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穹頂輝耀耀地籠罩著整個大廳,大廳的正中,一位白胡子的老者正端坐在一個浮于半空的玉石寶椅上,眼睛緊緊盯著前方一片云霧狀的氣團……漸漸地,老者的神態(tài)從一開始的認真嚴肅,轉變成了無聊的哈欠連連,端坐著的姿勢也慢慢地頹弱下來。
在老者的身后侍立著一排衣飾頗為華麗的人,與那老者相比起來,這些人全都是年輕面孔。每個人都默不作聲,似是在等待著老者看完了,能回個頭對他們說點什么。
就這樣不知不覺已是過去了好幾個時辰,慢慢已經(jīng)有人感到了疲累,開始微微挪動伸展起了自己僵硬的腿腳,好讓自己站得能舒服一點。甚至有的人因實在疲倦而有了困意,身體前后搖擺了起來,仿佛下一刻就會制造出個大動靜。
終于,一個家伙像是再也堅持不住了一般,眼皮一合,腿腳一軟,整個身體先是快速向下團癱軟,而后這人立刻便又被自己驚醒,猛地輸送給腿腳一股大力后,人被猝然彈起,向前一個踉蹌,身體便從整齊的隊列中飛了出去。
這人連忙舞了幾下胳膊后終算是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形。不過這一下動靜倒是也不小,那縮坐在椅子上的老者受到了驚擾,渾身一個顫抖,差點從椅子上滑掉下來。
也難怪,那寶椅看上去頗有些小,而那老者體型又實在太過肥胖,勉勉強強算能塞下他。這一個不算大的晃動著實是帶來了不小的危險。
那人注意到老者和他一樣是滿臉的尷尬,此刻也不知是應該默默退回去比較好還是安穩(wěn)地呆在原地比較好。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老者慢慢地扭過了頭,目光不算和藹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看得他也是跟著一個顫抖。
老者看罷,又掃視了那人身后一整排低著頭,站得如同木樁扎成的人墻后,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先是干咳了兩聲,算是擺脫了前面那些不和諧的情況。
“和,你有什么話要講嗎?”老者對著那突出的一人問道,語氣倒是沒什么責怪的意思,反像是在掩飾什么。
這位叫和的自罵倒霉,被逼無奈只得強行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我……我……師父,弟子想請問師父,云鏡中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那老者接著又是兩聲干咳,他對這個問題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道:“那是自然。不過這些事情不是你們現(xiàn)在需要了解的。為師累了,快過來扶我下去?!?p> 后面的這一整排都是老者的弟子,眾弟子聽話,趕忙爭先恐后地上去扶那老者——多多少少能活動一下已經(jīng)僵麻的身體。
最后足足奏了七八個人的力氣,才算是把那老者扶了下來。老者不知是太老了的緣故還是太胖了的緣故,走起路來也需要兩個人攙扶方可。這群人在老者的引領下步伐緩慢地一步步移出了這間大廳,臨出門的一刻,老者忽然轉頭向剛剛的弟子和說道:“去叫你的師兄奏來見我?!?p> 跟在后面的和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是?!?p> 等這一切結束后,眾人也是三兩成群地散了去,同時夾雜著些竊竊私語。
“你說,師父剛剛是不是又睡著了?”
“噓,小點聲,師父還沒走遠呢。”
“也多虧了二師兄,算是救了我們一命吶。若不是,怕是咱們又要站到明天早上了?!?p> “哼,二師兄不也是差點睡著,沒站穩(wěn)才……”
“哈哈哈,小聲點,小聲點?!?p> “對了,你們說,剛剛師父叫大師兄是做什么?該不會是大師兄今天沒來,要挨訓了吧?”
“不知道呀。師父雖然經(jīng)常訓人,但是大師兄可會拍馬屁了呀,師父還是很寵他的呀?!?p> ……
在一處和先前那間大廳略有差別,但仍舊氣派異常的房間內,老者坐在了另一塊小些的云團前。似乎是相對應的,那寶椅也更小了,看上去老者坐得很不舒服,像是只肥貓被塞進了一個鳥籠之中,他那蜷縮的身體上的肉,從椅子縫隙中被擠出了大半。
不時,一個儀態(tài)端莊的男子步態(tài)輕盈地從門外走進,立在了老者身后,道:“師父,您找我?”
“啊。奏,你這個家伙去干什么了?今天的監(jiān)察例為何不來?”
“師父,不是您囑咐弟子今日發(fā)監(jiān)察例可暫時不用去了,而讓我仔細監(jiān)察裂隙的情況嗎?”
