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父親去世

　　睜開眼睛，明亮的光芒從窗外照射進(jìn)來。她慢慢地轉(zhuǎn)動(dòng)著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趴在床上，周圍還是那么的樸素簡(jiǎn)陋的古色風(fēng)格的裝飾。

　　她知道，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以及身上傳來陣陣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讓她不敢輕易起身。

　　“燕姐姐，你醒了?！毙奶m端著茶盞從外面走進(jìn)來，見她已經(jīng)清醒了，趕緊將茶盞放到桌子上，上前去和她說話。

　　“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辰了？”上官雨燕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問道。

　　“已經(jīng)過了午時(shí)了?！毙奶m答道，“今日過端陽節(jié)，府里上下都很忙碌，我求了老夫人，讓我能來這里照顧你?！?p>　　“謝謝你，心蘭?！鄙瞎儆暄嗪苁歉屑?，患難見真情，心蘭一直都保持著那份善良之心，并沒有因?yàn)榇蠓蛉藢?duì)她的不喜而遠(yuǎn)離她。

　　“對(duì)不起，燕姐姐，我什么忙也幫不上?！毙奶m愧疚地低著頭。

　　“不怪你，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鄙瞎儆暄嘈α诵?，安慰著她，“對(duì)了，我爹爹呢？他怎么樣？”

　　“大管家他……他……”心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支支吾吾地望著她又不敢看她。

　　“我爹怎么了？！”上官雨燕心里一慌，便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抓住她的手焦急地問道。

　　“大管家他……他走了……”心蘭的眼光含蓄著淚水，強(qiáng)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走了，去哪兒？”上官雨燕沒有反應(yīng)過來，怔怔地問道。

　　“大管家走了，去世了，昨晚他沒有熬住，已經(jīng)去世了。燕姐姐，你不要難過……”說著，心蘭便再也忍不住哭泣起來。在她心里，大管家人很好，就像是她的父親一樣。是他將自己從街邊上帶回府里，給了她吃穿，給了她生存下去的工作，盡管她的主子并不是他，但在她心中，大管家就是她的恩人，她的父親！

　　上官雨燕聽聞這個(gè)噩耗，心里猛然一跳，血液中仿佛有股狂躁快要蹦泄出來，頭腦中有股熱血翻涌著，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

　　心痛得無法呼吸，眼淚瞬間便溢滿眼眶，奪眶而出。她用著顫抖的聲音問心蘭：“父親現(xiàn)在在何處？”

　　“不知道，聽說大夫人讓人丟在山里，草草地就埋了?！毙奶m搖著頭，哽咽著說道。

　　上官雨燕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即便爬起來，奈何她渾身無力，一個(gè)腿軟便摔跤到床下。

　　“燕姐姐！”心蘭心驚地趕緊扶起她。

　　上官雨燕在心蘭地?cái)v扶下站了起來，然后輕輕地將心蘭的手推開，自己忍著疼痛，慢慢地，一步一步朝著門外走去。

　　“燕姐姐，你要去哪兒？”心蘭追上前去，攙扶著她問道。

　　“我要去看父親！”上官雨燕咬著牙，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動(dòng)著腳步。

　　“我和你一起去?！毙奶m擦干淚水，堅(jiān)定地望著她。

　　上官雨燕轉(zhuǎn)過頭望著她，嘴邊艱難地扯出一抹笑意，“好，我們一起去找父親?！?p>　　出了下人的院子，走沒多遠(yuǎn)，便瞧見上官靜帶著幾個(gè)丫鬟在院子里放風(fēng)箏。上官雨燕不想與她們想見，便打算和心蘭靜悄悄地沿著長(zhǎng)廊下走。

　　奈何，上官靜不放過她。將她們喊住了。

　　無奈，上官雨燕和心蘭只得上前去行禮。

　　“見過大小姐?！?p>　　“呦，你怎么下床行走了？看來你被打得也不是很嚴(yán)重，都能下床行走了。既然你已經(jīng)能行走，便別一直躲著偷懶，去，將我的風(fēng)箏扶起來?！鄙瞎凫o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大小姐，燕姐姐身體不好，還是我來幫你吧?！毙奶m說著，便放開攙扶著上官雨燕的手，打算跑去將那掉在地上的風(fēng)箏拾起來。

　　“站住，誰讓你去拿了。我說的是上官姑娘，你們沒有聽見嗎？”上官靜生氣地瞪了心蘭一眼。

　　心蘭膽小，被她這樣一瞪，頓時(shí)不敢離開，躲在了上官雨燕的身后。

　　“請(qǐng)大小姐見諒，奴婢還有其他事，就不妨礙大小姐的雅興了。大小姐若需要人幫忙，請(qǐng)讓你身邊的丫鬟代勞。奴婢告辭?！鄙瞎儆暄嗯Φ厝套嵟那榫w，不卑不亢地說道。若不是因?yàn)榇蠓蛉?，父親根本就不會(huì)去世！

　　她與她們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站?。『媚銈€(gè)上官雨燕，居然敢不聽主子的話，還敢頂撞，來人，給我掌嘴！”上官靜氣得腮幫子鼓鼓，狠狠地瞪著她罵道。

