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霖伶向場中一位耄耋之年的白發(fā)學師看了一眼,道,“這里少有學子會論陣,你們的對手恐怕只能由自在行學師擔任了?!?p> “正想煩請自在行老師為我等施教?!?p> 名為自在行的學師白眉微動,行到場中,展袍疊腿而坐,道:“多年未見論陣的高才了,不知你們幾個能不能讓我滿意?!?p> 風淵再行禮道:“與前輩論陣的只我一人,他們兩人是輔助與我。只不過我三人同修陣學,還煩請前輩若稍稍認可,能夠同收我三人?!?p> “先看看你們的本事吧?!?p> 風家三皇子與自在行對面而坐。一旁的姬明昭看不明白,想著問姜庸。只見姜庸已和齊儀兩人秘密交談上了,遂也湊了過來,聽這二人說話。
齊儀問道:“這三人看上去與你我相差不多,但怎么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p> “大概東方副國都是如此,顯的老練些,哈哈?!?p> “你可知他們所說的論陣?我之前略有耳聞似和陣學有關,卻不知詳細?!?p> “其實我也不知道多少,只知陣學是一門大學問,其中包含了行陣學、心陣學和武陣學三種。大多數(shù)人所了解的是行陣學中的兵陣學。簡單來說就是排兵布陣,攻守之道,也就是軍師的那一套。行陣學中還有星陣學,封印陣學等等。他們所說的論陣,應該就是論兵陣學了?!?p> 齊儀不以為意道:“論兵陣。聽起來更像是紙上談兵?”
“‘紙上談兵’又如何,要論勝負還是要看自我修識夠不夠。你可知那位叫自在行的學師?他就是行陣學的大成。不管你把一支多么爛的軍隊交到他手中,只要那些人腦子正常,通過他的行陣,也能立于不敗之地。只不過他已年老,那行陣學又極為損耗精神力量。他已經多年不再上陣了?!?p> “那心陣學和武陣學又是什么?”
“心陣學……”姜庸話未說完,場中的論陣已經開始了。
場中四人論陣,分列四方,只聞口中出語,常人難解。
自在行:“兵戰(zhàn)不過攻守之道。攻守不過取城為要。今日汝攻吾守如何?”
風淵:“可以。”
自在行:“今天日寒,以水為助,寒墻難破?!?p> 風淵:“城以守為基,強攻實佯,須尋內破?!?p> 自在行:“內破之功,在于人,在于心,在于難辨,在于時運。具安其四者,汝何為?”
風澗:“事無備具,查其患而引,惑其心而為,無疑何須辨,時運有時盡。”
自在行:“汝攻之勢,在于局位,不查變化。外掠我城,內破我序,適也。然人之力難測,守者擇時以為攻,一人仍可破萬軍?!?p> 風溯抬頭,寒光一閃。
風淵:“破萬軍者,必強,強者不可不先查。雖破萬軍,吾必以二萬軍待之。”
自在行:“明者可待,暗者如何?”
風溯:“殺。”
殺字一出,地面升以玄陣,風溯消失不見。
自在行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這一生竟能集齊陣學三陣。天待我不薄?!?p> 風溯原位出現(xiàn),似從未動。
姬明昭大疑:“剛剛那個人怎么消失了?”
姜庸道:“我也不知,你們有沒有聽清剛剛自在行學師說了什么?!?p> 齊儀道:“他說集齊了陣學三陣?”
“你剛才問我心陣學和武陣學是什么,其實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它們各有所專。心陣學不知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心陣如網(wǎng),網(wǎng)人心。惑、間、迫、殺,最難防?!€有武陣學既是陣學一種,也是武學一種。在武學中,又叫陣武學。陣武學極為特殊,只知修習之人要有極其特殊的天資和機緣。我不會武,了解甚少。”
齊儀和姬明昭聽起說完,同聲異口道。
“你好像有些認真起來了。”
“你竟然不會武功!也太笨了吧?!?p> 姜庸對齊儀閉口一笑,回頭對姬明昭道:“我除了不會武功,其他什么都會。我們正好互相彌補,有了你的幫助,今后必成大事。對不對?”
姬明昭黑曜石般的眼珠提溜一轉,道:“對,我加入你們,肯定也會幫你們的?!?p> 齊儀將姜庸拉回,道:“我們找的這個肉盾是不是太笨了點,連你罵她都聽不出?”
“別胡說,我可沒罵她。”
“你說你除了武功什么都會,你們互補,那不就是說她除了武功什么都不會?!?p> “你知道的太多了。再說,是她先罵我笨的?!?p> “我覺得我們的同盟,馬上就要瓦解了?!?p> “哈哈,不會不會。齊兄多慮了。”
石山之上,花尋酒不知從哪掏出一壺酒來,飲了一口,遞給小香學師道:“你喝不喝?”
“你明明沒穿什么能藏酒的衣物,從哪拿出來的?我可不敢喝。沒想到自在行這老頭這么多年沒收一徒,這一次一下就集齊了陣學三陣,可不會再寂寞了?!?p> “那你寂寞嘛?”
“胡說什么,我為什么會寂寞?!?p> “主人讓你守著這里,你不就是因為忍不住寂寞,才建了這地方用來排遣。”
“我愿意,不用你管。我那不是寂寞,是太過無聊而已?!?p> “你說咱們總這么藏著掖著的,是不是太低調了?要是那幫人知道是你建了這地方,而這地方下面也不是什么監(jiān)獄而是……”
“閉嘴,誰跟你藏在掖著的。那三個孩子,你怎么看?”
“一幫小愚徒,有什么好看的。”
“我倒忘了,《金簡玉帛書》還在你手中,行陣之事你自然看不上。不過不要小看陣學在人間界的作用,東方副國培養(yǎng)出這樣三個皇子,只怕將來局勢難測啊。尤其那位修習心陣學的孩子,自古心陣學難有大器之才,多是中途因心陣侵蝕自身而夭,不知這個孩子能否突破這一關?!?p> “我更有興趣的是那個會使用形隱陣的家伙?!?p> “武陣學,形隱陣??磥磉@個孩子擁有影形分離的天資。”
“這倒是提醒了我。”
“提醒你?”
“還記得我說過鳳心身上有一股逆行之力?”
“你是說……逆行大陣!”
花尋酒深深一笑,將最后一口酒飲入,仰著脖子拍了拍壺底。
“碧天冰的逆行大陣。你可想好,這二人可是不同。”
“我自有分寸。不過,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孩兒,好像也……”
“恩,她會是我的徒弟?!?p> “你這隨便搶人,搶得也是挺無賴的。”
“少廢話,一會鳳心再把‘載舞升歌’召出來,你還是先想想怎么辦吧。你的另一個好徒弟說不定會探知到這另一半?!毙∠闾匾鈱ⅰ昂猛降堋比齻€字咬地重了些。
“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