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文斗開始之前，大長老公布的一則消息讓所有弟子震驚。
孫龍被逐出青劍宗了。
但大長老并未說明原因。
文斗的席位上不見二長老。據(jù)說，二長老因為此事十分震怒。就是不知道是因為事件的原因，還是結(jié)果……
待喧囂因為某個長老說出的“噤聲”逐漸平息，文斗開始了。
弟子們的視線又集中在了進入結(jié)界的那四道身影上。
若曦、葉凈、秦圖、慕寒。
若曦，內(nèi)門的大師姐，連續(xù)三屆文斗之首，天賦超絕，已是公認的青劍宗弟子第一人。
葉凈，葉長老之孫，剛進入內(nèi)門時并不起眼，但后來居上，逐漸超過了內(nèi)門諸多弟子。
秦圖，內(nèi)門老牌弟子，實力不俗，為人謙和，在內(nèi)門弟子里享有極高聲望。
慕寒，一年不到，從外門升入內(nèi)門，第一次參加文斗便戰(zhàn)勝了孫龍，殺入前四，絕對的黑馬。
在眾多弟子眼中，今日的天演棋對局，必是精彩萬分。
究竟是若曦保持不敗，還是葉凈爆冷戰(zhàn)勝內(nèi)門大師姐？
究竟是秦圖擋下慕寒這匹黑馬，還是慕寒氣勢如虹戰(zhàn)勝秦圖？
在弟子們熾熱的目光注視之下，慕寒四人已是落座。
秦圖向著慕寒禮貌一笑，搖了搖手中的扇子，道：“師弟別介意，此扇是我的寶貝，每逢重要的事情，我都會帶上它。”
“看來師兄很重視今天的棋局?！蹦胶Φ?。
“師兄當然在意。”秦圖合上了扇子，置于腿上，輕聲道，“連孫龍都栽在你手里了，師兄可不敢大意?！?p> 聽著這似乎是一語雙關(guān)的話，慕寒并沒有接。
秦圖哈哈一笑，轉(zhuǎn)移了話頭，語氣認真地道：“雖說棋局之上無朋友，但師兄倒是想在私下和慕寒師弟做個朋友。”
“能夠結(jié)交師兄，也是師弟的榮幸?！蹦胶f道。
“話不多說，那便開始吧?！?p> 兩人皆是收斂了笑容，將精神力集中于天演棋陣之上。
……
陣法結(jié)界外。
一開始，由于對局還在初期，在文斗結(jié)界之外觀看石壁上呈現(xiàn)對局的弟子們保持著安靜。但隨著對局的進行，他們實在忍不住不斷發(fā)出驚呼，驚嘆著一個又一個絕妙的布局與對策。
諸如——
“若曦大師姐的大局觀太好了，進攻與防守皆是滴水不漏，葉凈師兄根本找不到機會??！”
“葉凈師兄知道自己沒有破局之法，已是在囤積兵力，準備以數(shù)量取勝了！”
“秦圖師兄這個包圍絕了，慕寒師弟的這部分元兵要被剿殺了！”
“并沒有！慕寒師弟這波拉扯讓秦師兄的夾擊脫節(jié)了！慕寒師弟的兵力立刻支援過來，形成反包抄了！”
到后來，他們已是感嘆不過來了，千言萬語只能化作簡短的贊嘆。
……
半個時辰之后，若曦與葉凈的對局結(jié)束。
“可惜啊，葉凈師兄輸了?！?p> “是啊，敗勢是在他輸了五行交匯處那一戰(zhàn)出現(xiàn)的?！?p> “那一波，葉凈師兄就輸了一點點啊?！?p> “只能說，大師姐在細節(jié)方面處理得更好吧……”
“不愧是師姐啊……”
“秦師兄和慕師弟這邊也快了?！?p> 是的，快了。
在若曦勝利后的半刻鐘后，蒼莽“戰(zhàn)場”上的“慕寒”望著遠處倒下的“秦圖”，如釋重負地笑了。他，勝了。
精神力回歸本體。
“恭喜師弟了。”秦圖睜開眼，抱拳笑道，“看來師弟黑馬之勢，并非我能阻止的?！?p> “師兄說笑了?！蹦胶t虛一笑。
看到了師兄眼中誠摯的祝賀之意，慕寒心中微暖。如果不算仲牙師兄和若曦師姐的話，這算是自己在內(nèi)門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吧？
“代我迎戰(zhàn)師妹，若你能勝，師兄輸?shù)囊膊凰阍┝?。哈哈?！鼻貓D打趣道，“不過若是輸了也別太在意，畢竟你是第一次參加文斗?！?p> 慕寒很快反應(yīng)過來秦圖口中的“師妹”就是若曦。
雖說若曦是“內(nèi)門大師姐”，但在秦圖這樣的老弟子眼中，她還是師妹輩分的。
當然，稱呼畢竟只是稱呼，慕寒依舊能夠聽出秦圖語氣中對若曦的尊重之意。
“多謝師兄了?！?p> 慕寒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微微轉(zhuǎn)頭，朝相隔了數(shù)米外的另一張棋桌看去，卻是恰好對上了那一雙清冷無雙的眸子。
這個對望，一如當初慕寒在青石階上第一次看見若曦之時。
若曦看著慕寒的眼睛，讀出了其中閃動的光芒傳達的言語：“約定，我完成了?！?p> 而慕寒也理解了若曦的眼神的含義：“我從未懷疑過?！?p> 隨即，兩人都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慕寒心情愉悅，而若曦素來平靜的嘴角此刻也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待四人從陣法里走出后，青劍峰山腳處，熱烈的掌聲不息。
這是弟子和長老們對這兩場對局的最好贊揚。
“勝者——若曦！慕寒！明日，便是文斗之巔的對決！”
大長老的聲音響徹。
話語落在心頭，慕寒心里有莫大的壓力也有莫大的期待。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于明日這場萬眾矚目的對局更多的期待，竟是來自于師姐。他想真真正正地和師姐對弈一把，無關(guān)身份，無關(guān)勝負。
慕寒莫名地覺得，師姐恐怕也是這么想的。
“明日，該我們了?！?p> 慕寒和若曦不約而同地在心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