　　上官靜身后的碧園聽見命令，便上前一步，狠狠地一個(gè)巴掌拍下去。

　　頓時(shí)上官雨燕的臉上便多了一道紅色的五指巴掌痕印。而作為被打的一方，上官雨燕毫無力氣阻擋這一巴掌，因?yàn)樗淼牧舛加脕碇沃约赫玖⒌纳眢w。

　　上官靜沒喊停，碧園自然不敢停下手，便想繼續(xù)往那美得驚艷的臉上揮去。

　　“別打了，別打了。大小姐，求求你別打了。”心蘭突然鼓起勇氣，攔住了碧園的手，將上官雨燕護(hù)在了身后，然后沖著上官靜下跪磕頭哭道，“大小姐，求求你別打了。燕姐姐剛剛失去了父親，想要去看看大管家最后一面，一時(shí)情急才會(huì)沖撞了大小姐。還請(qǐng)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諒燕姐姐吧?！?p>　　“心蘭……”上官雨燕咬著牙，強(qiáng)忍著淚水，想要將她拉起來，可她沒有力氣……

　　“一個(gè)死去的人有什么好看的。再看也不過是一具尸體，可別嚇壞膽子的好?！鄙瞎凫o并沒有因?yàn)樾奶m的求情而心軟，反而嘲諷地笑著望著上官雨燕，“再說，主子有吩咐，身為下人，不守務(wù)職，還敢頂撞，本身就該得到懲罰！你若是再多嘴，便連你也一起打！”

　　心蘭害怕地抖了抖身體，回頭看了上官雨燕一眼。

　　“心蘭，你起來吧。不要為我求情了?！鄙瞎儆暄嗖幌脒B累心蘭，也不想心蘭因?yàn)樽约旱米锎笮〗恪?p>　　“還愣著干嘛，動(dòng)手啊。”

　　碧園聽聞上官靜這樣說，手下便毫不留情地再次揮打在上官雨燕的臉上。直到上官雨燕的臉已經(jīng)紅腫的難看起來，碧園方才停下手，揉了揉自己也有些疼痛的手掌。

　　“大小姐打完了嗎？打完奴婢先告退了！”

　　說完，上官雨燕便不再去看她，轉(zhuǎn)過了身子，準(zhǔn)備離去。她發(fā)誓，今日的事情，以后她一定要讓上官靜和大夫人加倍地還回來！一定要讓她們血債血償！

　　“站??！誰允許你走了！”上官靜攔住了她的去路，趾高氣昂地瞪著她，“你今日要是敢出府一步，我便讓母親將你發(fā)賣到低賤的窯子里去！”讓你受千萬男人的身下，羞辱致死！

　　“大夫人沒有權(quán)利將我發(fā)賣！我爹雖然是丞相府的管家，但他并沒有簽賣身契！而我雖然是家生子，但我也沒有簽賣身契！我爹不是丞相府里的奴才，我也不是丞相府里的奴婢！所以大夫人和大小姐以及府里的任何一個(gè)人都沒有權(quán)利處置我的人生！”

　　之前她一直忍氣吞聲地做著丞相府里的奴婢，是因?yàn)樗x不開愛護(hù)她，疼惜她的爹爹。現(xiàn)在，她的爹爹已經(jīng)不在了，她也就沒有任何理由留在這里當(dāng)一個(gè)卑微的下人了！

　　“反了你！居然敢說自己不是奴婢。你爹一天是丞相府的奴才，你便是府里的奴婢！就算你爹已經(jīng)死了，你也是丞相府里的賤婢！”上官靜憤怒著瞪著大眼睛，仿佛要用目光將她踩到腳底下踐踏一樣。

　　“口說無憑，大小姐有本事便拿出我的賣身契，否則便讓開！”上官雨燕也不怕她盛氣凌人的目光，反而迎難而上回敬著自己理直氣壯的目光。道理站在她這邊，她也不懼怕什么丞相府里的大小姐了！

　　這是她最后一次忍氣吞聲！總有一天，她會(huì)讓上官靜跪在她的面前求饒！現(xiàn)在，她要出府去，誰也沒有資格阻攔她！

　　上官靜被氣得胸膛起伏不定，卻奈何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上官雨燕有一點(diǎn)確實(shí)沒有說錯(cuò)，她們并沒有上官雨燕的賣身契，便是打官司，她們也不一定能打贏。

　　但是，在她的潛意識(shí)里，上官雨燕就是丞相府里的奴才！

　　上官雨燕見上官靜沒有說話，便再也不浪費(fèi)口舌，越過她，拖著疼痛虛弱的身體，一步一步緩緩地行走著。

　　心蘭見狀，趕緊站起來，攙扶著她。

　　“心蘭，你要是敢跟著離開，便別想再回府了！別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我母親手上！”上官靜拿上官雨燕沒有辦法，便沖著對(duì)上官雨燕好的心蘭怒罵威脅道。看你一個(gè)人離開丞相府孤苦伶仃的怎么在外面生存下去！

　　心蘭一聽，臉色煞白，手不由地顫抖著，她不想被賣到那可怕的窯子里去。但她又不能丟下病重的上官雨燕不管……

　　“心蘭，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能走。”上官雨燕沒有為難她，對(duì)于心蘭來說，丞相府是一個(gè)很好的生存之地。只要她沒有做錯(cuò)事，哪怕她簽了賣身契，也不會(huì)被賣到窯子里去。

　　“可是，燕姐姐你的身體……”心蘭著急而又不放心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