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渡靈遵循摩擦生熱的物理常識,那么熏風現在估計已經火燒屁股了。
原來黑洞下面竟是一個亢長的向下蜿蜒的甬道。
怎么去形容呢,就非常像幼兒園里常見的那種封閉式滑梯。
不一樣的是,這個甬道是漆黑的,沒有一點光,而且表面也沒有滑梯那么光滑。
熏風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破甬道里滑了多久,屁股被磨得生疼,好在渡靈里沒有火,所以也不至于落得火燒屁股這種荒謬可笑的下場。
但是自己褲子被磨破倒是有可能的。
她很悲傷,如果褲子被劃破了怎么辦,雖然自己臉皮厚,可也遭不住光屁股在人前晃悠啊。
那場景太辣眼睛,不敢想象,熏風被嚇得一個哆嗦,連連搖頭,不能想不能想。
“啊啊啊.......安心!你這是什么魔術?。√珔柡α?!”
喬遠山在后面一邊叫,一邊感嘆熏風魔術厲害,毫不知愁,天真爛漫得像個二傻子。
熏風嘴角一扯:“這是魔法,我其實是霍格沃茨畢業(yè)的?!?p> 本來想叫喬遠山住嘴,可甫一想到,這貨馬上就知道自己已經涼了,而且還是自己心愛的老婆送他上的路,熏風決定還是讓他多快樂一會兒。
也不知道這甬道之外是哪里?出去還得想辦法找到柯寶匯合呢,煩惱只會越多,不會越少。
想到這兒熏風覺得自己需要發(fā)泄一下,于是捂住耳朵,也跟著喬遠山叫了起來。
反正喬遠山也在叫,自己叫便不顯得奇怪了,她在心里暗自調侃道,兩人一起說不定還能組個尖叫二重唱,在渡靈里出道呢!
“傻瓜,別叫了!快到了!”
風焰居然說話了,什么快到了?熏風還來不及問,就見遠處有光點越來越大,很快就變成了一個洞口。
“柯寶!”熏風驚呼。
“熏風!”柯寶一愣,然后朝著熏風使勁招了招手。
“嘭!”
熏風是在慣性的作用下從墻上飛出來的,落地之后她迅速半蹲緩沖,毫發(fā)無損,她嘴角勾笑,自己真是機智,這個落地絕了,簡直酷斃了。
轉頭就見喬遠山尖叫著,也從墻上飛了出來,熏風嚇得連忙往側邊走了兩步,躲過了喬遠山。
這才發(fā)現,剛才出來的地方居然掛了一副畫,畫里是一棟坐落在花海中間的三層別墅。
難道說,自己和喬遠山實際上是被困在了這幅畫里,她走近摸了摸畫,剛才那個黑洞,也就是自己和喬遠山出來的地方已經不見了。
“熏風?怎么回事,你們怎么會從畫里出來,而且,這畫剛才明明沒有的啊!”
“一言難盡。”熏風嘆了口氣,她在畫里的遭遇,是一個挺長的故事,她懶得廢口舌,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小尾巴——喬遠山。
“對了,柯寶,他叫喬遠山,是一個畫家,是上個界里的NPC!”
轉頭就見喬遠山已經沒有了之前驚喜的神色,一臉茫然,呆呆地看著自己。
“他.......”柯寶看著喬遠山欲言又止。
“你不是安心,你是誰?冒充我老婆有什么目的?”
喬遠山眸光滿是懷疑,眸底還帶了幾許陰霾之色,看得熏風脊背發(fā)涼。
雖然喬遠山的轉變都在熏風的意料之中,可是,熏風還是非常想吐槽。
前一秒還寶貝傻瓜老婆三連殺,后一秒就質問懷疑警告三部曲,這貨怕不是搞美術的,而是專業(yè)變臉的吧。
“我可一直跟你說我不是你老婆,是你自己不信,還觍著臉非要認親,而且我能有什么目的,你都死了我能圖你什么?”
“我死了?我怎么可能死?”
