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階巔峰元獸戟虎,和一個未到元士的修士差距有多大?恐怕是一個天,一個地。
慕寒本想與一階元獸交戰(zhàn),不曾想現(xiàn)在的他竟面對二階巔峰元獸的必殺一擊。
感嘆世事無常嗎?為此不免苦笑嗎?以及出現(xiàn)一絲實力不濟的自嘲嗎?
各種復雜的情緒在慕寒心中一瞬間閃現(xiàn)而過,但此刻,他的精神感知清晰無比,戟虎的動作仿佛都在那一剎那緩慢了下來。
面對死亡,慕寒神色平淡,唯獨雙眸炯炯。他不曉得兩階差距的鴻溝,只是在那一刻,調動了全身的元力,斬出了那一劍。
一劍樸實無華,好似沒有元力。
但那劍,卻與戟虎的虎爪發(fā)出了劇烈的摩擦與顫鳴。
元力的壓制是絕對的,但意是取決于人的。
劍如心,一往無前,斬向了戟虎的虎爪。虎爪的前沖之勢遲滯了剎那,但依舊不可阻擋,最后結結實實地拍在了慕寒的胸膛之上。
虎爪傳來的巨力,讓慕寒如沙包一樣橫飛數(shù)丈,后背與石壁碰撞的時候,五臟仿佛移位。
慕寒“哇”地一聲噴出鮮血來,重傷垂死。
他的阻攔,也終于讓若曦的劍光籠罩的戟虎。
“死!”
若曦怒不可遏,寸寸劍光中帶著凜然的殺氣。
慕寒陷入昏迷之前,隱約看到,若曦的嘴角也留下一絲鮮血,與此同時,一股遠超戟虎的元力波動爆發(fā)開來。
在無盡的光華中,若曦斬出了不知是不是一劍,劍如蓮花盛開,隨之的是戟虎的倒地。
此后的事,慕寒再也看不見了,記憶的最后一幕時若曦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
……
戟虎死了。
慕寒轉醒之時,他只感覺,頭昏沉的厲害,感覺不到四肢,而鼻翼間徘徊著一股清香。
努力地睜開眼,映入眼中的是天邊的魚肚白和若曦合著眸的憔悴的容顏。
慕寒有點懵……這個自下而上的視角是不是有點不對?
似是察覺到了慕寒的動作,若曦睜開了眼眸,正好與慕寒對視上。
兩人均是慌亂地撇過視線。
剛剛慕寒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應該是處于什么位置了。
隔著衣衫,慕寒也能感覺到那驚心動魄的圓潤。
為了打破尷尬的場面,慕寒道:“師姐,可以扶我起來嗎?”
聽聞此言,若曦蹙了蹙眉,道:“你傷太重了?!?p> 慕寒內視了一下身體情況,道:“感覺恢復得差不多了?!?p> 說完,卻是不見若曦的回話。
疑惑地看向若曦,卻發(fā)現(xiàn)若曦冷冷地看著自己:“被戟虎擊中,當場吐血昏迷。明明重傷,還要起身。你是嫌傷得不夠重嗎?”
慕寒苦笑一聲,辯解道:“師姐,我說真的。不信你搭我腕試試?”
若曦盯了慕寒片刻,并沒有從后者的眼神中看出逞強的意味,于是半信半疑地將蔥指搭在慕寒的手腕上。
隨后便是一愣。
心驚于慕寒身體的恢復能力,若曦終是點了點頭。她托了托慕寒的后背,讓慕寒坐起。而慕寒也終于離開了那他枕著的、令他浮想聯(lián)翩的地方。
身體依舊有些不適,慕寒坐著緩了一會兒,順便觀察了一下四周。
“已經(jīng)不在山洞附近了嗎?”慕寒問道。
“戟虎一死,氣機一滅,就會有元獸來察看。當時我們都已力竭,我取走了聚靈花和戟虎的元丹后,找到了你的竹簍就立刻離開了。現(xiàn)在已是第二日的凌晨。”
若曦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不自然道:“抱歉,我沒有拖住戟虎,讓你陷入絕境了?!?p> 慕寒搖頭一笑:“不怪師姐,是我當時太莽撞了?;蛟S我不該強取那株聚靈花?!?p> 又是無言。
良久后,慕寒起身,背起竹簍,微笑道:“師姐,我們邊走邊說吧。“
“也好。“
兩人并肩而行,走得緩慢。
問答之間,慕寒終于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因為自己用水火對沖的方式炸開石頭,人為的、截然相反的元氣引起了戟虎的警惕,使他放棄了戰(zhàn)斗回來確認奇花的安全。而若曦想要牽制已經(jīng)來不及了。于是慕寒就遭遇了戟虎。
隨后慕寒斬出那一劍后讓他成功擋下了戟虎的致命一擊,使他避免了胸口被虎爪洞穿的命運。而頃刻間的阻攔,也成功若曦有了救他的時間。
因為必須立刻斬殺戟虎,所以若曦動用了禁忌的手段,但這也讓她傷了些許根本。
但最后這點,若曦沒對慕寒說,是慕寒推斷出來的。
兩點原因。第一,倘若若曦能毫不費力地斬殺戟虎,便不會需要自己的幫忙。第二,他記憶中若曦嘴角的鮮血,和醒來時看到她憔悴的面容,這顯然是用了不該用的手段留下的代價。
兩人走著,慕寒突然灑然一笑:“此行不虧?!?p> 若曦看向慕寒。
慕寒淡笑道:“絕處逢生,倒是感覺有了不一樣的體會,回去修煉,多半進步不小。”
若曦微微一愣,表情平靜地“嗯”了一聲,但心中卻是有暖流淌過。他這是……不讓自己心中有虧欠和芥蒂啊。
“慕寒?!睕]有再叫“師弟”,若曦喊出了這個名字,“我年齡雖然不大,但因為入門早,內門弟子大多稱我一聲‘大師姐’。我在劍法上也有些許獨到之處,所以……”
若曦沉吟了一下,緩緩道:“不知你可否愿意跟我學劍?”
與那如清水寒潭一般的眼眸對視著,慕寒笑了笑:“當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