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張家古樓現(xiàn)下被長寧收入眼中。
依山傍水,排列布局暗含八卦之意。
丈高的朱紅色大門,仿若一張巨口,威懾著一切鬼怪妖靈。
門前站著兩位張氏族人,樸素的天青色麻布中褂,腳踩布鞋。
目不斜視,炯炯有神。
長寧暗道一聲:好一個張氏。
“五爺?!弊迦丝匆姀堄嵘蕉甲鹁吹拇蛘泻簟?p> 張俞山敲打著盲杖先一步邁入了大門,長寧緊隨其后。經(jīng)過大門的瞬間,長寧察覺了異樣,收斂了體內(nèi)突然翻涌的魔氣。
感受到長寧步伐的細(xì)微停滯,張俞山開口解釋:“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瞞天結(jié)界,任憑妖魔怎么變幻也逃不過陣中的輪回之意,原形立現(xiàn)。”
長寧干咳兩聲,確實“立現(xiàn)”了。
“走吧,帶你去見老爺子,也將你知道的說來聽聽。”
穿過幾個回廊,又走過一片竹林,這才到了張家內(nèi)部。
居主位的便是張氏族長的居所。
門的左右分別題著:陰陽五行掌中卦,風(fēng)水六合指間明。
奇怪的是,這張氏族長的主屋竟沒有牌匾書寫名字
“這天下局盡在天下居的一盤棋之中,當(dāng)年先祖不滿天下居的名字便撤了匾額。”
長寧猛地回過身,這老者是什么時候站在自己身后的!
張老爺子慈祥的笑彎了眼睛:“嚇到小姑娘了?!?p> 不用多想,面前這個必定是張氏族長了。跟老人家見禮,道:“張老爺子,我是奇奇的同學(xué),叫長寧?!?p> 老爺子擺擺手,將長寧和張俞山帶進(jìn)了古樓。
“先祖不滿的是天下并非真正的天之下,告誡族人,待到真正的天,再掛匾額不遲?!庇帜抗馍畛恋乜戳碎L寧一眼,笑呵呵道:“長寧也不是常寧。長寧可是長安久寧之意?”
“老爺子走眼了吧,可不是長短的長,是經(jīng)常的常?!睆堄嵘皆谝贿吢杂行┑靡?,老爺子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誰想到長寧竟應(yīng)了:“家父是軍人,自是此意。”
戰(zhàn)族為天界戍守在冥淵,世世代代可不就如同保衛(wèi)家國的軍人。
張老爺子一巴掌打在張俞山頭上:“還以為你小子轉(zhuǎn)性了,還是不成樣子,大人說話你插什么嘴。”
張俞山:……
既然張家老爺子已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所幸也不掩飾了,憋屈在身體里的魔氣也能出來松快松快了。
隨意的坐在茶桌旁,果然上有一盤棋,黑白棋子各成兩條巨龍,互相撕咬,勢均力敵。
長寧不由得一時被其中暗含的殺伐之意沾染,魔氣翻涌。
張俞山只覺呼吸不暢,剛要睜開眼睛查看是何原因。
張老爺子的一杯清茶遞到了長寧手邊:“孩子,喝茶。”
長寧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竟被一局棋左右了情緒,若不是張老爺子喚醒自己,可能已起禍端。
恭敬地接過茶杯,品了口茶。
自己要盡快找到玄武和白虎,不然這魔氣凡人之軀壓制不住太容易暴走了。
“老爺子,鎮(zhèn)上的疫情還有山下的行尸,都與冥淵有關(guān)。”長寧決定還是說出來,張氏深不可測,或許真是一大助力也說不定。
誰知道張老爺子反而打斷了長寧的話:“那些都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去折騰,我老了,操持整個張家已經(jīng)是盡力而為?!?p> “張俞山,你跪下?!?p> 張俞山聽著老爺子正經(jīng)的語氣,毫不猶豫原地跪下了。
“張家本就與戰(zhàn)族長氏息息相關(guān),不知天上可見我張氏先祖?!?p> 長寧被這個消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細(xì)細(xì)想來,族中真的有一位張姓的客卿。
“張青可是?”
張老爺子激動的連連點(diǎn)頭:“正是先祖?!?p> “族志記載當(dāng)年戰(zhàn)族之亂,先祖將北奇飛云劍這等神器帶回,施展神術(shù)讓它塑了人身,不被天界找到?!?p> “然后先祖便不知去向了。奈何塑身過程極其復(fù)雜,直到二十多年前才真正完成,根據(jù)指引,我們才知道了你的存在?!?p> “戰(zhàn)族于先祖有知遇之情,點(diǎn)化之恩。所以今天,老頭子將這不成器的第五子交給你,若有所命,不敢推辭?!?p> 張俞山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親爹,就這么把他賣了?不,把他送人了?草率了吧!
長寧也是沒想到,自己來一趟還收了個手下。
不待他倆多想,就聽張老爺子沉聲道:“來了?!?p> 長寧覺察不對,迅速將靈力散去查看。
張家鼓樓外,黑云席卷而來。組成黑云的正是冥淵之氣,一同來的,是密密麻麻的行尸和異族。
此時再觀張家古樓的存在,分明是阻擋這些東西進(jìn)入人間的大門!
張家先祖,早早便料到有今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