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廷鶴聽完之后淡淡一笑,眼光在周圍的每一個人臉上掃過?!案魑?,剛才四公子的話,大家也都聽清楚了!想必,我接下來我要說的,各位也已經(jīng)猜到了!既然四公子代表城主府,那就請過目幾張狀紙吧!”
梅廷鶴說完,曹熄便將一摞厚厚的狀紙轉(zhuǎn)交到梅廷鶴身旁一個家丁服飾的人,并由此人將狀紙交到年鎬奎手里。
年鎬奎接過這一摞厚厚的狀紙,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恨不得將一口的牙齒咬碎。這些壯紙是用來狀告何人,書寫的是何等案件,年鎬奎心里是一清二楚。準(zhǔn)確來說這些裝置都曾出現(xiàn)在城主府里過,不過都被手下收了馮家錢財?shù)娜私o沒了去。
由于這種事情牽連頗多,城主府上下對于這種事情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手底下人將卷宗扣下,讓馮家人自己私下去私了。結(jié)果萬萬沒有想到這些本該被銷毀的狀紙竟然落到了曹熄的手里。
如果這件事依照法律去處理的話,年家勢必會與馮家對立,如果不按照法度去處理的話,年家將會被全城人和十里八縣的百姓所敵對,縱然有朝廷的敕封,年家也將無法立足于朝堂。
曹熄冷冷的看著馮因易說道:“閣下可記得,一年前夏季,馮因庭玷污了一個女子,女子受氣不過便自盡了!而你,馮大教習(xí),就是去平事的人!我問你可有此事!”
馮因易淡淡一笑,不以為然。這種事對于馮因易也是司空見慣了,全然沒當(dāng)回事。嘴一撇,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這種事,從未有過!我又怎么會記得!再者說,我說的是今日之事!你們談?wù)撘恍┳犹摓跤械氖虑樨M不是浪費時間!”
曹熄剛要發(fā)作就被梅廷鶴用劍鞘給攔住了,沖馮因易淡淡一笑?!榜T教習(xí),不過是問問你有沒有過!你何必冷眼相對呢!我就不知道你這冷眼是對曹家,還是我梅家,又或是?!泵吠ⅩQ微微一頓,繼續(xù)道:“又或是朝廷呢?”
馮因易臉色微微一變,“呵呵!無稽之談!我堂堂馮家世代良善。豈會有那般奸盜邪淫之徒!你無非就是為了廢掉我兄長武功的兇手開罪罷了!”
“兇手這個詞用的還真是恰如其分??!”人群外再次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各家人的尋聲回頭一看,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只見來的這只隊伍都身穿白色長衫,為首之人手拿著一把折扇,衣服又肥又大,松松垮垮,一臉的睡眼惺忪,仿佛沒睡醒一般,走起路來吊兒郎當(dāng)一步三搖。
林炆一看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心里也算是有了底,來的這個人正是白夜秋。
“白家?”
“白家怎么來了?”
白家的到來讓所有看熱鬧的各家子弟們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各家子弟的經(jīng)歷也是有道理的,白家在附近十里八縣所有的家族中是最特別的一個,特別之處就在于白家不僅很少和其他家族打交道,而且從來不參加凌琉宗的大考,而今年是他們參加的第一次。
白夜秋將白家隊伍直接帶到了兩方中間,一招手讓人給自己搬來一把椅子,大大方方的坐在中間,二郎腿一翹,手里的折扇放肆的搖著。
“哎喲,這是出了什么事啊!怎么各家都在這呢!這也不知道是哪家不開眼,把這書院給圍了,整的我都出不去!不知各位有什么高興事兒可以跟在下討論討論,我正閑得慌呢!”
白夜秋的話,一下子把很多人都逗樂了,其中屬曹家的人笑得最歡。這種放肆的笑聲瞬間便掐死了馮因易臉上的常年不改的笑容,臉上變得青一陣紫一陣,好不熱鬧。
白夜秋一邊搖著扇,一邊漫無目的的在兩方的臉上上看來看去?!拔艺f,那個馮,馮,馮瑩瑩!你剛才說的啥來著!”
