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痛快人呂不嵬
聰明的女人會裝傻滿足男人的虛榮心,聰明的男人也會故意上當(dāng)來成全女人的小心思。
男女相處,情趣就是這么來的。
雖然田婉兮并不是自己的妞兒……誒?這么一想,我真是渣到了骨子里??!
英雄被自己下意識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有些心虛的瞅瞅田婉兮那充滿希冀的漂亮臉蛋兒,好像只有求知若渴。
還好還好,還是學(xué)霸人設(shè),沒變綠茶。
“看好了,老師只演示一遍?!?p> 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丟出懸崖,石頭劃出一道拋物線,眨眼就沒了蹤影。
接著,他又道:“把你的絲帕給我?!?p> “干嘛?”
“廢話那么多呢,還想不想看了?”
田婉兮鼓了鼓腮幫子,背轉(zhuǎn)過身去,片刻后將一塊粉色的絲帕遞給了他。
從懷里掏出來的?還熱乎著呢!
強忍住聞一聞的沖動,英雄又撿起一塊石頭,將絲帕的四個角綁在上面,然后丟出。
只見絲帕瞬間鼓了起來,帶著石頭慢慢的飛出懸崖,越飛越遠(yuǎn),直至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
田婉兮眼珠子瞪得老大,滿臉都是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疑惑和興奮。
“老師,這……這是為什么?”
“這就是鳥兒們能夠飛起來的原因?!?p> “鳥兒飛起來的原因……”
田婉兮喃喃重復(fù)著,似乎進(jìn)入了忘我的狀態(tài),不時做出呼扇雙臂的動作,像只老母……咳咳,像只漂亮的小雉雞。
英雄微微一笑,將她扯的離懸崖邊遠(yuǎn)了些,便去丁香鋪好的布單上野餐休息。
玩樂一整天,天快黑時,一行人才疲憊又興奮的回到客棧。
街對面的酒樓二層窗邊,一名頜下留著一綹胡須的中年人收回目光,問:“他每日就這么外出游玩?”
瓊果縣總兵呂修哲垂著雙手站在中年人身后,神色恭敬?!笆堑模赣H?!?p> 這中年人赫然便是梁國太子洗馬,呂不嵬。
“他白天游山玩水,漫無目的,走到哪里是哪里,偶爾敲開農(nóng)家的門,討一碗水喝,或者借人家的爐灶生火做飯,臨走前還會留下銀錢。
到了晚上,他又會從客棧碼頭登上一艘畫舫。孩兒沒有讓我們的人靠近,只知道那艘船天亮后會??吭诔峭饴劤鼻f,傍晚駛離。
船上有一位美人,身份不明。”
“聞潮莊?”呂不嵬眼底掠過一抹精光,“那是容妃家族的產(chǎn)業(yè)?!?p> 呂修哲一驚:“這怎么可能?英雄明確說了太子殿下無法回返,又怎會跟容妃的人有牽扯?”
呂不嵬凝眉沉思片刻,忽然冷冷一笑:“你是不是忘了,容妃的侄女嫁給了誰?”
“平郡王!”呂修哲的表情恍然且怪異,“這么說,每晚與英雄私會的美人,應(yīng)該就是那位十七側(cè)妃了。”
呂不嵬點頭,目光再次看向窗外,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
“旁人只道英雄接了個燙手山芋,卻不知他還能如此逍遙快活。任爾雷霆驟雨,我自隨心所欲,這才是真正的貴家公子風(fēng)范啊!”
呂修哲想起在縣衙看到的那個背影,心中贊同又有些不服,便問:“依您看,他此去甘梁縣,成事可能有幾成?”
呂不嵬想了想:“單論氣度,至少六成。至于本事嘛,那要見過之后才知道。”
說著,他站起身,整了整衣冠,命令道:“去,持我拜帖登門。”
約一刻鐘后,呂不嵬便坐在了英雄面前。
近距離觀察這位傳說中有很多面孔的少宮主,他的心中很快就得出一個結(jié)論:傳言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
廢物?笑話!
天才?未必。
好色?也許。
雄主?差的還遠(yuǎn)吶!
他在觀察英雄,英雄也在看他,而且得出結(jié)論更早更快,就一個:老頭兒長了張忠臣能臣臉,很有欺騙性!
“呂大人。”
呂不嵬忙垂眼側(cè)身:“殿下折煞小臣了,小臣表字平舒?!?p> 評書?老子還相聲呢!
英雄笑容親切的點點頭:“那我便稱你為平舒先生,可好?”
“不敢,但憑殿下心意?!?p> “嗯,我的意思,令郎都跟先生說了吧?!”
“小臣已知悉,但仍有幾事不明,懇請殿下解惑?!?p> “可以。哦對了,本殿下是個急性子,不喜歡繞彎,所以,先生有話直說便可。不要有什么顧慮,這間屋子里只有你我,無論講了什么,都只會留在這里,傳不進(jìn)第三只耳朵?!?p> 呂不嵬眼皮跳了一下,沉吟片刻,拱拱手,試探著問道:“八極宮……是要對我梁國動手了嗎?”
英雄毫不猶豫的點頭:“這是明擺著的。浩劫將至,我們絕不會允許霜州二十年后仍是一盤散沙。”
“那么,敢問殿下,八極宮所依所仗為何?”呂不嵬又問。
英雄笑了:“沒想到先生還是個痛快人,但這問題卻有些小瞧人了。本殿下若是明明白白說出個一二三來,恐怕今日就再難從先生口中得到半句實話了吧?!”
此子心智決不能以年齡而論!
調(diào)整了下對英雄的評價,呂不嵬起身施禮:“小臣多心,請殿下恕罪?!?p> “不用?!庇⑿酆艽蠖鹊臄[手,“我與你密談,只是尋常,而你前來,卻要承擔(dān)極大的風(fēng)險,小心一些也是應(yīng)該的。
不過接下來,希望平舒先生能夠做到開誠布公。我的耐心不多,脾氣也不是很好。”
“小臣明白。”
呂不嵬坐了回去,神色變得嚴(yán)肅且凝重起來:“殿下可知,因太子遲遲不歸,我梁國朝堂已是一片金戈之聲?”
“鬧鬧罷了,打不起來的?!庇⑿蹪M不在乎道,“梁王還未昏聵,你國雖國力強盛,但仍稍遜我八極宮一籌。
若真開戰(zhàn),勝負(fù)必定難分,膠著之下,其它十一國又怎會不蠢蠢欲動?
屆時稍有不慎,便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得不償失。
所以,別看你們朝堂大臣們鬧得那么歡,不過是在做樣子施壓罷了,因為沒人相信我八極宮真敢冒著挑起戰(zhàn)端的風(fēng)險永久扣留蕭綱。
假如先生沒有得到我給令郎的傳信,是否也不曾懷疑?”
“不錯。”呂不嵬點頭,“實不相瞞,接到犬子飛鴿傳書時,小臣驚得險些站立不住。但也因此,小臣越發(fā)不解,八極宮為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英雄淡笑:“我聽過一句話: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平舒先生捫心自問,這真的是‘大不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