熏風眼睛眨了一下,這是一個反問句,事到如今,喬遠山還是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
此時,喬遠山的溫柔蕩然無存,一臉輕蔑,大概過了十秒鐘,他開始一個人笑。
見此情景,旁邊的柯寶輕輕拉了拉熏風。
喬遠山轉變太快,柯寶應該是害怕了,熏風輕輕拍了拍柯寶以示安慰。
雖然表面上熏風一臉淡定,可實際上她也有疑慮。
之前在畫里的時候,喬遠山的性格明明是溫和陽光的,為什么現在突然變成了這樣子。
是不是因為自己被心愛的人殺死所以心存怨恨,原地黑化了?
可是這樣的怨恨真的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到這種程度么?
熏風看著眼前笑得前仰后翻的喬遠山,非常疑惑,他似乎有些癲狂。
“喬遠山,你也別太難過了,安心會夢游,夢游的人是沒有意識的,也不能全怪她?!?p> 熏風一邊勸慰喬遠山,一邊拉著柯寶緩緩后退,以遠離喬遠山。
“夢游......安心可不會夢游?!?p> “什么?”熏風心中的迷霧越來越濃,難道安心是故意殺死的喬遠山?這可就不好辦了。
“安心......”喬遠山呼喚著安心的名字,慢慢走到墻邊,癡迷地看著畫里的女人。
熏風抬頭,這才發(fā)現,除了自己出來時的那副風景畫,這間屋子的四面墻壁掛的全部是安心的畫像。
所有畫里的安心都在笑,笑得都不一樣,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所有畫像上的安心都穿著紅色的連衣裙。
心臟如同一面被敲擊的手鼓那樣,跳得不停。
熏風這才明白,身處于一個掛滿同一個紅衣女人畫像的密閉房間里,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更恐怖的是,畫像里的安心全部在笑,而且是不同的笑,笑得熏風頭皮發(fā)麻。
喘不過氣來了,熏風覺得詭異和恐怖如同一個巨網,將自己死死裹住,她仰頭想緩緩,卻驚悚地發(fā)現屋頂也全部是紅衣安心的畫像,她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wěn)。
“沒事吧?”柯寶擔憂地看著熏風。
不行,熏風微微咬唇,穩(wěn)住,自己在柯寶面前算是個大姐姐了,這會兒竟要柯寶這個小丫頭來安慰自己,實在是丟面子,沒有作為前輩的自我修養(yǎng)。
熏風定了定神,握著鐵鍬的手緊了緊,然后對著柯寶勉強一笑:“沒事?!?p> 柯寶忽然抬頭,看著前面,嘴唇微微開闔:“那個人?”
熏風轉頭,順著柯寶的視線看過去,也被嚇了一跳,這還是喬遠山么?
就見喬遠山走到安心畫像面前,蒼白的手來回摩挲著安心的眉眼,喬遠山笑著,金邊眼鏡被昏黃的光線照得反光。
他喃喃道:“安心啊安心,原來你在這里啊,我說過,你永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你就是上天送我最好的禮物,我對你這么好,你怎么會想逃呢?”
看著喬遠山的詭異行為,熏風眸子一亮!腦袋像是被重擊一般!
這不是怨恨!這是一種病態(tài)的行為!
“熏風?熏風?”
“???”
正當熏風被眼前一幕刺激得有點懵圈的時候,柯寶拉了拉熏風,踮腳湊到熏風耳邊小聲道:“喬遠山沒死,他是生魂。”
“什么?”峰回路轉,猝不及防,熏風抓著柯寶的手臂:“你確定么?”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釋,但是你相信我,我看這個絕對不可能錯?!笨聦毢V定地看著熏風:“不過......”
熏風絕對相信柯寶,根據自己對柯寶的了解,小丫頭說話謹慎,哪怕有99%的準確率,她也不會說這么肯定的話。
微微定神,熏風拍了拍柯寶的肩膀:“不過什么?別擔心,有什么疑惑一定要說出來?!?p> “他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氣韻,很像是......魔氣?!?p> “魔氣?”熏風還沒來得及好好思考魔氣是什么,眼前飄過一小絲紅色。
她驚覺不妙,環(huán)視四周,竟發(fā)現細小的紅色粉末正從畫里飄出,左邊、右邊、前面、后面,連頭頂都是這樣。
這些紅色的粉末不知不覺已經擴散到了畫室的每一寸空氣中,毫無死角。
忽然,熏風眉心一熱,記憶涌入了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