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百劍陣最可怕的絕不是被一百柄劍圍攻,這一百柄劍并非所謂下品中品甚至上品靈器。
那百劍顏色純粹得像是水晶制成,通體晶瑩剔透,乍一看這劍陣還以為進了剛開采的水晶洞。水晶條透著微光,若以李順昌為中心點來看,更像是一半水藍近無、一半火紅勝血,劍狀水晶體隱隱有白氣自體表飄散出來。
那是、那是純粹由靈力凝聚……
靈力封存劍氣,純粹由修士靈魂操控的!
李順昌顯然眼力狠辣,立刻驚呼道:“冰火靈劍,你有雙靈根!”
他思索不過幾秒,又在劍陣威勢下認出了這個人,“浮雪山楚焯!”
“正是?!?p> 楚焯頷首,同他打了招呼,自認是盡了禮節(jié),接著抬起手中長劍。
劍尖所指,劍刃所至!
漫天劍雨順著他的意志而動作,傾盆大雨瞬息驟至,“唰”地朝李順昌頭頂俯沖而下。
李順昌一驚,急速運轉起靈力,在他四周護衛(wèi)的立方體也隨之發(fā)出瑩瑩白光。
“那可是守心峰峰主千金煉出來的好東西!”羅直盤著腿,指著透著白光的不明立方體跟師兄弟姊妹們介紹:“中品里的頂級防御靈器呢!也不知道怎么會給旁人了去?!?p> 上品靈器要神游境以上且八品以上的煉器師才能煉出,基本上屬於珍稀寶物,故而能有一個中品靈器,甚至已經(jīng)是很多修士的奢望了。
何況是中品靈器中的頂級靈器!
師弟盯著那個立方體,還有凌厲撲去的劍影。料想一會兒被反彈得落花流水的劍雨群,他頓時贊嘆不已,“不愧是守心峰的大師出品,果然和凡品不同!”
有著超級防御道具的李順昌依然不慌,他自信滿滿地舉起巨盾往後退。
旁觀者眼中的劍雨盡數(shù)砸落在立方體體表。
有人搖頭歎了聲可惜。
楚焯面色鎮(zhèn)靜。
見那劍雨失算,心里安心不少,但李順昌小心地用目光環(huán)顧四周,正盤算著自己又有幾分勝算。不經(jīng)意之間卻是瞥見地上綠藤無聲攀爬了過來,他驚得連忙舉盾遮掩身形,匆匆後退。
“碰”地一聲,正是他後背大力撞上了防御立方體的表面,李順昌卻是來不及回頭看一眼,便聽見立方體表面被劍鋒突破的聲音。
師弟:“!?。 ?p> 羅直:“!??!”
那劍居然還有么?不是都砸完了?
李順昌更是面色大變,“我的守方…”盾!
他最後一個字還含在喉嚨間,正要吐出,卻不及那冰劍劃破空氣的速度,被插入心口,吐出的不是字而是一口血。
冰靈力隨劍入心再跟著血液一路冰封,李順昌渾身僵硬著,疼痛感在每一處叫囂著,他再也冷靜不了,抱著身軀發(fā)出了痛苦的嘶吼聲。
李順昌的儲物袋瘋狂閃爍著,頻率比先前更高,可他卻看不到了。
他眼前的世界是暈開的雜色,針刺經(jīng)脈與血管的痛感讓他幾乎喪失了五感。
司徒燁突然止住那些,正歡快的要往李順昌身上撲去的綠藤。
嗜血藤不滿地扭動著,它們卻也瞧不見司徒燁流露出的不忍。
“舔舔地上的血就行了,”司徒燁不耐道:“這么小就這么貪吃,干活都沒這樣急,就知道吃!”
嗜血藤可憐兮兮地指揮著群眾一起跪舔地上李順昌噴出來的血。
有些宗門長輩暗自為他的心性點點頭。
而楚焯握劍的手垂下,另一手卻抬起,掌心蘊出紅光,往李順昌身上拍了過去。
羅直旁邊的師弟大驚:“他要做什么?都這樣了還要偷襲人家來個一擊斃命?”
