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富弼文章人品都不錯…況且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不過晏知府還是尊重你自己的意見,并未給你定下來,大可不必這樣…”范仲淹過了好久還是沒忍住,轉(zhuǎn)臉看了看婉兒。
“范叔叔…你看,爹爹來了!”婉兒并未回答范仲淹的話,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希文,婉兒!”晏殊騎馬來的,見著二人便下馬走了過來,滿面紅光,看樣子騎馬來的挺急的。
“爹爹,慢些,別摔了。”婉兒拿著帕子對著爹爹喊,晏殊這個時候有些興奮,馬上跟孩子們一起春游…打馬球!
“你這是少年模樣??!”范希文哈哈大笑起來。晏殊今日不同往時那樣沉穩(wěn),今日看來是放開了來的。
“走!”晏殊來了之后對范希文一甩手,意思趕緊走。
婉兒開心起來,跟著晏殊后面有說有笑的往前走。一會兒說說這邊的風(fēng)景,一會兒看看那邊的云朵。
“思靜呢?這會子怎么你們倆還沒在一起?”晏殊走了一會突然發(fā)現(xiàn)今日女兒沒跟形影不離的曹三姑娘在一起。這樣的情況可不多見,她倆好的跟一母雙生子一樣。
“思靜這兩日跟張安道他們走的很近,她跟他們一起先走了…”婉兒當(dāng)著范仲淹的面不好意思說剛才的事。她指了指前面的思靜。
“富六郎!你來!”晏殊對前面的富弼大喊。
富弼本在他們前面走,被晏殊一喊駐足轉(zhuǎn)身,一看是晏殊,對他作揖。
晏殊對他招招手,富弼忙小跑過去。
“知府…”富弼又作揖。
“好孩子!不要多禮!”晏殊拍了拍他的肩膀,樂呵呵的看著他,接著又說:“你帶婉兒去找曹三姑娘他們吧。他們就在前面一些。我跟你范叔叔也有些體己話要說!”
富弼有些為難的看著婉兒,生怕婉兒不跟他走,再不理他,那就丟人了。婉兒見爹爹喊他來就知道沒有好事,本來就在為這事煩惱,真是到哪都有煩惱,以前在東京城的時候,孟氏就是她的煩惱,這剛出東京城沒多久,天天因為富弼的原因睡不著覺,自己煩惱的人還天天都在眼前晃悠…因為晃悠才煩惱還是因為煩惱才晃悠…
“那婉兒先行一步了,范先生跟爹爹慢慢聊?!蓖駜耗樕蠏熘?,蹲了一下就徑直往前走,富弼見狀對晏殊跟范仲淹作揖后忙跟了上去。本來也沒想過能跟婉兒并排走…總覺得跟女孩兒并排會不合時宜…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啊。
“婉兒,我那日在相國寺聽你跟方丈說,你有些晚上睡不好覺…我那有從家中帶來的足貼…我母親的兄長是御醫(yī),他給我母親的,說專治睡不好覺,我晚些時候拿給你…”富弼站在婉兒旁邊,跟著她邊走邊說。婉兒雖說跟他一起走的,不過因為爹爹在后面的緣故。
“我沒事…”爹爹跟范先生就在后面不太遠出走著,婉兒轉(zhuǎn)臉對富弼笑了一下。
富弼被她一笑出了神…婉兒還真好看…對著陽光看,還真能叫人心跳加速…
兩人又沒有話語的走著,前面不遠就是張安道跟思靜還有富紹剛一行人…婉兒在跟思靜生氣,旁邊站著富弼,她喊思靜也不好,不喊也不好。
“前面就是曹三姑娘他們,你要上前嗎?”富弼又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不了,剛…跟她生氣了…”婉兒思考再三,覺得還是就這樣走吧,到思靜那肯定又是少不了一頓嘲笑。
“那日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其實我就是好意提醒…畢竟…畢竟…”富弼不知道該以什么理由來圓話。
“我放在心上了…你看,那個像你所說的人已經(jīng)不再跟我獻殷勤…”婉兒有時其實也是懂得,只是任由著他去,這樣一來又沒什么壞處,而且還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
“我跟他不一樣,我沒有…我不是…”富弼有些語無倫次,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告訴他你叫婉兒,確實就是想他離你遠一些而已。沒有別的私心了…”
“我失眠也不就是因為爹爹…相中了你而已…”婉兒說完苦笑起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事我不敢置喙。只是只要你不愿我便有一萬種讓這事不成的辦法…”富弼說完轉(zhuǎn)臉看了看婉兒。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婉兒聽他這樣一說,瞬間就感覺很開心,生怕他反悔,忙說了那么一句。
富弼笑了,說道:“自然…”
“看不出來你這樣軸的一個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婉兒說話時候臉上掛著笑。
“你們倆在說什么悄悄話呢!被我逮著了吧!”思靜不知道何時看見了他們,忙跑過來一驚一乍的!
