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戶部尚書求見?!本驮谥炀靶那楸瘋畷r,門外的侍衛(wèi)跑了稟報道。
“宣!”
片刻之后,戶部尚書便進(jìn)入了大殿。
“下官參見陛下!”高圖跪拜道。
“高愛卿,修繕德妃宮殿的款項對的如何了?”朱景一邊翻看著桌上的書卷,一邊頭也不抬的問道。
“稟陛下,下官已經(jīng)和工部尚書將賬目對清楚了?!?p> “哦,把賬冊呈上來吧。”朱景微微抬頭,輕輕的說道。
隨著朱景的吩咐,戶部尚書便招呼了一聲,讓人將賬冊抬了進(jìn)來。
不錯,是抬了進(jìn)來,這是滿滿一箱子的賬冊。
國庫一年進(jìn)出賬目無數(shù),即使這一箱子,也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高圖當(dāng)然知道,皇上這是要查賬,但總不能把所有的賬冊都拿過來,所以只帶了一些關(guān)于總賬的賬冊。
朱景愣了一下,安和就會意的把所有的賬冊開始一個個的往朱景身前的案桌上擺。
這讓朱景不由得有些感嘆,“這安和還真是有眼力見啊,不愧是能夠貼身服侍新皇之人?!?p> 不過朱景并沒有馬上去翻這些賬冊,而是看向了高圖。
“高愛卿,今年國庫收支,還是你親自說一說吧!”
本來高圖還打算靜靜等待著皇上查賬呢,但是沒想到皇上居然問起了自己,這一下子讓高圖感覺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皇上的臉色似乎有些嚴(yán)厲,難不成是皇上聽到了些什么?
想到這里,高圖不禁感覺有些心慌。
要說賬冊沒有問題,說出來怕是鬼都不信。
但是好在高圖也知道肥差清做的道理,就算是管理國庫這樣的肥差,也從來沒有貪過一絲一毫。
并不是他不想,而是誰都知道位子貪起來實在太容易了,所以更要行得正坐得端,以免落人口實。
就像早晨大理寺查的太倉銀失竊案,也是高圖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就火速的報給了大理寺,讓大理寺介入審查。
掌管國庫近二十年,他自問沒有任何把柄。
但是朝堂之上,即使自負(fù)清白,但也未必不會有人潑臟水,而且身在這樣一個容易貪污的位置,即使說他沒有貪污,又有誰會相信呢?
也正是因為如此,高圖確實是有些慌張的,而且賬目繁多,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證賬目完全沒有紕漏。
不過這些都小事,還不算什么大罪,但是若皇上聽信了讒言,又確實是發(fā)現(xiàn)了賬目中的紕漏,那可就不太好解釋了。
“回稟陛下,這半年來各項收入三百五十二萬兩,軍餉,俸祿等支出二百九十八萬兩,扣除其他已的固定支出,加上去年存余可支配的庫銀只有不到二十萬兩。”高圖坦然的答到。
“高愛卿沒有記錯吧?”朱景沉著臉,冷冷的看著高圖。
“此乃微臣的職責(zé),不敢記錯?!?p> 在朱景看來,這二十萬兩確實是少了一些,若是再把李震南要的軍費扣除,那豈不是只有十五萬兩。
這么一點錢,若是稍微出點什么天災(zāi),那豈不是一下就國庫虧空了?這還怎么好好享受生活?
想到這里,朱景不由得有些惱怒。
不過朱景自然知道,這張圖確確實實是個老實人,否則的話又怎么可能在這位子上坐上二十年,要是真的敢貪污,早就被先皇當(dāng)肥羊給宰了。
“賬冊朕會好好看看的,還有上國柱說邊疆戰(zhàn)事緊張,需要白銀五萬兩,糧食兩千石,你先去處理,退下吧!”
“遵旨!”聽到朱景聲音,高圖這才松了口氣,離開了大殿。
看著一桌子的賬冊,朱景實在是有些郁悶。
唉!萬萬沒想到國庫居然這么緊張,這以后是要我做一個摳門皇帝?。靠磥硪院笠s減支出了。
說好的窮奢極侈呢?說好的夜夜笙歌呢?
電視劇都是騙人的!
才來了不到兩天,又是造反,又是投毒,總有刁民想害朕!
這也就罷了,好歹還活著,但是這又是早課,又是上朝,還要面見大臣!
這特么是我想要的日理萬機(jī)的生活嗎?
“安和,扶我起來,我要去御花園散散心!”朱景心中郁悶,有氣無力的說道。
“奴才遵旨!”
安和說著便去攙扶朱景,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朱景說散心是真的,賞景也不假,但是卻不是去御花園……
就在朱景走出大殿之時,一轉(zhuǎn)眼卻看見了一個不想看見的身影。
這身影一路小跑,沖著朱景所在的大殿而來。
這個模樣,這個姿勢,除了宮門的侍衛(wèi),還能是誰?
