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新生
命運。命運！命運？
卡爾躺在床上，開始胡思亂想。命運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收我為徒，和她的命運有關？她為什么恨得咬牙切齒？未來的我和她的命運又有什么關聯(lián)？
和命運相關的事，他僅知道兩件。第一件是一千年前一個叫米利安的傳奇魔法師，對千年后的今天做出的預言。另一件就是奧法狂人卡爾，他叫自己小心那些預言師...
輾轉(zhuǎn)反側(cè)，卡爾理不清思路。
他想弄清楚這件事，唯有通過波伏妮那里?？墒强吹剿а狼旋X的樣子，卡爾就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法從她那里得到半個字，招來一頓毒打倒是極有可能。
...
娜娜根本沒有感覺到，有人在暗中觀察她。
這幾天她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她的那只魔眼雪貂身上。她已經(jīng)能和這個小家伙進行簡單的靈魂溝通。
撫摸著這只小家伙，她甚至都忘了胳膊和后背后傷痕的疼痛。那個變態(tài)的家伙對她所最的一切，她雖然厭惡，但并不后悔。想要得到什么東西，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教學樓三樓的窗子邊，一身紅色魔法師袍的波伏妮，已經(jīng)觀察娜娜有一會兒。終于，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嘴里喃喃的嘀咕：唉...天不憐人...天不憐人...不幸的人總有各自的不幸...
下午的時候，娜娜持續(xù)了幾天的好心情結(jié)束了。打斷她好心情的人，正是給她買魔眼雪貂的那位少爺。
他帶了三名高年級的學生，把娜娜堵在一間無人的庫房。
他手里攥著粗長的繩子，惡狠狠的對娜娜說：“小婊砸，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今天就讓你生不如死！”
娜娜已經(jīng)別脅迫得緊貼著墻壁，心中無比恐懼，“你你要干什么！什么東西？我沒拿過你的東西！”
“還用我把話挑明嗎？我的空間戒指，從那天之后就丟了，里面有數(shù)萬金幣！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小爛貨，我觀察你好幾天了，若不是你偷了我的空間戒指，你這個小窮貨哪來的錢喂養(yǎng)那只爛貨寵物！馬上給我交出來！”
娜娜拼命的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拿你的東西，我真的沒拿！真的沒拿！”
呸！一口唾沫吐在娜娜臉上。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兄弟們，收拾她！”
教室里，書聲瑯瑯，樹林中，鶯歌燕舞。娜娜凄厲的慘叫聲，拼命的哭嚎聲，沒有一絲傳遞到這個世界。
他們早有準備，一個魔法隔音卷軸，早已經(jīng)被他們打開了。
...
傍晚的時候，卡爾的房門被敲得砰砰作響?！翱枺】?！出事了！出事了！”
正在周身運轉(zhuǎn)木系法術的卡爾，趕緊收了魔力打開門：“什么事啊？慌慌張張的?！?p> 看見卡爾，賽門一把拽住他的手，朝教學樓狂奔。
被賽門拽著一路狂奔中，卡爾終于從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表述中弄明白：娜娜要自殺？！
卡爾趕到天臺的時候，天臺上已經(jīng)圍了十多個學生，還有兩名魔法老師正在試圖勸解。
見到有老師在場，卡爾也不那么擔心了。想在魔法師面前跳樓自殺，想死都難啊。
不過兩位老師是極不愿意看到她往下跳的，她這一跳倒是死不了，不過這一跳指定跳出一個大新聞。
那些看不慣魔法學院的勢力，肯定搞出一個頭版頭條：受害女學生不堪魔法老師壓迫，跳樓輕生！
卡爾走到眾人之前，朝娜娜大喊：“娜娜！你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我?guī)湍憬鉀Q！”
此時的娜娜，神色灰暗，頭發(fā)凌亂，衣衫襤褸。
聽到卡爾的喊聲，她回過頭來：“我沒偷東西，真的沒有?！?p> 卡爾趕緊說：“當然沒有！我相信你！你絕對不是那種人！”
娜娜蒼白的嘴唇顫抖了幾下：“呵呵，笑話。你相信我又怎樣？這個世界它相信嗎...我可以忍受這個世界玷污我的肉體，但我絕不允許它，詆毀我的心?！?p> 面對娜娜這樣的話，卡爾不知道該怎么接，只好勸慰說：“天無絕人之路，你先下來，有什么事情，咱們回去慢慢說。”
卡爾這些話，對娜娜來說蒼白無力。
娜娜轉(zhuǎn)過頭，盯著數(shù)十米高的樓底，然后她閉上了眼睛，眼角流出淚花。
再見吧，丑陋的世界，我的靈魂，絕不向你妥協(xié)。
正當她的身體，就要變成一只自由的鳥兒，她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嚴厲的聲音：
你不想給你的母親報仇了嗎？！你不想救出你的母親了嗎？！
母親！母親！
娜娜陡然睜開眼睛。誰？是誰？
娜娜回頭，她看見了一位穿著火紅色魔法袍的女教師，面容姣好，波瀾起伏。
波伏妮的臉上，滿是肅殺之氣：“你不認得我？我就是波伏妮，你不是想拜我為師嗎？”
卡爾還沒把他請求波伏妮的事告訴娜娜，當娜娜聽到波伏妮要收她為徒的時候，本來已經(jīng)一片灰死的心，突然一陣悸動。而且她，她為什么知道母親的事。
波伏妮絲毫沒有勸解一個尋死的人的語氣，反而用蔑視的口氣毫不顧忌形象的說：“在我看來，你就是個沒用的小婊子。我給你兩條路，第一，你立刻從這跳下去，摔成肉泥。我保證，不會有人出手救你。第二，跟我回去，我給你一個做學徒的機會。不過在那之前，我保證，我一定會抽死你?！?p> 波伏妮一甩法袍，對著天臺上的老師和學生們喝道：“所有人都散了，立刻！馬上！”說完，她給了卡爾一個眼神，帶著一眾師生揚長而去。
天臺上，只剩下兩人。
衣衫襤褸的娜娜，撲到卡爾的懷中，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謝謝...謝謝...真的謝謝你...”
