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呀,既然回不去,那咋們就留下吧!”死亡谷與謎城的交界處一角,坐著個男子,肩頭爬著個閃光的小東西,這光在光天化日之下顯得并不耀眼,卻也別具一格。
“好的師傅!”
“小東西,悟性不錯啊,這才短短幾天,你就學會開口了?”
“哼,我還要站起來!”面團抱著他的腦袋想要站立在他的肩頭,剛爬起卻又滑落了下來。
“別著急,小家伙,你會很快站起來的,而且保準你跑得比兔子還快。對了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面團,盧面團?!?p> “哪有這么難聽的名字的?”
“你的名字才難聽,面團多可愛呀?!?p> “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知道它難聽呢?”男子直起身,俯沖下山,在滿天的林子間鉆來鉆去。
“敢說我的名字難聽,你的就難聽!”面團揪著男子粗黑的頭發(fā),發(fā)泄著自己的憤怒。
“我求饒還不是,放手,我可是你師傅。”
…
離謎城越來越近,面團終于止了聲,溜進了布袋里,隨后同那男人一道隱沒在了熱浪之中。
“師傅,你確定他們看不見我們?”
那男子在列隊守衛(wèi)謎城外圍的士兵間走來走去,如入無人之境,面團不由一陣心驚膽寒。
“噓!”男子噤聲,真為面團的智商著急,他們若真能看見他,他們師徒倆還能這么悠閑自在地跨入那道坎嗎!好在那些守衛(wèi)能力低下,瞧不出隱身的他來。
一進入謎城,那男子便快速地躲進了一個侍衛(wèi)的體內,那侍衛(wèi)嗚了一聲,便沒了氣息,那男子成功地奪得了他的身體并任自己支配。
“這么厲害?師傅改天您也教教我唄!”
“不行,”男子一口回絕:“這可是我的獨門絕技,除非我快死了,否則絕不二傳!”
“切,小氣!”
男子在幾座宮殿在來回巡視,一邊走一邊打量這些宮殿的構造。
“它們看著就薄薄的一層,里面肯定別有洞天,是秘境!這個地方處處是這玩意兒,一層又一層,不熟悉的還真容易被困在里面呀!”男子如是想著,剛一條路走到底,就見從十號門出來一個管事的向他招手,他指了指自己,見那人點頭便走了過去。
“有事?”男子問。
“杜明,帶她們兩去枸骨地!”
原來這身體的主人叫杜明,那好吧,我就暫且當他一回杜明,可這枸骨地在哪?男子納悶地想著,他出神的空擋,一老一少兩個婦人已經走在了前面。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還不快跟上!”那管事的一臉兇相,男子生怕被瞧出破綻,回了聲是,旋即跟上了前面兩人。
年輕的姑娘回過頭瞧了他一眼,他回了個燦爛的微笑,害得她一皺眉,厭惡地轉過了身。
“我很令人討厭?”
“對!”姑娘斬釘截鐵地說。
“為嘛呀?”
“哼,你心知肚明!”
“呀,我是辜負了你的芳心呢,還是欺負了你呀?”
妙兒突然頓住腳轉身,害得男子一步而上同她撞在了一起,她毫不客氣地伸出手將他推了開去,隨后又驚訝地收回了手:“你的身體怎么那么冷?”
“剛剛還討厭我,這會怎么又關心起我來了?”男子裝模作樣地撣了撣那身銀絲衣,輕蔑地從妙兒身旁走過,心想尸體當然是涼的咯。
妙兒當初逃跑就是被他捉住的,她當然對她有意見,不過也不至于到深仇大恨的地步,現在這一出過后,她反而沒氣可生了。
“喂,枸骨地在哪?”妙兒佯裝氣未消,質問著杜明。
“去了不就知道了?”杜明將步調控制得極好,既不落后又不超前,讓一旁一直低頭不語的老人領著路子。
走出謎城的大門,便身處一片寂靜之地,朝著杜明來時的相反方向走去不遠,便進入了一大片洼地,洼地間一棵棵枸骨樹肩并肩纏繞生長在一起,將整片洼地擠得水泄不通。
“這邊天上怎么沒長樹?卻在地上長出這么多的紅果子來?”妙兒問。
“因為一個有用一個沒用!”前面的老人破天荒地開了口,她不開口妙兒還以為她是個啞巴,可她的聲音卻如同妙兒自己的這般清脆,全然是年輕姑娘的嗓音,卻從一具行將就木的肉體里冒出來,著實令人驚訝。
老人走向洼地深處,越來越靠近那些帶刺的結著火紅果子的樹。
“你來吧,摘下它們!”老人在離那些樹幾步遠處停下,將手里的一副銀絲手套丟給了妙兒。妙兒疑惑地帶上,她不明白老人那蒼老而皺巴的手為何還需要這么精致的手套護著,相反應該用她的手作為護盾護著這雙手套才對。
杜明見眼前出現了新奇的物種,以探尋和戒備的眼神審視著這片林子,順帶以看戲的余光看著這一老一少兩個女人。
妙兒不以為然地走向前,如同采花般伸出毫無防備的手,剛要探到那火紅的果子,帶刺的葉子便無限拉長繞著她的指尖襲上她的手腕。她驚恐地抽回手,連連退卻,一陣錐心刺骨的疼從手指尖傳來,她趕緊脫下完好無損的手套,竟見手指泛著紅色的斑點,斑點正向著脈絡擴展,形成一條暗紅色的傷疤,隨后暗紅色消失那傷疤竟變成了灰色,那里死氣沉沉同時引發(fā)出錐心之痛。
“我的手!”
“這就是代價,用青春換取果實!相比于被熔化成漿液,失去掉寶貴的青春又算得了什么呢!”
聽著那青春的嗓音,妙兒陡然心驚,原來那個聲音才是最天然、最純潔的,不真實的實際是那身行將就木的肉體。
她原本以為她有幸在地獄般的十號殿找到了立足之地,一個在魔鬼邊緣供她棲息的安全之所,沒想到那里竟處處是地獄,處處都暗藏著不可饒恕的罪惡。
“抓緊了,就給你的時間不多了!”老人催促到,妙兒只得再度帶上手套,忍受著痛苦將一顆顆枸骨子摘下,每一顆都要耗費她的心血,還未摘滿一籃子,她便恍恍惚惚地往后倒去,還是杜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要不要我?guī)兔Γ俊倍琶饕娺@物十分有意思,便忍不住想試上一試。
“只有女子的血才能換來鮮艷的枸骨子!”老人說著拿過妙兒手中的籃子,“多摘幾次就習慣了,你永遠不知道你的身體有多么強大,只有經過隱忍那極端的苦痛你才會明白。”
“如果男人摘上它會如何?”杜明好奇一問,竟伸出了手,不過它遲疑地停在了半空中,老人恐懼地看著他,還未開口制止,四周突然風起云涌,剛剛下坡的高地處立馬顯現出幾個人來。
“守護者!”老人嘀咕了聲,拉著妙兒趕緊離開。
“如果你想死在這!請自便,我們才不愿跟你陪葬呢!”老人暗示杜明坡道上的人,杜明這回是心知肚明了,他若真動手,那群人鐵定會將他碎尸萬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