而這個侍衛(wèi)來此的目的,除了稟報有人求見,還能夠說什么新花樣?
所以一看到這侍衛(wèi),朱景的嘴角不由得抽抽了一下,就連緩了一下午的腿都感覺有些發(fā)軟。
特么的這次又是哪個狗東西,老子去見一見德妃就這么難嗎?
要是這個王八蛋再帶來什么糟心事,老子以后半輩子的幸福生活起勢,一定要將這狗東西給閹了。
“啟奏陛下,大理寺卿求見!”
“宣!”朱景緊咬著牙關(guān),恨恨地說道。
安和看著朱景站在原地不動,本來想問一下還要不要去,但瞥到朱景一臉的黑線,便只字未提,安靜地站在了一旁等待朱景的反應(yīng)。
在安和看來,既然朱景打算召見,應(yīng)該會退回大殿,但是沒想到朱景居然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也是安和不知道朱景的想法,否則就不會這樣以為了。
這一下午,已經(jīng)來了好幾茬人了,沒有一個說好消息的,按照推測,估計這一個也說不出什么好話,所以朱景打算直接讓門口的侍衛(wèi)給暴揍一頓,以示懲戒。
至于剛才賭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之事嗎?
抱歉,老子從來不相信什么狗屁誓言!
就在朱景黑著臉往宮門外走時,從宮門外迎來了一個大臣,正是大理寺卿陸才。
陸才似乎興致頗好,就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朱景的臉色,跪拜之后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啟奏陛下,太倉銀案現(xiàn)已查獲,且已追回丟失的白銀五萬兩!”
就在早朝之時,陸才還只是上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疑點讓皇上火大,沒想到只是一個下午,案情就這什么突然間破了,這怎能叫陸才不激動?
而此時朱景的臉色也是突然間雨過天晴,露出了些許的笑容,“不是早晨還沒有線索嗎,怎么突然間就查獲了?”朱景好奇的問道。
“陛下,是微臣之前疏忽了,以為庫銀進(jìn)出管理流程嚴(yán)格至極,不會出紕漏才是,但是早朝之后,臣突然間靈光一閃,發(fā)現(xiàn)了端倪,查證之后,發(fā)現(xiàn)確實是庫吏監(jiān)守自盜,所以才查的如此之快?!标懖艥M臉輕松,興奮的說道。
聽到這里,朱景也愈發(fā)地有些好奇了。
銀庫可是有重兵看守的,每一筆錢都是需要層層的手續(xù),就算是要挪動庫銀,那庫吏進(jìn)出都是要搜好幾遍身的,如此嚴(yán)格的流程,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幾萬兩銀子?
而陸才自然看出來了朱景的疑惑之情,便主動的解釋了起來,“盜走庫銀的正是幾個庫吏,雖然銀庫進(jìn)出都要搜身,但是這些家伙居然將庫銀藏于谷道之內(nèi),這才瞞天過海,躲過了搜查?!?p> 谷道?
聽到這里,朱景突然間感覺世界觀有些崩塌。
國庫的銀子,那可都是統(tǒng)一的五十兩的馬蹄形大錠!
這么大的家伙塞進(jìn)肛門里面,而且還帶出了足足五萬兩!
天哪!
這個世界的人也太強(qiáng)大了吧!
想想前世,盡管有著干凈的環(huán)境條件和先進(jìn)的保養(yǎng)知識,那痔瘡的幾率也是居高不下,甚至還有什么“十男九痔”傳說。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朱景確確實實是有過而且還去做過手術(shù)的。
一想到當(dāng)時那痛徹心扉的痛苦,朱景就不由得菊花一緊,“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愛卿辛苦了!”
“托皇上洪福,微臣這才查清案情,臣不敢居功!”
朱景現(xiàn)在還感覺有些隱隱作痛,便沒有理會徐才的彩虹屁,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徐才退下。
不過朱景不知道的是,徐才并沒有拍馬屁,此事確確實實還與朱景有些關(guān)系。
在早朝之時,徐才就稟報了此事,但是由于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所以朱景聽的時候便臉色不太好看,而硬著頭皮還要舉報的徐才同樣是心中郁悶至極。
下了早朝之后,徐才依舊是悶悶不樂,所以并沒有直接回大理寺,而是去街道上亂轉(zhuǎn)了一圈。
看著滿街的熱鬧景象,徐才實在提不起來半點興趣,但是當(dāng)看到街邊百姓在做一種叫做灌腸的食物之時,徐才不禁停下了腳步。
灌腸?
對??!徐才這才如夢初醒,有了猜想之后,他急急忙忙回去一查,果然,確實如此。
正是因為如此,徐才只用了一個下午的功夫就將此案查了個水落石出。
事到如今,如若不是朱景,這案子指不定又要拖到什么時候?
這般看來,徐才說一聲“托皇上洪?!?,那可一點也不是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