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藝環(huán)視屋內(nèi)一周,這才緩緩開口,“這里的金屬看來不多了?!?p> “看來這次你需要的不少?!卑⑸煾祷氐?,拉著祈藝走到一邊,“那座山可大?”
“山大物博,也終有盡時。”
“這樣啊,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阿桑師傅打開地窖,跳了進(jìn)去,祈藝也不道別便往門外去。
“祈叔,我送你!”阿桑跟了出去,盧愚走到地窖口喊了聲阿桑師傅,“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p> “小子等等?!?p> 盧愚透過窗戶縫,看了看窗外離去的兩人,又回到地窖口等著。
“咯!”阿桑師傅爬出地窖,遞給盧愚一顆細(xì)小如豆的珍珠。
“這個是?”盧愚捏著珠子,拿得老高,珠子在他兩指之間漸漸變得暗淡,光彩盡失?!斑?,怎么沒光了?”
“哈哈,這就是奧秘所在,給你牛叔的,你一定得親手交給他,懂嗎?”阿桑師傅正眼盯著盧愚,這一反常態(tài)的眼色,看得他不敢懈怠。
“這珠子是干什么用的?”
“呵呵,你只管交給你牛叔,他自有用處?!?p> “什么呀?”盧愚悶聲嘀咕,想著要去追趕阿桑,便收起珠子告辭,“我一定會親手交給牛叔的。”
盧愚跑到屋外,見那二人站在不遠(yuǎn)處的林子前,立即追了過去。
“你們,”
“噓!”阿桑噓聲,盧愚張著的嘴停了下來,舉目朝四處張望,只覺風(fēng)聲鶴唳,氣息凜然,卻看不出什么異常。
霎時間西風(fēng)驟停,落葉無聲,一道道暗影從林子各處倏然出現(xiàn),將他們?nèi)藞F(tuán)團(tuán)圍住。
那些人影周身被黑色斗篷覆蓋,臉部戴著面紗,眼眸暗沉看不真切,連手中的劍都模糊不清。
盧愚三人背對背站著,“這些是什么人,他們想干嘛?”
“你都不知道,我們怎么知道?!卑⑸膽牙锾统鲆桓奔?xì)軟的手套,戴在手上瞬間,手套上冒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銀針。“哼,讓你們瞧瞧我的厲害?!?p> 暗影齊齊攻擊而來,那若影的劍,刺破暗夜,突然殺氣騰騰,如同流水瞬息間化作鋼鐵。
祈藝的鐵棍同劍影相擊,竟發(fā)出錚錚刺耳聲,那鐵棍在激烈的揮舞中,竟四面長出了刀刃來,連著棍尖也變得更為鋒利。
祈藝一棍棍打下,刺去,將影子撕開,打散,然而影子立馬又重新組合,再次席卷而來。
阿桑上演著空手接白刃的戲碼,沒想到那手套如此厲害,不僅能接住刀劍,還能將其折斷。他逮著一個人影,便手動撕碎,宛如手撕白菜。
盧愚沒有武器,躲著劍鋒四處亂竄,趁著空子就朝那些人影打上幾拳。
“是影子,注意你們身后!”正當(dāng)幾人打斗激烈,釣魚的老者突然出現(xiàn),站在了格斗圈外圍。“盧愚,用你體內(nèi)的光,用你的意念去支配它?!?p> 老人話音未落,便成了被襲擊的目標(biāo),幾個影子跳竄出包圍圈,朝他圍攏過來,老人不慌不忙地取下身后的魚竿,那絲線突然變得錚亮,朝著來人殺氣騰騰地飛舞了出去。
盧愚聽到有人叫他,分心看過去,瞧了老人一眼,背后竟被刺了一劍,然而并未傷及他的要害。
“敢偷襲我!”盧愚勃然大怒,捏緊拳頭,一手握住胸口的劍影,沒能給身后的人拔劍的機(jī)會,便將它齊齊熔化,握劍的影子連忙松手,后退,最終連劍炳也化作了灰燼。
