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華市西環(huán)區(qū)公安分局門口,一大一小兩人正在對話。
“吳憂,真的不用我?guī)兔???p> 說話的正是民警路一舟。
此時,已經(jīng)是幾人回到警局三個小時之后。
吳憂摸了摸有些凸起的肚子,很純真的笑了起來。
“不用了,路大哥,謝謝你請我吃飯,以后我也會請你吃的!”
路一舟莞爾一笑,好有趣的孩子,如果不是今日遇到,他怎么也不會相信尤老三會栽在一個十三歲出頭的孩子身上。
尤老三,就是被他和劉越帶回警局的中年男子,姓尤名豹,東貿(mào)區(qū)出了名的慣偷,而且犯案時小心謹慎,在東貿(mào)區(qū)被抓過三次都不了了之。
本來之前帶回來之后路一舟以為板上釘釘?shù)氖虑?,愣是讓尤三差點翻盤,因為尤三拒不承認,而且動手時都是監(jiān)控盲區(qū),路一舟調(diào)了監(jiān)控看了幾遍都是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只能說有嫌疑,好在聯(lián)系上失主后才迎來了轉(zhuǎn)機。
也不能說尤三不夠小心,只是太巧了而已,因為失主袁女士的一張名片夾在了那些被尤老三“拿走”的錢財中,袁女士來了之后一核對,人證物證俱在,尤老三也只能認罪了,只不過被帶走前,眼神依舊惡狠狠的看著吳憂。
袁女士感謝萬分,損失錢財是小,錢包里好多卡片可是丟了就不好弄了,所以袁女士要將尤三偷走的錢財全部都給吳憂,只不過吳憂搖頭拒絕了,推辭再三,袁女士無奈,只好給了吳憂一張自己的名片,讓吳憂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聯(lián)系她,然后將路一舟警官拉走聊了一會兒,就有事離開了,還特意來和吳憂說了再見!
“吳憂啊,這是一千塊錢,這是作為你幫助警方擒獲竊賊尤三的獎勵,我已經(jīng)備過案了,你可不能推辭了!”
臨別了,路一舟從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交給了吳憂。
吳憂看了看信封上的警徽,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接了過來。
路一舟和劉越看見這孩子接過信封后,兩人相視一笑。心里卻是暗贊袁女士說的果然沒有錯,如果不是借著說是獎勵的,吳憂這孩子怕是不會拿的。
但是他們也是沒有什么辦法,因為除了一個名字之外,他們對于吳憂的情況一無所知,每當問起他的家人,換來的只是吳憂的沉默,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吳憂將信封揣進了懷里,一步一步的走遠了……
而身后路一舟和劉越二人則是目視著那道瘦小的身影漸行漸遠。
一陣微風拂過,幫吳憂理了理一頭亂發(fā),卷起他的衣擺,消失在了拐角。
“一舟,你說他會去嗎?”
“不會!”
“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路一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折疊好的介紹信,輕輕展開,一行字浮現(xiàn):
藍華市曙光孤兒院安置書
“怎么在你這里,還不快去追?”
路一舟拽住了劉越,搖了搖頭。
“他不會去的”
路一舟抬頭看了看蔚藍色的天空,低聲沉吟。
隆華大街,還是一如既往的喧囂,人來人往,各種耳熟能詳、誘人垂涎的叫賣聲,總是不經(jīng)意間親吻你的耳朵,癢癢的,讓你不自覺地就想去一探究竟。
做為藍華市最大的古文化大街,這里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濃厚,久而久之,自然而然地發(fā)展成了北方知名的古文玩市場。
無數(shù)人在此一擲千金,無數(shù)人以小博大,得了寶貝,當然,也有無數(shù)人在此打眼,傾家蕩產(chǎn),但,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吸引著無數(shù)來客醉生夢死。
“東哥,最近生意還行吧,有沒有新貨,讓小弟掌掌眼啊?”
“呦呵,這不是葛老弟嗎,借您吉言了,還過得去,混口飯吃,可當不得您法眼!”
“哈哈,東哥這話聽著叫人歡喜,這樣吧,你幫學么學么明清時期的鎏金香爐,有好物件了老規(guī)矩,一定要聯(lián)系我,絕不虧待了你!”
“得嘞,我盡力”
短暫的交談之后,所謂的“葛老弟”滿意的挺著大肚子揚長而去,擺攤的“東哥”卻是撇了撇嘴,完全不似剛才交談時的模樣。
旁邊中年婦女白了他一眼,繼續(xù)整理手里的物件。
“你理那葛朗臺做啥子?”
話語中倒是沒有多少埋怨。
“這不是討生意嗎,雖然葛胖子確實夠吝嗇的,但是確實認識幾個像樣的大戶,這叫放長線釣大魚,妹你懂個錘子呦!”
男人一邊說,還一邊笑,中年婦女也是讓“東哥”給逗樂了。
沉默了稍許,
“薛東!”
“???”
“你變了!”
“東哥”擦拭銅像的手頓了一下,然后輕輕放下了銅像,扭身看了一眼低著頭擺弄物件的婦女。
笑了!
氣氛陷入了一種莫名的詭異,好像周圍的喧囂已不再,天地唯二人爾,直到……
“叔叔,阿姨你們好”
一聲還略顯稚嫩的嗓音侵入了這貌似有些曖昧的氣氛,惹得中年夫婦微微有些慌亂。
“啊…?孩子,是你,你沒事吧?”
中年婦女收拾了一下心情,抬頭一看,竟然是上午的那個孩子,忙起身來到吳憂的身前,這摸摸,那摸摸,一臉擔心。
吳憂感受著中年婦女的擔憂,心里暖意刺痛了眼腺,他再怎么堅強,畢竟也只是個孩子。
“嗯,沒事了,壞人已經(jīng)被定罪了,我是特地來感謝你們的,謝謝上午你們攔著他打我,不然,我會更疼呢!”
文慧聽著這純稚的話語,竟是有種想哭的感覺,“東哥”也是詫異的看著這個孩子。
實際上兩人上午并沒有多做什么,當時只是覺得那么大個人打孩子,太不應(yīng)該了,即使孩子有什么錯,也應(yīng)該引導性的教育,更何況最后的結(jié)果竟然是惡人先告狀。
“東哥”不止一次在心里念叨中年男子,和諧社會救了你?。?p> “不用謝,小英雄!”
“東哥”豪爽的開口。
一句話,兩個大人,一個孩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只不過各自的含義卻是天差地別。
吳憂的笑容是種害羞的靦腆,中年婦女則是一種母性的寬慰,至于“東哥”,那可能就真的只是開心的笑了。
吳憂看著兩個人,還有兩人的攤子,眼神一暗。
“再次謝謝你們,我要走了…”
說完,就扭身小跑出去。
“喂!小子!”
“東哥”的聲音讓吳憂停下了腳步。
“想不想學?”
吳憂轉(zhuǎn)回身,看著陽光照耀在“東哥”的臉上,吳憂鬼使神差的脫口而出,
“想!”
師徒緣,自此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