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探
谷虛雖然從外人口中得知金剛門勢力很大,但終究是道聽途說,還是親自去一趟,探聽一番,徹底摸清金剛門的底細,以免將來情報有誤,造成不必要的損傷。
夜深后,谷虛小心從客棧出來,往金剛門駐地而去。
施展“梯云縱”,不過一會兒谷虛便來到一座金磚碧瓦,富麗堂皇的寺廟前,“不愧是韃子在冊的皇家寺廟,果然奢靡無度”。
谷虛整合情報后發(fā)現(xiàn),這金剛門原本勢力不過爾爾,不過是因為出了一個天賦異稟的人,仗著武功高絕,投奔了汝陽王府,金剛門借著王府的勢力,這才一躍成為西域大派。
一想到那阿三就是致使師傅殘廢的罪魁禍?zhǔn)?,谷虛心中憤怒不已,“如果此人在此,那就逼問他交出‘黑玉斷續(xù)膏’,然后拿他的首級當(dāng)成獻禮”,谷虛按下心思,運氣提力,往寺廟里面縱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夜晚的金剛寺仍是燈火通明,谷虛潛伏在房頂,小心往下探望,一群袒胸露乳的僧人各自摟著一個風(fēng)塵女子,正在飲酒作樂,各種污言穢語不斷,讓谷虛大皺眉頭。
下方僧人雖多,不過能讓谷虛值得一看的也就兩人,首位之上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谷虛看的分明,面容兇惡,太陽穴高高隆起,臂膀粗壯有力,一看便知是個外練高手;
另一個干瘦的和尚坐在他旁邊,身量不高,皮膚黝黑,但是一雙手卻是潔白如玉,谷虛曾聽師傅說過,手上功夫練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xiàn)這等現(xiàn)象,想來此人最擅長的便是掌法。
通過細細查聽二人的氣息,谷虛發(fā)現(xiàn)這兩人單憑內(nèi)力是難以與自己抗衡,但外練功夫卻是有點棘手,如果自己不能在十招之內(nèi)解決,恐怕就會誤了大事。
反正自己已經(jīng)給師門傳訊,等到眾人匯聚,便徹底將金剛門從武林除名,想到這里,谷虛不欲多留,小心離開金剛寺,至始至終,金剛寺的僧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鬼門關(guān)外走了一遭。
回到客棧之后,谷虛又細細思量一番,“金剛門中共有三十二人,除了那兩人之外,剩下的雖然也是好手,但比武當(dāng)精銳弟子要差了不少,只要行動迅速,應(yīng)該不難拿下,在門派來人之前,不宜輕舉妄動?!?p> 一連三日,谷虛除了時刻監(jiān)視金剛門之外,剩余時間就是繼續(xù)修煉,不讓自己松懈下來,武道一途,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稍有放松,就會成為習(xí)慣,長此下去必定難成氣候。
谷虛自習(xí)武以來從來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怠慢。今天對自己放松一刻,明天就有可能為此付出更多時間彌補,可謂得不償失。
第四天傍晚時分,谷虛正在樓下吃飯,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中,來者正是俞蓮舟,谷虛和俞蓮舟對視一眼,后者稍一點首,然后買了幾個饅頭便出去了。
谷虛放下筷子,緊隨其后,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谷虛恭敬行禮,“師伯,你們這么快就到了”,谷虛原以為還要再等上兩日。
“一接到你的飛鴿傳書,你大師伯就立刻點齊人馬,除了我之外,你三位師叔也來了,要不是師傅閉關(guān),武當(dāng)需要師兄坐鎮(zhèn),他也要來,此次還有二十位弟子跟隨”。
其實俞蓮舟還有一些疑問想詳細詢問,但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帶著谷虛來到下榻的客棧。
客棧房間內(nèi),俞蓮舟、張松溪、殷梨亭、莫聲谷、谷虛坐成一圈,“師侄,你在信中所說三弟是被金剛門的人所傷,還有那‘黑玉斷續(xù)膏’真的能治療三弟殘疾,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俞蓮舟迫不及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其他幾人也是緊盯著他,“師伯,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師侄就簡單說下,那金剛門原是少林一位火工頭陀所創(chuàng),所以才會大力金剛指這這門功夫,而金剛門橫練外功,難免有筋骨折斷的時候,經(jīng)過多年研究,這才制出這等寶藥”。
谷虛盡量用精練的言語將此事說個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已經(jīng)大致明白。
“可惡,這金剛門竟然和朝廷勾結(jié),想要惑亂武林,可憐三弟遭此惡劫,這筆賬一定要好好清算”,涵養(yǎng)一向較好的俞蓮舟頓時怒不可遏,砰的一聲,一掌拍在桌上,其他幾人也是各個滿腔怒火。
任誰知道兄弟被害的真相,那還不能憤怒,俞蓮舟斂下怒色,詢問谷虛,“師侄可探聽到金剛門的情況?”