“哼,你應(yīng)該朝我胸膛刺來,而不是避重就輕,往我腰上刺?!北R愚伸展五指,將一束光抽離體內(nèi)。
“一定要變成劍吶!”他在心中默念,那束光立馬飛奔而出,朝著剛剛的影子襲擊而去,那影子不想有這么一招,竟毫無防備,等閃躲開來,劍光已經(jīng)帶走了她的面紗。劍光同她擦身而過之際照亮了她的臉,雖是個模糊的輪廓,但盧愚一眼就認(rèn)出了她。
“母親?”劍光飛入?yún)擦?,不知被什么擊破,四處散去逃竄回盧愚體內(nèi)。
“盧愚,小心!”阿桑見盧愚震愣,四周暗影又乘機(jī)向盧愚襲去,他看罷不由驚慌一叫。祈藝側(cè)眸,立馬閃身到盧愚跟前,接住了他周圍的襲擊,“盧愚,她們都是影子,不是真人?!?p> 盧愚一驚,腦子一片漿糊,心頭隱隱作痛,“影子也有情么?她剛剛明明對我手下留情了?!?p> 祈藝擊退開暗影,同一旁趕來的老人對視了一眼,便跳出戰(zhàn)斗圈,朝著林子走去。
“我想如果抓到你,她們就不攻自破了吧?”祈藝在一棵樹下停步,樹上飛奔下一人,停在他身后兩米開外。
“你還是那么厲害,總能在迷離的萬象之中找到事物的本質(zhì)所在。”那人手中捏著片條形樹葉,葉中星星點點地亮著星光,每一個光點同葉柄相連,中間的脈絡(luò)清晰透明。
“是你?”祈藝回眸時,不由心下顫栗,“這么多年你去了哪?”
“很多地方,幾乎踏遍了這世界的邊角!”
“為何又突然回來了?”
“呵呵,蒼天之大,不如我家?!蹦侨搜鎏扉L嘯,“怎么樣,我是不是變強(qiáng)了?”
“你已不是當(dāng)初的那個你了!”祈藝看著那人一半人族一半光族,唏噓到。
“哥,世道多變,你不也不再是小時候的你了嗎?”
“世道雖滄海,即便化作桑田,我心亦依然?!逼硭囀掌鹞淦鳎侨藢⒛菢淙~送到唇邊,輕吹一口氣,那葉蹁躚而上,終化作流螢而逝,身后的暗影也隨即幻滅。
“依然?你怎么就確定你一直所堅持的就是對的呢?”那人緩緩走近,在祈藝耳邊低語,“這個世界哪有什么對錯,若要有,那么只有強(qiáng)者永遠(yuǎn)是對的,所謂的錯誤不過是弱者的借口罷了?!?p> “這就是你追隨光族的原因?”
“不,我追隨的不是光族,是真理?!?p> “當(dāng)初你立志追尋的真理就是這樣的局面?”
“這只是通往真理的一條捷徑罷了。”
“那么,你這次來的目的是什么?”祈藝盯著那同自己有幾分相像的容顏,竟毫無傷感與懷念。
“呵,一會你就知道了。”那人說完竟化作一道光影,漸漸熄滅在林中,人也跟著不見了蹤跡。
“他就是你弟弟?”老人走上前問祈藝,祈藝點頭回應(yīng),“你怎么又回來了?”
“剛剛走到海灘,見幾道影子熟門熟路闖入林子,我便跟了過來,能熟悉人族八卦陣的,我想絕非簡單之輩,只是沒想到竟是你們?nèi)俗遄约胰恕!?p> 祈藝不作回應(yīng),轉(zhuǎn)過身走入林中,阿桑急忙拉著盧愚跟去,盧愚走出兩步,突然在老人身旁停下?!鞍⑸#阆热?,我一會就來。”
盧愚看著那個陌生老者,明明就是個人吶。
“想知道什么?”老人先開了口。
“你是人?”
“哈哈,反正不是鬼!”老人撫須笑著轉(zhuǎn)身離開。
“我是說你是人族?”盧愚跳腳跟上。
“怎么不像嗎?”
“像,感覺又不像,就是”盧愚的話被遠(yuǎn)處突然爆發(fā)的轟隆聲所覆蓋。
“不好,出事了…”老人的聲音還在空中飄蕩,人已經(jīng)去了七八里。
“好,好快…”盧愚在風(fēng)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