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王淞的死,羊脂玉佛像的下落又成了謎。
現(xiàn)下,他們所知道的,除了那個(gè)名喚青瓷的黑衣女人,再沒有別的線索。
甚至連這個(gè)女人是何模樣,他們都不知道。
董世通進(jìn)宮去了,其余的人留在衙門收拾殘局,而顏如玉此次,到底是幫了大忙,云皎皎也難得沒有與他爭吵,竟自覺提出要送他出衙門。
外頭天色已近正午,太陽毒辣得教人睜不開眼。
原本熱鬧的街頭,此刻也沒有多少行人,枝頭蟬鳴聒噪,沒來由的教人心煩。
從衙門一路走來,誰也沒有主動(dòng)開口說話。
忽然,從深長的巷子里,跑出一個(gè)小孩子來,大咧咧的攔住了兩人的去路,肉肉的小手里,緊緊攥著一封信。
“五姐姐,有人讓我把這封信給你。”小孩兒揚(yáng)起小臉兒,瞧著云皎皎,咧嘴嘿嘿一笑,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豁口。
云皎皎名聲,開封府婦孺皆知,成人怕她,可這些孩童,卻極愿意同她親近。
孩童一笑,惹得顏如玉也忍不住輕笑,指著孩童豁口,道:“小孩兒,你看你牙都笑沒了,還笑呢?!?p> 孩童聽了,趕忙將手里的書信往云皎皎懷里一塞,又抬手捂著嘴,瞪著他,委屈巴巴的道了一句:“五姐姐,這個(gè)哥哥討厭,小寶不喜歡他?!?p> 孩童這樣一說,云皎皎頓時(shí)有種尋到知音的錯(cuò)覺。
嗯,她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
“這樣大的人,欺負(fù)小孩子做什么,”云皎皎剜了他一眼,才低頭瞧著孩童,伸手在他頭頂輕揉兩下,“莫聽他胡說,玩兒去吧?!?p> 得了云皎皎肯定,孩童撒歡兒的跑了,跑了兩步也不忘回過頭來,伸舌朝顏如玉扮了個(gè)鬼臉。
素手撕開信封,拿出一張疊起來的紙,打開后,紙上,字跡娟秀,墨痕猶潤:要想知道玉佛像的下落,今晚亥時(shí)四刻,城外竹林一敘。
紙上,全無落款,不知來者何人。
捏著信紙,云皎皎四下張望,卻并沒發(fā)現(xiàn)有何不妥。
人影往來,攘攘熙熙。
“既然叫你去,你去便是?!?p> 身旁,顏如玉忽而開口。
回過神來,才發(fā)覺信上的內(nèi)容盡數(shù)叫顏如玉瞧了去。
“你偷看我的信?”
“沒有,”顏如玉摸了摸鼻子,小聲嘟囔:“長得那么矮,一眼就瞧見了。”
兩人隔得近,即使壓低了聲,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你……”云皎皎氣不過,抬腳在他的膝上踢下去。
顏如玉見狀,往后退步,輕巧躲過這一腳,語氣頗為得意:“沒踢著。”
到底心中有事,云皎皎竟也沒再與他計(jì)較,只是頷首,盯著手中的信紙,愣神。
“小姑娘,你莫不是不敢前去?”顏如玉負(fù)手而立,轉(zhuǎn)過臉去,瞧著她,臉上的笑意,帶了幾分戲謔。
“誰說我不敢去,哼!”云皎皎白了他一眼,趁他不注意,抬腳,在他的腳上一踩,頓時(shí),紅色云紋緞鞋面上,留下一片黑灰。
而罪魁禍?zhǔn)?,此刻已然走得決絕,腳步輕快,未曾回頭,像是身后有厲鬼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