“哦。是嗎?那你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奏的臉上多了一些凝重,道:“師父,下界的裂隙似乎又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p> “什么問題?”老者倒是沒有什么表情。
“隔斷之墻越來越不穩(wěn)定,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少的裂隙穿越者了,我們天界控制起來也是有些頭疼。若是裂隙依舊這樣發(fā)展下去得不到控制的話,后果恐怕不堪設想?!?p> “不是還有守門人那幫家伙嗎?這是他們的事,為何要讓我們去收拾這爛攤子?”老者的臉上有了些氣憤。
“師父,您知道,這主要是上面的意思,我們也改變不了什么?!?p> “真是殺雞還要用牛刀,簡直是浪費,浪費啊!”老者的語氣中此刻已滿是不滿。
奏慢慢地低下身子,湊到老者的耳邊說道:“師父,當心隔墻有耳!”
老者聽罷,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了言,心下一驚,忙捂住了嘴,急忙環(huán)顧了下四周。待穩(wěn)了穩(wěn)心神后繼續(xù)問道:“可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看這些小魚小蝦不應該讓你這樣心神不寧?!?p> 奏立直了身子,緩緩道:“當真是什么都逃不過師父您的慧眼。我監(jiān)察到,下界中妖界的大長老,不,是之前的那個大長老,本來在她進入幽冥界后一直都沒什么動靜,但最近幽冥界突然發(fā)生了叛亂,原因似乎和這個前大長老有關。只是具體原因,我們監(jiān)察幽冥界的能力有限,暫時還沒有探查到。更重要的是,自那之后,妖界靈種的信息也隨之消失了?!?p> “之前的那個大長老?是哪個?妖界的大長老不是叫什么杳來著?”老者的語氣先急后緩,似是萬分焦急又似是無關緊要。
“杳杳。不過她是那位前長老逃出后的繼任者?!弊啻鸬?。
“是這樣嗎?那之前那個為什么要逃?還有你說靈種消失了???”
奏的臉上一副無奈的神情,不過話說得還是中肯:“師父,您日理萬機真是辛苦了?!鳖D了頓續(xù)道:“一年前偷走妖界靈種的就是那位前長老,名字叫忍離。她也是裂隙的穿越者之一,只不過,似乎是得到了守門人的許可?!弊嗷貞浿@件事,偶然聯(lián)想到了什么,繼續(xù)問道:“師父,一年前關于下界那個前長老的事情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決定的?似乎至今也沒有什么音信傳下來。”
“偷了靈種?還逃了?守門人怎敢放她?”老者又是氣急,不過對奏后面的問題并沒有做出解答。
“我們和守門人之間互不干涉,至于他們?yōu)楹螘湃?,在下也是不知。?p> “哼,要不是古神們留下這些礙事的家伙……”老者氣得有些激動,連咳兩聲,吹了吹白胡子:“呼……這幫家伙,真是一群廢物!”
奏想著要趕緊把師父的思緒引回來,忙道:“師父,現(xiàn)在的主要問題是幽冥界的叛亂,要不要稟報給上面?”
“稟報是要稟報的,不過要先等一等,要先調查清楚,否則,哎呀呀,你知道的那個人那么可怕……”老者快速地甩了甩頭,這種畏懼倒不像是裝出來的。
緊接著老者又道:“那個,奏啊,你最近要嚴密注意好裂隙的情況,那才是我們的主要任務,畢竟那是古神留下來的東西,毀了可就再也沒有了。不像衣服,破了還能打個補丁湊合再用,對不對啊奏?”
“是,師父。弟子會讓下面的人查清楚這件事的始末再回報給師父的,弟子也會嚴密監(jiān)察裂隙的狀況。那師父您好好休息,弟子就先退下了。”對于老者這種顧左右而言它,隨意叉開話題的行為,奏也是司空見慣了。
老者隨即擺了擺手,“去吧,去吧?!?p> 奏一個人恭恭敬敬地退出了老者的房間,合上門,轉過身的一刻,眼睛里瞬時充滿了不屑與憤怒,袍袖一甩留下一句“老糊涂”后,人便化霧消失掉了。
老者待奏走掉后,用手不斷地撫摸著自己的前胸,像是剛剛經(jīng)歷的是什么生死攸關的大事。那雙手看上去白白胖胖,除了布滿了深深的皺紋外,全然看不出曾受過什么苦罪——這是一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
只聽老者暗自語道:“哎呀呀,這可如何是好,我似乎忘記了將那什么前長老的事情通報給上面了。這事,現(xiàn)在再說豈不是自討苦吃?不行不行,那幾個家伙太可怕了。不過這事情關系到妖界的靈種,是二帝一直關注的靈種啊,這……不能說!絕對不能說!對,還要囑咐好奏,可千萬別把這事給我捅了出去,不然的話,我非得被扒了這層老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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