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吃飯了嗎?”
“恩,吃過了。”阿大看到金瑤也愣了一下,“這就是三爺給你的那位姑娘?”
“是,她叫金瑤,快喊大哥?!?p> 金瑤嘴一撇,心情復(fù)雜起來,原來他們是兩兄弟,身材有幾分相似,但模樣可一點(diǎn)都不像。
“哥,她不懂規(guī)矩,你別介意?!?p> 阿大依然透著老實(shí)憨厚的笑容:“不介意,對了,這是紅糖糯米,我讓你嫂子特意給你做的,剛從鍋里出來,我就給你送來了。沒想到,你們已經(jīng)在吃飯了?!?p> “這東西,我吃了飯也照樣吃得下。”周瑋林將阿大手上端著的一個(gè)白瓷大碗接過來放在桌上。
碗上面蓋著一片荷葉,荷葉揭開,是一個(gè)個(gè)炸得金黃的糯米圓餅,底下化著一層紅糖。沒想到,硬漢外表的周瑋林,居然喜歡吃甜食。
“好久沒吃過了,我在外面就饞這個(gè)?!敝墁|林微微笑道,眼神中卻有一股抹不開的愁緒。
“那你快嘗嘗,還是熱乎的?!卑⒋蟮?。
“哥也吃。”周瑋林拉阿大坐下,拿了雙筷子遞上。
阿大看著金瑤:“姑娘愛吃嗎?”
“不吃,”金瑤冷冰冰回道,這不是愛不愛吃的問題,這又是炸的,又是糯米,還是甜的,吃了最長胖了。
周瑋林用筷子夾了一塊軟軟的紅糖糯米,還沒到嘴邊,眼眶卻不禁濕潤,大口將糯米餅吃下。
“怎么樣?”
“跟娘做的一個(gè)味道?!?p> 阿大嘆了口氣道:“還記得娘走的那天,她就想吃這個(gè),但家里的錢都被爹拿去輸完了,買不起紅糖。如果娘還活著,該多好?!?p> 金瑤瞟了一眼周瑋林的神色,陰沉得像一塊冷鐵,雖然強(qiáng)忍,但眼中有波光晃動(dòng)。想必這是他心中隱藏的最大傷痛。
“別人都說,娘嫁錯(cuò)了人,娘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阿大意外的話多起來,大概是對著親弟弟,“女人是沒得選,但我們?yōu)槿苏煞?,娶了人家姑娘,就要好好對人家,知道嗎??p> 原來阿大是來叮囑周瑋林夫妻相處之道的,周瑋林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理他也懂,但現(xiàn)在問題出在金瑤身上。
周家兩兄弟因有個(gè)好賭的爹,不僅害死了母親,還把他們兩兄弟賣做奴才。
兩兄弟最記得的是,娘死前一直在跟他們道歉,說沒有為他們找一個(gè)好爹,自己是活該,但害了兩兄弟跟著她受苦。
兩兄弟心中難過,都發(fā)誓日后絕對不做他爹那樣的混賬,將來一定會(huì)照顧好跟著自己的女人。
只是周瑋林心氣比他哥高一些,他畢竟跟著夏元燦見過世面,女人也見了許多,有了比較,一心想找個(gè)漂亮的美人,對于哥說的“丑妻是寶”嗤之以鼻,現(xiàn)在娶了金瑤,卻如遭了報(bào)應(yīng)。
曾經(jīng)想象夫妻生活,應(yīng)該是相濡以沫,相敬為賓,現(xiàn)在是雞犬不寧,不得安生。
“你們慢慢吃,我走了,還有活呢?!?p> “哥,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銀子,不如給你和嫂子贖身出去生活吧,難道一輩子做奴才不成?”周瑋林提議道。
“不去,不去。在府中,每天只要做點(diǎn)粗活,就不愁吃穿,有銀子領(lǐng),到外面謀生計(jì),一口飯都要自己想辦法。”阿大一口否決。
金瑤暗想,真是沒出息,一輩子打工的命。
“弟弟,三公子這么器重你,你可別犯傻,丟了這鐵飯碗?!庇挚粗瓞幮Φ?,“你現(xiàn)在是要養(yǎng)家糊口的人,那些不切實(shí)際的事,就不要想了。腳踏實(shí)地的跟著三公子,他不會(huì)虧待你的。”
“我知道?!敝墁|林低聲道,但語氣聽著有些想法,阿大走后,二人繼續(xù)吃飯。
周瑋林沒胃口了,湯也不嘗了,看著一盤紅糖糯米發(fā)呆。
金瑤也是心情復(fù)雜,自己怎么就淪落到與阿大這類人為伍了,不說她對周瑋林毫無感情,他們還是下人身份,自己如果跟了夏汩辰,就退一步,跟著夏汩羽,都是做主子的。對比起來,心里落差更大了。
“瑋林,三公子找你?!币粋€(gè)男人站在門外喊道。
周瑋林起身出去,半刻又回來,對金瑤道:“跟我一起去見公子?!?p> “我不去?!?p> “你在我面前鬧脾氣也就算了,在公子面前,收斂一點(diǎn)?!敝墁|林嚴(yán)肅道。
金瑤把手上筷子一扔,一根跳著從桌上跳到地上,不樂意的站起了身。
周瑋林在前,金瑤在后,偏房往左走一百米,到了大堂。
夏元燦正與晉王爺在說笑,二人在門外駐足,請示得到允許后,才跨過高高的門檻進(jìn)堂。
“公子,有何事吩咐?”
“我沒事,是晉王爺有事。”夏元燦笑道。
坐在正位的晉王爺起身走到金瑤前,背著手,笑呵呵道:“是這樣的,那日夫人在醉君坊唱的曲,本王聽著有幾分意思,所以想再聽一次?!?p> 金瑤紅了臉,又要聽《好漢歌》,自己可不唱了,上次已經(jīng)夠丟人了。
“那首歌是男人的歌,我不唱。”
“歌哪里還分男人,女人?只要好聽就行?!睍x王爺?shù)馈?p> “歌名叫《好漢歌》,當(dāng)然是好漢唱的,也是給好漢聽得。”
“既如此,你那日為何還唱呢?”
“我···”金瑤解釋不來。
“別搞那么多托詞,王爺讓你唱,你就唱。”夏元燦不耐煩道。
金瑤倔強(qiáng)的抿緊嘴唇,晉王爺瞅了瞅周瑋林,周瑋林勸道:“王爺喜歡,你就唱一個(gè)吧?!?p> 金瑤背過身,哽塞道:“我一個(gè)人在這里,無親無故,被人陷害,抓入了青樓,不得已出來賣丑。難道王爺也是五爺那種市井流氓,也要強(qiáng)迫我來取樂?”說著委屈的哭了。
三個(gè)男人面面相覷,實(shí)在不知道這有什么好哭的,也未免太嬌慣了。
“你別亂說話,王爺救你于水深火熱,你要感恩戴德才是。王爺是喜歡聽,欣賞你,才讓你唱一首,并不是作踐你的意思?!?p> 金瑤才不管呢,身子都給糟蹋了,還要怎么作踐才算意思?
“好了,好了,不唱罷了,是從哪里養(yǎng)的脾性?”晉王爺也生氣了,轉(zhuǎn)身回位坐下。
夏元燦責(zé)備的看了一眼周瑋林,揮揮手,讓他帶金瑤下去,周瑋林十分抱歉的對夏元燦行禮賠罪,帶金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