聽見這話的人無不皺起眉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弟子也太……
羅直搖搖頭,“不是。”
仿佛要驗證羅直的眼光有多么準確。
那灼灼火焰入心,瞬間止住了蔓延的冰封,又在眨眼之間,讓痛苦的靈魂化為灰燼,極豔的火輕柔的解脫了一個靈魂。
那是——
“那是什么!”眾人皆是大驚,就連周長老也驚愕不已。
“靈魂火焰!”亦輕塵錯愕地叫了出來。
不認識那是什么的人聽了名字也能猜個大概,再看亦峰主和羅直師兄的臉色,都能知道這怕也是個大殺器。
事實上,各種屬性的靈力都好,再厲害、威力再強大,卻都是絕對動不到靈魂分毫的!
楚焯是難以同時存在的冰火靈根已是稀奇,可他的火居然還能傷害到靈魂,這已經(jīng)超出特殊靈根的範疇了吧!
羅直盯著水幕上那張眉目俊秀只略顯稚嫩的臉龐,目光閃爍不定。
他一言不發(fā),他師尊也同時沉默。
沙漠之地與綠茵接壤的邊疆,楚焯俯身拾起一個軟趴趴的奇怪玩意兒。
他撿起來,司徒燁立刻湊過來看,一看頓時皺了眉,“這啥玩意兒?扎小人?”
司徒燁猛地抽了一口氣,“社會在走,小人要有?打不過就扎小人,太陰險太惡毒了!”
楚焯把娃娃翻了過來,只見娃娃肚子上遮了一層白布,掀開來就寫著兩個字兒——旱魃。
看清這兩字時,兩人都是一愣。
魃,旱鬼也,旱魃便是傳說中造成旱災的鬼神。
難不成……楚焯回頭看了茫茫沙地一眼,心頭突然浮現(xiàn)一個猜測。
“走吧?!彼辛怂就綗钜宦?,頭也不回地往幽幽綠林里走去。
【第一任務,任務進度:1/10,任務倒計時:四日十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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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爐生紫煙,卻無日照。紫煙在幽暗靜室里晃了一圈,被悶得發(fā)慌,卻苦於找不著門路出去。
若是這紫煙可以比喻為人,定然是亦清遲無疑。
亦卿和帶了他師妹來這靜室,以往他一人看書泡茶修煉也就過去了,可今日見聞委實叫他靜不下心來。
他一遍又一遍的打量亦清遲,目光帶著思量與審視。
亦清遲任由他瞧,一邊走神想著小徒弟會不會把她當妖怪看……算了,反正他可能早就這么看了。
她托著香腮,斜靠著木案,幽幽問道:“騰龍門的人怎么遲遲未至?”
她可還記得掌門師兄為了這事兒專程到浮淵找了她一趟。
“……”亦卿和與以往的直言不諱顯然不同,他又看了亦清遲一眼,才道:“騰龍門怕有些弟子在第一試煉被淘汰掉,以八百年無償開放宗門秘境為代價,換取直接進入第二輪。”
他們怕自己僅有的幾個弟子在開頭就被九玄派諸如謝承希這種弟子給針對了,資源什么的也就白費了。
亦清遲表示了解。
輪到亦卿和,他目光復雜萬分地看著她。
“師妹,我是看著妳長大的,”亦卿和闔上了眼,似乎怕自己在意外看見什么,“妳的靈魂被上界仙人鎖在浮淵千年,我也是唯一知道的?!?p> 他平聲緩調說著一個驚天秘密。
亦清遲青灰的眸對著他,卻也沒有他。
“我能不能知道一點,一點就好,”亦卿和唇邊長年掛著的笑竟是成了苦笑,“師妹,妳到底在謀劃什么?妳又是什么存在呢?”
如果不是她被楚焯拉進試煉空間這個意外,亦卿和可能至今都不能發(fā)現(xiàn)他師妹的不對勁。
他雖是君子,卻素來敏銳多疑,否則也不能當上一派掌門;可再是多疑,放在了亦是摯友亦是家人……或許還藏了點別的心思的人身上,亦卿和的多疑卻是半點也不剩。
亦卿和甚至恍惚間產(chǎn)生了懷疑。
這千年,到底是真是假?
但求再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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