雖然自己等人不懼金剛門,但也要有的放矢,提前摸清底細那是再好不過。
谷虛便把詳細情況說了一遍,一人計短,眾人商議對策總比自己一個人要強,更何況還有四師叔在,想必他會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
俞蓮舟知道四弟足智多謀,于是詢問道,“四弟,你可有什么計策么”,張松溪沉吟一會,緩緩說道,“按照師侄的說法,這金剛門與朝廷還有聯(lián)系,這就有點麻煩,我們是為報仇取藥,本質(zhì)上不想將事情擴大,暴露身份實乃下策,以免提前與朝廷撕破臉皮,讓武當(dāng)派成為活靶子,此行可定義為江湖仇殺”。
停頓一會則接著說道,“不過為防止他人發(fā)現(xiàn)是武當(dāng)下的手,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我們只能在事成之后,毀尸滅跡”,說到這里,張松溪目光看向俞蓮舟。
俞蓮舟聽懂了張松溪話中意思,武當(dāng)七俠俠名遠播,做這等毀尸滅跡的事情實在有損名聲,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俞蓮舟當(dāng)下決斷,就照此來做。
其他人也沒有反對,自己名聲有損又如何,自己兄弟的未來才是最重要的,眾人又敲定下諸多細節(jié),并安排好各自任務(wù),今日休息一晚,明日子時發(fā)動。
谷虛離開之后,俞蓮舟對張松溪感慨說道,“咱們這個師侄當(dāng)真了不得,連我都看不透他,恐怕唯有師兄有此能為吧,武當(dāng)派將來有他,大興在望”。
張松溪則是笑著說,“谷虛確實是武當(dāng)奇才,資材天授又勤修苦練,有今日這般修為,我是一點都不驚訝”,話頭一轉(zhuǎn),“如果那‘黑玉斷續(xù)膏’真能治好三哥,想必師傅他老人家也會很高興,只是不知道五弟這些年,唉”。
一說到張翠山,眾人神情都有些低落,還是俞蓮舟打破沉默,“現(xiàn)在還是專注三弟的事情,千萬不能分心,等到解決這件事后,我們再出海繼續(xù)尋找”。說罷便讓眾人回房休息去了。
回到客棧的谷虛,在腦海中反復(fù)推演與金剛門的戰(zhàn)斗,師伯他們對付那武功最高的兩人,是沒有懸念,剩下的那些嘍啰則有自己帶領(lǐng)一幫弟子對付。
這些弟子實戰(zhàn)經(jīng)驗較少,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有自己在一旁掠陣,他們可以放手去做,將來不出意外,便是武當(dāng)?shù)幕?p> 谷虛自認為達不到祖師的威望,興盛武當(dāng)單憑自己肯定不夠,還要一大批人才,任何一個門派,把榮辱興衰寄托在一個人身上,那便是走入邪道。
一旦出現(xiàn)意外,那便是滅頂之災(zāi),谷虛將來要執(zhí)掌武當(dāng),當(dāng)然不會出現(xiàn)這種錯誤,他要把武當(dāng)打造成真正與少林比肩,甚至超過少林的巨派。
腦海閃過諸多念頭,谷虛當(dāng)即靜下心來,打坐練氣,完成晚間功課,養(yǎng)精蓄銳,等待明日的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