?！?p>　　“知道了馬醫(yī)生，不聊了我的外賣到了?！焙文曷牭角瞄T聲，掛了電話。

　　外賣送來了清粥小菜，無肉不歡的何年嘆了口氣，打開《人生一串》邊吃邊看。

　　靠著云擼串終于把白粥青菜吃了大半，何年打著飽嗝從餐桌又移步到臥室，找了一部喜劇電影百無聊賴的看起來。

　　不知不覺，天已擦黑。何年拿出耳溫槍又量了一次，36.8，體溫正常。何年拍了張照片發(fā)給馬凱旋，很快收到回復：“何經(jīng)理這小體格可以啊，這么快滿血復活了？送一句直男萬用句給你：多喝熱水?！?p>　　何年回了一個“告辭”的表情，起身去客廳倒熱水。

　　“叮咚，”門鈴突然響起嚇了何年一大跳，“誰？”

　　“年年，是我?！崩罱?jīng)西的聲音。

　　“你怎么進來的？”何年非常奇怪小區(qū)門衛(wèi)怎么能沒通知她就放李經(jīng)西進來。

　　“荊菁帶我進來的?！?p>　　何年想起鐵觀音，忍不住出言諷刺：“這是喝完鐵觀音順便來瞧瞧我？”

　　“可以讓我進去說嗎？我?guī)Я耍?，清蒸小龍蝦、涼拌毛豆、鹵牛蛙，在你最愛那家湖北館子買的?！?p>　　何年清晰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但自尊心不允許她屈服：“不必了，我不餓你自己留著吃吧?！?p>　　“叮鈴鈴鈴，”何年剛說完，發(fā)現(xiàn)門開了。她目瞪口呆看著站在門口的李經(jīng)西。

　　“試了試，沒刪掉我指紋。”李經(jīng)西淡定走進來，自己找拖鞋換上。

　　“你你你，你這是私闖民宅！我我我，我要找我的律師！”何年氣到結巴。

　　“你律師可能沒空理你，“李經(jīng)西抬手看了看表，”梁冬這個時間應該在輔導兩個孩子功課，我勸你不要招惹她?！崩罱?jīng)西把帶來的東西放到桌上，輕車熟路進廚房拿碗筷。

　　“我現(xiàn)在就去把你的指紋刪掉！”何年氣鼓鼓往門口走。李經(jīng)西氣定神閑拿著餐具出來：“過來坐下吧，吃完飯我教你怎么刪?！?p>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何年覺得氣勢不能輸，“李經(jīng)西，別以為我這三年沒有長進！”

　　“好，有長進，那你刪給我看看?！崩罱?jīng)西走到何年身旁。

　　“算了還是先吃飯吧?！?p>　　一頓風卷殘云，兩人把李經(jīng)西帶來的菜吃的一干二凈。何年葛優(yōu)癱半躺在沙發(fā)上，李經(jīng)西自覺地收拾餐具。刷完碗盤再出來，何年已經(jīng)泡好了茶。

　　“喝完趕緊滾。滾之前把你指紋給我刪了，免得你突然闖入看到什么不該看的，還得勞煩我戳瞎你的眼?！?p>　　李經(jīng)西上下打量了一番：“為這被戳瞎，有點不值得。”

　　何年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冷笑道：“恭喜你，我看貴司給你提供的意外險和補充醫(yī)療今天是要用上了?！罢f罷便擼起袖子沖過來揍李經(jīng)西。

　　李經(jīng)西也不躲閃，眼看何年沖到眼前，一抬手就握住她兩只纖細的手腕：“我看你這燒確實退了，又能跟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