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后沒過多久,孟東玄就覺得頭腦開始變得昏沉,四肢也漸漸無力,綿綿的睡意襲來,讓他困得睜不開眼睛。
馬車的窗戶都被封死了,車門也從外部關住。
“孟大哥……”顏寶兒喊了孟東玄一聲,卻始終無人回應。轉頭看去,他已經(jīng)沉沉地睡倒在軟榻上。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下來,車外嬌滴滴的女聲將孟東玄從睡夢中叫醒:“公子,銅雀樓到了,請下車吧?!?p> 他費力地支起腦袋,環(huán)顧四周,馬車里只有他一個人,顏寶兒早已不知去向。
擔心那丫頭遭遇不測,他急忙跳下馬車,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一片薄霧之中,遍尋不到顏寶兒的蹤跡。
抬起望去,眼前是一座氣勢恢弘的銅樓。
銅樓高十來丈,一共有三層,每一層都有六角飛檐,上盤踞著六座瑞獸,樓身上的每一寸都刻著浮雕。
銅樓隱在薄霧中隱隱發(fā)光,每一層的六角飛檐上都掛著一尾橙色的燈籠,明亮的燭火隨風搖曳,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樓前孤零零地種著一顆高大的古樹,樹干粗壯,兩個成年人也難將其合圍,光禿禿的樹干枝節(jié)交錯,沒有樹葉也沒有花,就像即將要枯死一樣。
在燭火的映照下,張牙舞爪的樹枝投影在金色的銅壁上,顯得光怪陸離。
迷蒙的薄霧中,只有一位衣著暴露的紅衣侍女。
她扭動著豐腴的身體,手提著一盞夜明珠,腰肢柔軟隨著步伐有韻律地扭動,身段妖嬈如勾魂的狐妖。
那魅惑的背影擁有一股無法抗拒的魔力,讓人心智渙散。
孟東玄的腿腳開始不聽使喚,他跟著紅衣侍女一步步走向緊閉的銅樓大門,腦海中的意識越來越微弱。
大門上嵌著兩個黑色的手拉環(huán),上面獸頭張著血盆大口,尖嘴獠牙,面目可憎。
可一眨眼,兩只黑色的獸頭神態(tài)突然安詳,變成兩個無比普通的鐵疙瘩。
可能是眼花吧,他安慰自己道,定下心神繼續(xù)向前走去,但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詳?shù)念A感。
緊閉的銅門慢慢打開,有斷斷續(xù)續(xù)的歌聲從樓里傳出來,凄婉哀絕。
跟隨著紅衣侍女一步步走進銅樓,進門的剎那,孟東玄感覺自己被無數(shù)雙眼睛窺視著,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深不見底的黑暗包裹著他,除了黑暗還有無邊的孤寂。
性感的紅衣侍女已經(jīng)隱藏在黑暗中,沒有傳說的夜明珠,也沒有金童玉女,一切都跟他預想的不同。
當他逐漸適應黑暗的時候,星星點點的燭火閃爍起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
“孟大哥,救我?!焙诎瞪钐幱袀€女子被手指粗的藤蔓死死捆住,她容貌艷麗,聲音凄苦,正是失蹤的顏寶兒。
孟東玄心中一凜,但卻沒有立刻奔上前去。
此時此刻,身邊的一切都透著蹊蹺和詭異,眼前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到底誰,真的是失蹤的顏寶兒嗎?
“嗚嗚…嗚?!鳖亴殐杭钡每奁饋恚滩蛔《辶硕迥_。
一二三,是她。習慣性跺腳三下。
孟東玄曾認真觀察過,顏寶兒在著急的時候就會習慣性地跺腳,而且只跺三下。
他不再踟躕,一個箭步俯沖到顏寶兒面前,想幫她解開繩索。
繩子捆得很緊,已經(jīng)嵌入血肉中。
他低著頭,專心處理手中的繩索,卻聽到頭頂響起“咯咯、咯咯”的笑聲。
一陣陰風從耳后刮過,再抬頭,那紫色的異族服飾不知何時已變成血紅的袍子。
哪有什么顏寶兒,眼前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她咯咯笑著,眼神怨毒,發(fā)出地獄般的詛咒:
“白服喪,紅衣兇,鬼笑莫如聽鬼哭。咯咯,咯咯?!?p> 黑暗中,一雙冰冷的手攀上孟東玄的脖子,他掙扎著說:“大姐,有話好說。你有什么心愿,告、告訴我。”
“死,去死,都去死……”那女人惡狠狠地詛咒著,臉部的肌肉也變得越來越扭曲。
呼吸越來越困難,四肢漸漸無力,喉嚨中似火燒一般。
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個無名女鬼手里,不甘心啊。
“不要!”孟東玄大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頭頂是棕色的雕花車頂。
“原來是個夢?!彼L長地松了口氣,自嘲地笑笑,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突然,車外響起嬌滴滴的女聲:“公子,銅雀樓到了,請下車吧?!?p> 孟東玄心中一驚,馬車中只有他一個人,顏寶兒早已不知去向。
他忐忑地跳下馬車,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片薄霧之中。
抬起望去,眼前是一座恢弘的三層六角銅樓。銅樓在薄霧中隱隱發(fā)光,六角飛檐上掛著一尾橙色的燈籠,樓前佇立著一棵高大的古樹。
薄霧之中,只有一位衣著暴露的紅衣侍女,扭動著豐腴的身體,她手提一盞夜明珠照明,腰肢柔軟隨著步伐有韻律地扭動,身段妖嬈如勾魂的狐妖。
望那魅惑的背影,孟東玄心智有些散,抬頭望向銅樓緊閉的大門,門上嵌著兩個黑色的獸首手拉環(huán)。
紅衣侍女的背影似乎蘊含著某種魔力,勾引著他一步步向前走。
熟悉的場景,哀婉的歌聲從緊閉的銅門中傳出,就像有一雙冰冷的手在嘗試著攀上他的脖子。
孟東玄一個激靈,太陽穴處痛得發(fā)漲。
“你到底是誰?”他停下步伐,厲聲質問著前面的紅衣侍女,眼中蓄滿殺氣。
紅衣侍女被孟東玄的樣子嚇壞了,手中的夜明珠哐當?shù)粼诘厣?,她顫抖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不停地發(fā)抖。
“咯咯,咯咯?!睒渖嫌腥嗽谛?。
他向古樹飛出一掌,強勁的掌力讓樹干瘋狂地搖擺著,掉落一地樹葉。
“啊,公子。奴……奴家”紅衣侍女被嚇得花容失色,聲音都變了。
與夢中不同,這棵樹上有葉子,不是枯樹。
“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孟東玄皺著眉頭,臉色鐵青得嚇人。
就在這時,顏寶兒從濃霧深處走來,她詫異道:“孟大哥,你怎么了?”
“你剛剛去哪了?”孟東玄黑著臉訓斥道。
這時,銅雀樓大門緩緩地打開,銅門后面綻放出耀眼地光亮,甜膩的香氣隨風飄出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