白夜秋話剛說完,無論是誰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曹萌更是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揮舞著粉嫩的小拳頭捶打著林炆的肩頭。林炆強(qiáng)忍著笑意,輕輕拍了拍曹萌后背。“小姑姑,咱們注意一下場合,給人留點面子!”
馮因易額頭布滿了黑線,兩只眼睛瞇縫成一條細(xì)線,透出絲絲的殺意?!鞍咨贍斒莵硐柴T某的嗎?”
白夜秋先是愣了一下,就悄悄的用扇子打了一下身邊的子弟,刻意的問了一邊馮因易的名字,還用極大的聲音表明出自己的驚訝。
“呦!記錯名字!真是對不起!”白夜秋敲了敲自己的頭,又撇了撇馮因易的反應(yīng),裝作害怕的向后坐了坐?!榜T教習(xí),你的眼神好可怕!你不會要殺我吧!我告訴你我可是我老爹的獨苗,我可沒活夠呢!”
無論是誰都能聽得出來白夜秋是在消遣馮因易。
馮因易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掐的骨節(jié)咯嘣嘣直響?!鞍咨贍?,言重了!”
白夜秋聽罷,冷冷一笑,從椅子上豁然站起,繞著馮因易轉(zhuǎn)了幾圈。又在一臉難色的年鎬奎手里,肆意的將狀紙拿了過來,走到人群正中站好,草草的翻了幾張來看。
白夜秋撩動自己那慵懶的眼皮,惺忪的眼眸中射出兩道精芒。“馮因易,你說我言重了!我覺得不是!這些年,你逼死了多少無辜的老百姓,你別以為沒人知道!馮因庭因什么廢的你心里沒數(shù)嗎!”
白夜秋話音剛落,白家子弟不約而同的抽出隨身的兵器,矛頭紛紛指向馮年兩家。馮年兩家不甘示弱也紛紛亮出兵刃,曹梅兩緊隨其后。近百道真氣自五家子弟身上噴涌而出,彼此沖擊在空間里卷起陣陣狂風(fēng)。
年鎬奎大步邁出,載氣二重的氣勢在體內(nèi)迸發(fā)而出。“白夜秋,你想干什么?”
白夜秋白衣飄飄,任由風(fēng)吹衣襟在空中飛舞。白夜秋雙眼如鉤的死死盯著年鎬奎和馮因易,冷冷一笑。“我干什么?你該問馮因易要干什么!這是霖梓書院,為朝廷選拔人才的地方,如同府衙!馮家圍困此地,扣留各家子弟!意欲何為,造反嗎?”
馮因易大驚,顫抖著手指著白夜秋的鼻子,道:“你,含血噴人!”旋即立刻轉(zhuǎn)頭沖年鎬奎拱手道:“四公子,勿聽信此人胡言亂語!我馮家是北燕的子民,是絕不會干出謀逆之事的!”
年鎬奎狠狠地瞪了馮因易一眼,心里明鏡一般,就算是給馮因易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造反,也知道白夜秋只是在給馮家扣帽子,幫曹家脫身。但是年鎬奎心里也是亂成了一團(tuán)亂麻,梅家的出現(xiàn)本就出乎了自己的預(yù)料,而今白家也出了面,霖梓城四大勢力三方現(xiàn)已站立于同一陣營,自己要是再站在馮家一方,絕不會有半點好處。
要知道,馮因庭、馮因易兩兄弟是出了名“吃人飯不干人事”的貨色,人人避而不及,若是再幫馮因易,不僅自己,就連年家都有可能被馮因易拖下水,被百姓唾罵。唾罵事小,但是損失了民心,自己日后競爭城主之位時勢必會式微許多,一旦競爭失敗,自己那幾個如狼似虎的兄弟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但是若不再幫馮因易,就有可能寒了在這里的馮家人的心。但不要小看這一點點的寒心,它可以在某一個關(guān)鍵時刻,會引起不可預(yù)料的轉(zhuǎn)變。
“也罷!”年鎬奎思前想后終于下定了決心,心中一陣苦澀。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太年輕,太沖動了。
林炆雖然是曹家的養(yǎng)子,但也是曹家的主事人之一,日常與各家的盤根錯節(jié)是自己看不到的。梅廷鶴自不必說,白夜秋再怎么紈绔也是白家的繼承人,又怎么是真的紈绔呢!自己是徹底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