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楊柳’遺留有兩件超凡之物。
分別是張寶仁所需的“空心楊柳葉”和陰老握在手中的那一團,好似黑色的骨節(jié)血管絮在一起,如同心臟一樣微微跳動的樹心。
這是張寶仁初次遇見,并且在地府的卷宗記錄中也是少有的情況。
足以說明其的不凡。
“空心楊柳樹”不管是從其能力的完善性,還是本質(zhì)上來看,都絕對稱得上是強大。
如果只按照能力等級和能量等級來算的話,它是要遠遠強出張寶仁二人不少的。
但怎奈道士的手段實在是太多,情報又實在是太完善了。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它是一顆不能移動的樹類妖魔。
一個自身情報全部泄露,生長在死敵(人類)腹地,且還不能移動的妖魔。
其結(jié)果早已經(jīng)注定。
就是它再強上十倍一百倍,也是個死,還會死得更慘,更早。
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
之所以這顆妖樹能在“玉馬城”附近存留了這么些年,也是虧了它高不成低不就的手段。
高級修士沒有時間,沒有欲望出手,附近的地府組織又覺得它的領域能力太過麻煩。
還有最重要的,它也就是一顆生長在荒郊野嶺,不能行動的樹。
并不能造成多大的麻煩。
因而就將其放之任之了。
再然后這棵“空心楊柳樹”就碰到了對它有想法,并且對它能力非??酥频膹垖毴省?p> 其實也不能說是碰,因為張寶仁是千方百計找來的。
只能算是樹在山中坐,禍從天上來。
…
“空心楊柳樹”所留下來的這兩件超凡之物,分別代表著它蠱惑控心和操縱空間之能。
至于它的第三種能力,那種污染改造地域之能,張寶仁估計其根源可能也是因那兩種能力的反應而誕生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樹類妖魔自然所有的能力。
但現(xiàn)在妖樹的殘骸已經(jīng)隨著兩件超凡核心之物的析出,而快速的腐朽消散,化作了灰灰。
只留下了這一片傷疤,一片狼藉。
張寶仁四處看去,山谷兩側(cè)沒有任何植物生長,裸露出來的山石也和地面上一樣,呈深邃惡臭的黑色。
整片古戰(zhàn)場并沒有隨著“空心楊柳樹”的消失而恢復,依舊是滿地的黑土與死寂。
嗯…唯一稱得上變化就是那種純粹的扭曲感,壓迫感好了許多,張寶仁已經(jīng)不會在不時就能聽見人吼馬嘯的喊殺聲。
看著這片死亡之地,轉(zhuǎn)過頭向陰老問道:“這片地域什么時候能夠恢復正常?”
“啪…啪…啪……”
陰老一邊拔牙,一邊隨口回答道:“如果是在沒有人干預的情況下,有個幾十年就恢復正常了…”
“幾十年么…”
張寶仁心中沉吟,不由得對此地所受到的傷害感到可惜。但馬上又為自己的矯情感到好笑。
比起這個世界上那些不可明其狀的怪異們,這點情況真就什么都不是。
搖了搖頭,然后上前幫陰老處理這滿地的死狗。
一粒粒晶瑩剔透的狗牙,就代表著一粒粒白花花的銀子,這一、二、三……十三條野狗,可是要值不少錢呢。
兩人打掃完戰(zhàn)場,得了一大堆玉錐一般的狗牙,足有幾百顆,最后非得是把裝口糧的袋子騰出,這才勉強的裝下。
最后又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疏漏。
然后收獲滿滿的人,才帶著笑意,自原路返回。
…
回去不比來時,因為心里的輕松,兩人的速度還要快上許多。
但再怎么快,小半天時間也不足以趕回八百里城。
因而兩人便在路上又歇息了一晚,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趕在太陽還未完全升高之前,和一些進城的人流一起回到城中。
踏入城中之后,張寶仁的臉色明顯放松了許多,說實話對于他這種靈覺異常敏銳的人來說,呆在外界實在是太難受了。
每時每刻都是折磨。
只有去了一趟城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平靜也是一種奢侈。
然后張寶仁一邊享受著這平凡又難得的安逸,一邊朝著地府趕去。
