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是深夜了,醫(yī)院內(nèi)的走廊有些昏暗。
“小寧終于沒事了,呼?!睆埰嫫娓袊@道:“我就一直怕她問,不知道怎么回答。虧得小叔你跟我一起來了?!?p> 被叫做小叔的男人夸張的呦了一聲:“這么些年都張俞山,張俞山的叫,頭一回叫小叔,受寵若驚啊?!?p> 張奇奇一囧,這個小叔跟自己年紀(jì)相仿,小時候身體還不好,長得小,總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玩。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那就帶著玩兒唄。結(jié)果就是,她這一輩兒的小孩,沒一個叫他叔,都稱兄道弟的。
就這么長大了,要是把他當(dāng)長輩看,她別扭的慌。
“身為長輩,您就別和我一個晚輩計較了嘛。”張奇奇賠笑道,“剛才那個陣法精妙,小叔不如教教我?!?p> 張俞山抬手就是一個爆栗,心中一嘆,我這丟了十多年的威嚴(yán)可算找回來了。
面上不顯,正經(jīng)道:“這就是最普通的歸魂陣,族學(xué)架子上一堆一堆的陣法你不會,看你還看不出來嗎?”
“這不是一著急給忘了嗎?!睆埰嫫驵僮爨洁?,“可算是神氣一回,讓你再美一會兒?!?p> “你說什么?”
“沒沒,啥也沒說?!?p> 張俞山剛有長輩的架勢,還沒玩夠呢。
清清嗓子,繼續(xù)道:“不是我說,就只要你想學(xué),那你爸爸我大哥那不得傾囊相授,還有我爸爸你爺爺,那肯定胡子都樂飛了?!?p> 真是句句都帶著“我是你叔”的暗示。
張奇奇覺得眼角好像抽筋了。
來個神仙救救她吧。
“咦?奇奇,張先生。你們怎么不在病房里?”天籟一般的聲音快讓她看看是誰。
原來是薛逸拎著夜宵來了。
“呀,薛逸,又買什么好吃的了,快給我?!睆埰嫫娴氖直茸爝€快,熟絡(luò)的一把接過,轉(zhuǎn)頭就進了病房。
留下倆大男人面面相覷。
“哈哈?!毖σ菟市Φ溃骸斑@么可愛的女孩子是怎么長大的?!?p> 張俞山則沉下了臉,嚴(yán)肅道:“不管閣下對常寧有什么居心,我張家人你莫要動?!?p> 薛逸面不改色,依舊有禮謙和:“張先生這是什么意思,薛某聽不懂。我也要去吃宵夜了,您隨意?!?p> “奇奇的陰陽目還不夠道行?!睆堄嵘絽s不打算跟他打太極:“可不是我張家無能。若你敢傷害她,管你是何等人物,張家,不死不休!”
薛逸在門前停了下來,頓了一下,背對著張俞山,聲音里多了一絲興趣:“哦?薛某倒是想看看,什么叫不死不休?!?p> 推門的同時,輕輕搖了搖頭,無奈輕笑:“真是莫名其妙。”
張俞山虎目圓瞪,讓本就粗獷的他又多了幾分兇狠。
這個叫薛逸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敵還是友?
不行,他要留下來。
如果有事,也好保護張奇奇。
不同于屋外的緊張,屋內(nèi)很是和諧。
常寧還在睡著,嘴角浸了笑意,可能是夢境很美。從心電監(jiān)護上簡單富有節(jié)律的波形,看得出,她現(xiàn)在心境平和,身體也并無大礙。
一旁的小桌子擺滿了夜宵。
張奇奇正狼吞虎咽,薛逸原本不餓,也被這吃相帶得吃了幾口。期間還給張奇奇遞了幾張紙巾。
張俞山進來時,就正好看見,薛逸在給張奇奇比劃,她的臉上哪塊兒沾了油漬。
這個東北的漢子,強忍把那個礙眼的小子揪出去的沖動。
長腿一跨,坐在了他倆中間。
“張先生不吃點兒嗎?”招牌式的笑容,在張俞山眼里是那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