卡爾摟著身形單薄的娜娜“對不起，我沒有事先告訴你。波伏妮老師，并沒有給我明確的答復...怕你失望，才沒和你說...”
若論對人心的了解，這所學校里沒人比得過專修心靈魔法的波伏妮。她知道娜娜不會再尋死，娜娜自殺是因為走投無路，波伏妮給她帶來了莫大希望，她絕不會再尋短見了。
卡爾扶著一瘸一拐的娜娜回到宿舍的時候，波伏妮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大桌豐盛的晚餐。
波伏妮只說了兩個字：“吃飯?！?p> 卡爾毫不客氣，上了飯桌，風卷殘云。
飯后，波伏妮嚴厲的要求卡爾和他的雜毛狗待在自己屋里，不準出來。
然后，她把娜娜帶進了自己的臥室。
門關。
娜娜的心臟砰砰亂跳，她不知該如何向波伏妮導師示好。
“飯菜可口嗎？”
娜娜乖乖的點頭。
“吃飽了嗎？”
娜娜嬌羞的點頭。
波伏妮的凌厲的眼睛，盯著娜娜金色的眼瞳?！拔夷芸赐改愕男?，我知道關于你的一切?！?p> 娜娜動容了，在這個女人面前，她如同一只雪白的羊羔，毫無秘密可言。
“如果你的母親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她一定會很失望，失望至極。她一定寧愿親手打死你，也不愿見到你成為萬人唾棄的婊子。今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替你的母親管教你。”
話音落下，波伏妮的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條火紅的鞭子。
想起母親，娜娜痛哭流涕。她跪了下來，深深的把頭伏在地上?！皨寢?，媽媽，娜娜錯了，娜娜再也不敢了，娜娜再也不敢做那些可恥的事情了！請您懲罰我吧，請您打我吧！”
鞭影閃動，狠狠的，毫不留情的，落在娜娜身上。
鞭子下去，帶起一絲黑氣。沒錯，的確是帶起肉眼可見的黑氣。波伏妮的鞭子并非常物，它有一個名字：凈魂鞭。
啊——！娜娜想咬牙忍住不發(fā)出聲音，可她終于是忍不住的。
那種疼，從后背的一條線，傳播到全身，讓她渾身顫抖；從皮膚表層傳到心臟，辣心的疼，讓她的靈魂抽搐。
卡爾和雜毛狗兩個一大一小土鱉哪里會聽話，他們趴在波伏妮臥室的墻根兒打探里面的動靜。
可惜他們失望了，波伏妮的臥室里，安靜得像沒人一般。
第二天一早，波伏妮讓卡爾給娜娜早餐。
卡爾端著早餐推開二樓次臥的門，臥室的床，干凈整潔，沒被動過絲毫。
卡爾環(huán)顧四周，才在墻腳發(fā)現(xiàn)佝僂著身體的娜娜。她在那個角落里不停的顫抖，像一只吃了老鼠藥的狗，可憐巴巴的蜷縮在那里等死。
娜娜渾身上下，全是鞭痕。
“她，她沒給你使用治療術嗎？”卡爾有點擔心，娜娜這樣子，不會真的死掉吧。
娜娜沒有回應，她哪里還有說話的力氣。
卡爾把早餐放到娜娜身前，想要安慰她一下，終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唉，找波伏妮當導師，自己這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啊...
此時波伏妮出現(xiàn)在我是門口，朝娜娜看了一眼。
卡爾趕緊對波伏妮說：“老，老師，娜娜她，真的不需要治療術嗎？”
波伏妮一挑眼眉：“我為什么要在一個小婊子身上浪費魔力？”
卡爾啞口無言，這時候，角落里的娜娜傳來了微弱的聲音：“不...我不是婊子！從今以后...再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