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是在上一個暑假吧,我去親戚家?guī)兔Ω牲c兒活。第一天剛?cè)ビH戚家時,雜亂狼藉的新房里卻不見親戚,找了一圈只見臨時搭建的床上躺著一個陌生男孩。男孩十七八歲的樣子,正在熟睡。不多會兒,他醒了,告訴我說去,他們?nèi)ベI點東西了,讓我稍等片刻。于是,我便坐下和他聊了起來。聊起來才知道,他叫李林,今天和我一樣也是來幫忙的;他確實十八周歲,在實驗中學(xué)待讀高三。我也是實驗中學(xué)出來的,另外我們村不少哥們也正在那里上學(xué),于是越來越聊得開。沒過多久,親戚便回來了,從此開始忙活了起來。在干活的整個白天里,我和李林再也沒怎么閑聊,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
“你是叉叉村的?”飯桌上他問我。
“是啊,怎么啦?”
“哦那你得認(rèn)識孫偉嘍?”
“他啊,不僅認(rèn)識簡直太熟悉了——我和他一塊玩的!他也在實驗中學(xué),你和他是一個班的?”
“嗯是啊,不過,你聽說了那事沒有?”他似乎試探道。
“什么事?他怎么了?”我們倆家相隔并不太遠(yuǎn),沒聽別人說起他有什么事啊。
“他……他在學(xué)校和安眠藥自殺了,你不知道?”
“???不會吧?”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詫異得嘴巴里的食物快掉了出來,“他有沒沒有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晚上,他們宿舍開臥談會,探討哪個女生咪咪是a杯還是b杯,興趣盎然各抒己見,就他一人一言不發(fā),開始他們舍友還以為他早睡了,后來覺得不對勁,今天他一天沉默寡言,平常晚上他從來沒睡這么早過,于是舍友們都詢問他怎么了;起初他只是說自己有點累,這么一來舍友越發(fā)不信了,再三追問,最后他才吞吞吐吐說,自己喝安眠藥了,喝了二十多片,又說自己其實也不想死,只是,只是……于是他們舍友趕緊撥打了120,幸好及時發(fā)現(xiàn)最終搶救了過來?!?p> “這是年前,還是年后的事?!”我急切的想知道,因為我想起了幾件另外的事情。
“年后。”
他說完,我一陣沉思,我的思緒慢慢的倒回,眼前浮現(xiàn)出臨近過年在集市上和他喝酒的那個場景。
上次寒假期間,還沒有過年的時候,有一次我遇到孫偉的媽媽,說孫偉沒黑沒白的躺在床上,連吃飯也不下來,讓我有空去他家找孫偉玩,順便開導(dǎo)開導(dǎo)他。當(dāng)時沒怎么在意,大冬天不愿起床也沒什么,畢竟男孩子勤快的不多。后來他媽媽又親自去我們家,很鄭重的樣子,她說,這一片就屬我們倆最要好,也只有我才能勸勸他。我問孫偉怎么了,他媽媽只知道他可能失戀了,具體的其他的一概不知,孫偉不愿和他們談,爸爸媽媽勸導(dǎo)也無從下手,就這樣一直在床上憋屈著。到了晚上,我正好見到他上線,于是和他聊了起來。
“你咋么啦?你媽媽可跟我說了。”我問。
“哪咋啦,就是在床上不愿起來?!?p> “額哪有整天不起床的,有什么事還不能跟我說啊,少磨嘰跟哥們說!”
“就是心里難受……”
“為啥難受啊,不會為情所困吧?!?p> “唉算了不說了,你回來老久了吧,怎么也不找我玩?”
“哪有啊,學(xué)校放假晚,才回來四五天,我明天就找你玩去?!边@小子肯定有事,不愿說也不好強問,我想以退為進,明天玩的時候再好好問問他吧。
“嗯好啊,不過在家玩也沒大意思啊”
“明天是年集,要不去集市上逛逛吧,不是心里不舒服嗎,咱們也老長時間沒在一塊了,喝一場去?”
“真的啊,我正想大醉一場呢!”他一頓道,“不過你請客,我可沒錢??!”
“好啊,哥雖然錢不多,但足夠你喝的吧!”
“那可不一定,啤酒我喝一提都小菜一碟,小心你的錢包啊”
“沒事兒,實在囊中羞澀了,哥把褲頭當(dāng)了也請你!”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