…穿過燭紙店,跨過大門,來到了白無常們的辦公室內(nèi)。
先對此行任務的經(jīng)歷、結(jié)果、包括沿途所遇見的種種情況進行報備。
然后拿出了滿滿的一大袋狗牙,把些這東西登記入庫。
無常們獲取的一些超凡之物,如果自身用不上的話,可以拿著在地府之中換取一些自身所需要的,要是暫時并沒有所需要的。
也可以將之記下,有需要之時再折算價值。
“空心楊柳樹”上得到的那兩樣東西,張寶仁取了九片葉子,那顆心則歸于陰老。
而野狗的牙唯一的作用便是制作狼牙箭,兩人都不懂練器,而且也用不上這種東西。
因此將其折算給官方,這樣可以做到利益最大化。
仔細的清點過后,一共有五百六十顆狗牙,這是在張寶仁的要求下把最開始遇到的那只野狗的牙齒也計算在內(nèi)的。
折算后的價值兩人一人一半。
然后張寶仁再以自己的那一半狗牙,取四枚,換取了二兩銀子。
以作他用。
…
“…收獲不錯嘛?!?p>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江鋒走進來笑道:“看來今后要稱你張老爺了…”
張寶仁道:“運氣好,端了一窩野狗?!?p> “看著是不少,但這點錢可一點都不經(jīng)不住花。”
“這…說的也是。”
江鋒也苦笑著點點頭,顯然對此是深有體會。
所謂修行就是燒錢,然后燒更多的錢……要是沒有錢沒有資源,單憑著苦修,那修行速度絕對是感人至極的。
走到陰老身邊,江鋒收斂起了表情,低聲交代了幾句。
然后陰老便匆匆的離開了。
感受著江鋒此時心中的陰沉,張寶仁皺著眉,輕聲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江鋒看了一眼正在辦公的白無常們,然后帶著張寶仁來到休息廳,沉聲說道:“…你不在的這兩天里,有六道小組的人來過?!?p> “怎么樣?”
張寶仁雖然在問,但看江鋒的表情,心中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結(jié)果。
“沒有找到王山君的蹤跡,他就像消失了一樣?!?p> “沒有找到?”
張寶仁疑問道。
他是絕對相信地府實力的,特別是情報能力,現(xiàn)在專業(yè)人員以至竟然還奈何不了一個王山君。
江鋒語氣凝重的說道:“因為天機隱沒,無法鎖定到王山君的下落。”
“現(xiàn)在懷疑其中可能有‘三圣門’關系,陰老也是被老大他們叫去商量這事去了。”
“天機混亂…三圣門…唉…”
張寶仁長嘆了一口氣,“還真是一刻都不讓人清閑…”
兩人說了一些這兩天地府之中所發(fā)生的事情,還有張寶仁一路的經(jīng)歷。
時間便已經(jīng)來到了中午。
張寶仁在打了一個招呼之后,便出了地府。
所為一名無常,平時在非假時是需要呆在地府中待命的。
但也并非不可通融,現(xiàn)在他雖然不在假期,卻也沒什么事。
不管是王山君還是三圣門,他和江鋒兩人都沒有插手的資格。
心里著急卻完全使不上勁。
在這種情況下回去處理一會兒下自己的私事也是可以的。
半路上先去了一趟鐵匠鋪,一是告訴老頭一聲人回來了,順便接走‘一口’。
太陽當空正是熱的時候,鐵匠鋪前的雨棚中,爐火雖然還沒有熄滅,但也沒有人在此揮汗如雨了。
張寶仁微微避開火爐,走入鐵匠鋪之中。
滿滿當當?shù)募矣描F器之中,一只黑色的小貓咪慵懶的趴在柜桌上,一旁坐著一個年輕人。
好像是以前在鐵匠鋪中,經(jīng)常見到的一個小學徒。
卻是不見趙鐵匠的蹤影。
見張寶仁進來,那小學徒便起身迎了上來,“是張道長,您需要點什么?”
桌上的小貓似乎是察覺到了動靜,顫了顫,然后扭頭看向門口,“喵嗚…”
張寶仁一手抓住了跑過來的‘一口’,抱在懷中,捋了捋它背上的毛。
見此,小學徒笑道:“原來這小家伙是張道長您養(yǎng)的?!?p> “是住在一起。”
張寶仁點頭道,“怎么沒見你師父?”
“我?guī)煾颠@兩天正忙著煉劍呢?!闭f著便朝張寶仁挑了挑眉。
張寶仁瞬間了然。
“那行,回頭你給他說一聲我來過了?!?p>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