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地下生意
時蕎及時抓住他手腕,微搖頭,袖子里的箭才沒飛出去。
時蕎側(cè)頭,清冷的目光對上那婉轉(zhuǎn)流光:“我要關(guān)店了?!?p> 言外之意,就是我要關(guān)店了,你可以走了。
逐客令。
罷了,也不急這一時。
封桀搖頭輕嘆,起身,拎著落在椅背上的大衣,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把大衣甩在肩上離去。
等他的車在門外消失,林斜陽才松了口氣,她彎下腰捧著時晏的小臉搓揉著:“你剛才可嚇?biāo)牢伊?,萬一惹惱了那羅剎,你姐姐還不得豁出半條命去?!?p> 時晏扯掉她的手,把自己的臉救出來,癟嘴:“他剛才說是我姐夫…”
“他胡說?!睍r蕎打斷他。
她去把剛開張還沒三個小時的店門關(guān)上,牽住時晏的手,喊安白往后院去:“我?guī)銈內(nèi)シ块g?!?p> 林斜陽跟在后邊:“傅垣和姬家那個女人來了?”她剛才回來的時候,看見了他們的車:“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
時蕎搖頭:“沒有?!?p> 林斜陽擰著眉:“鏡花緣對六大家族來說到底是個特殊存在,如今突然開張,肯定會有很多人懷疑你的身份,前來打探,你這日子怕不會安穩(wěn)…”
時蕎嘴角勾起個勉強的弧度:“本來也沒想安穩(wěn)?!?p> 也是,她回來就注定不安穩(wěn)。
只能見招拆招了,林斜陽幫她打開后院閣樓的門:“封桀既然說你可以打他的名號,如果需要你就只管借,反正他欠你的。”
時蕎腳步頓住,揉了揉時晏的腦袋:“你跟阿白先上樓?!?p> “哦?!睍r晏乖巧點頭,小碎步的追上安白跟他一起爬樓梯。
時蕎這才轉(zhuǎn)身看向林斜陽,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跟他再有瓜葛?!?p> 這些年她和弟弟相依為命,她在境外熬了那么多苦,為的就是有一天回來,替穆家清洗冤屈,讓那些該死的人全部付出代價,然后治好弟弟的病,讓他健康、快樂、干凈的活下去。
過去那些事都過去了,林斜陽也知道她這些年只跟自己聯(lián)系是因為信任自己,抬手捏了捏她蒼白的臉:“我知道了?!?p> 這姐弟倆的臉都一樣好摸,又光又滑,尤其那個小的,還肉乎乎的,林斜陽跟著時蕎慢慢往樓上走:“話說回來,阿晏我知道,那個安白是怎么回事?”
“撿來的?!睍r蕎往樓上看了一眼,放低了聲音:“他不會說話,也不喜歡生人,性子冷,我把他當(dāng)做親弟弟看待?!?p> 她先行回來探路,把安白和時晏擱在了朋友那里,等現(xiàn)在安穩(wěn),才請林斜陽幫忙把人接回來。
林斜陽懂了,拍著胸脯笑:“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有什么事都找我,大的做不了主,小的,我這林家大小姐的面子還是能轉(zhuǎn)開的?!?p> 接下來幾日,花店生意不太好,但零零散散也有,都是這條街上的人好奇來看,順帶買的花。
許倡也來了一趟,但那天夜里對時蕎像個鬼的印象深入腦海,也不敢搭話,看了一眼就跑了。
隔壁賣水果的王阿姨是個善良的,看著時晏白凈可愛的很是喜歡,每次時晏來買水果,都還附帶送一點。
幾大家族的人倒是沒再來過。
三月底,寒潮徹底褪去,春暖花開草長鶯飛,溫度不冷不燥,人們都脫下厚重棉衣?lián)Q上薄衣服。
黑紅相間的炫酷機車如脫弦的箭一般,拉風(fēng)的駛過人們視線,停在鏡花緣門外。
上邊的人邁腿下來,摘下頭盔,露出一張俊雋面孔,留著個紅色的朋克頭,帶了雙水藍色美瞳,左耳帶著個子彈頭耳頂,皮夾克和褲子上銀鏈隨著走動嘩啦響,整個人痞里痞氣的,一派非主流氣息。
走進店里,看著屋里裝修擺設(shè),不由小聲嘀咕:“還真賣起花了?!?p> 當(dāng)看見里邊玻璃柜里坐著看書的銀發(fā)少年,不由眼睛一亮,走過去敲了敲玻璃桌:“小白哥兒?!?p> 安白從書里抬起頭,看著來人,從桌兜里翻出紙筆,寫:“你來這干什么?”
“這不是蕎姐找嘛!”駱方舟四下打量著:“別說,這花店還真像模像樣的,但這賣花不賺錢吧?”
安白面無表情,繼續(xù)寫:“姐在給阿晏煎藥,我去叫她?!?p> 時晏是他母親在戰(zhàn)亂中動了胎氣不足月生的,先天不足虛的很,從小就被藥吊著,境外風(fēng)水不養(yǎng)人,醫(yī)學(xué)也落后,給他治病,也是時蕎回來的目的之一。
安白去了后院,駱方舟掀開后門簾子看了一眼就放下,倚在玻璃柜前自覺的幫忙看店。
門外進來一個小姑娘,十四五歲。
穿著套藍白相間的校服,高馬尾,清秀小臉上眼睛水靈靈的,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在花叢里轉(zhuǎn)了一圈,沒找到自己想要的,她問倚在柜臺前的人:“你們這里賣藍玫瑰嗎?”
“藍玫瑰?”駱方舟挑了挑眉,視線從屋子里掃過,現(xiàn)季暖棚里的花這兒都有,藍色的花也有,就是沒藍玫瑰:“我…”
“不好意思,我們這不賣藍玫瑰?!瘪樂街墼捨赐?,后門簾子被掀開,穿著米色針織衫的人走出來。
她這什么都賣,包括命,就是不賣藍玫瑰。
“這樣啊…”少女有些失落,掃了眼屋里的花,轉(zhuǎn)身離開了。
“蕎姐?!瘪樂街坜D(zhuǎn)頭看著身邊的人,淡淡的中藥味竄入鼻子里有些發(fā)癢,他揉了揉:“阿晏的學(xué)校我安排好了,就在這中山區(qū),離長櫻街三里地,高中和初中就差百米,小學(xué)從這條街出去左拐五百米?!?p> 他查的很仔細(xì),這中山區(qū)可是個好地界,學(xué)校也算不錯。
“找你來不是為這個?!睍r蕎看了眼外邊的天色,街上熱鬧喊賣聲隱約能傳入耳中,她攏了攏敞開的外套:“把地下的生意重新接上?!?p> 駱方舟微愣:“您還缺錢?”
“缺?!睍r蕎點頭:“需要很多錢給阿晏買藥?!?p> 駱方舟摸了摸耳釘:“那行。”
這世上有白就有黑,白的可以見光,就比如這街上的店鋪買賣,而黑的不能。
黑的,籠統(tǒng)來說,只要你有錢,價格到位,什么都可以買,包括人命,屬于灰色地帶的,都被稱‘地下’生意。
時蕎不傷天害理,不違法亂紀(jì),只在淺水區(qū)游走。
蘇妲己w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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