“臭思靜!”婉兒跟她打鬧了起來。
“罵我做什么!怪我打擾你跟洛陽才子說話嗎!”思靜故意一邊跑一邊邊排。
“看我不撕你的嘴!”婉兒被她越說越離譜的話弄的害臊起來,追著思靜趕上去作勢要揍她。
“怎么?成了嗎?”張安道跟富紹剛站在前面等著富弼,帶富弼到了張安道就迫不及待的問。
“你要再胡扯,我就叫你嘗嘗我練習(xí)了一段時間的功夫如何了!”富弼說完白了他一眼,徑直往前走去。
“六叔,我看你跟晏大姑娘一起來的…”富紹剛看了看張安道,忙追了上去。
“又胡沁,找揍呢!”富弼揚起拳頭要給富紹剛些顏色看看。
“六叔…六叔…有話好好說!”富紹剛抱著頭,一副快嚇?biāo)懒说臉幼印?p> 晏殊跟范仲淹在后面走著,看著前面的孩子們在打鬧。
“你看,年輕多好!”晏殊笑著感慨一下。
“少年不知愁滋味!”范仲淹也符合一句。
“婉兒剛才是不是有些鬧情緒了?”晏殊最是了解自己的長女,剛來時那樣子明顯有些不開心,是見了自己才假裝開心的,不過這會子看起來是真的開心玩耍了。
“思靜說,她是因為你看上了六郎。我不過勸導(dǎo)她一下,婉兒有些性子隨李大娘子。”范仲淹看著前面有些遠的婉兒。
“是呢…她這性子就隨祺玉?!标淌庹f完嘆了口氣。
“你書信給我說要我留意人品文章好的未婚家世清白的青年才俊,給你找了一個,你這又沒動靜了,我到底要不要跟人父母說!”范仲淹轉(zhuǎn)臉看著晏殊。
“先緩緩吧,我看婉兒不中意呢…這婚姻大事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不過婚后兩人情投意合的更好…我開始是著急,現(xiàn)在雖也急,卻還想再等等看?!标淌庥檬謴椓藦椛砩系幕覊m。
“那你這還是不急!”范仲淹說完笑了起來。
“我很喜歡六郎,只是我想等等看?!标淌饪隙ǖ恼f。
“六郎是有名的洛陽才子,你這等可不要緊,人家家里說親的可踏破門檻了!”范仲淹看晏殊跟菜市場買菜似的,挑挑揀揀,待價而沽!
“那就是沒有緣分的事情!我晏殊也就不強求了!”晏殊說完郎聲笑了起來,現(xiàn)金皇帝的女兒可真愁嫁!他晏殊的女兒可真的不愁嫁的!大宋的公主下降之人是不能出仕,完全就斷了仕途…所以啊,這好些人更看重仕途一些,根本就不愿娶公主。然而他跟那些個上層權(quán)貴家的嫡女就不一樣,他們的女兒可搶手著呢…婉兒模樣出挑、才情過人、出身名門這些條件加起來,捉個狀元做女婿那也不為過?。∨c晏殊自己一起同朝為官也是佳話!晏殊急是因為趙禎,現(xiàn)今趙禎有些鞭長莫及,他就感覺不著急了。況且婉兒年紀(jì)也還小,他也不想這樣早把女兒嫁出去,在身邊多養(yǎng)幾年。
“你呀你呀!”范仲淹伸手指在空中點了點,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那個張安道模樣看起來更俊逸,他文章不好嗎?”晏殊看著前面的幾個人,問道。
“文章也還行,沒有六郎的好,我獨喜歡六郎的心境罷了!人品嗎…也不如六郎!”范仲淹也不多說,他只說學(xué)生好,不能說不好。
談笑間,大家踏著青青草都到了那一片場地。馬兒早已被人送來,球場上已經(jīng)有四個人在那打起了馬球。
“婉兒!”晏殊對著不遠處的女兒招了招手。
“爹爹!”婉兒跟思靜追逐打鬧的有些熱,見爹爹喊她,又忙轉(zhuǎn)身跑了過來,站在晏殊面前大口喘氣。
“看看你,都出汗了!一會咱們一起打一場馬球如何?”晏殊指了指婉兒的袖子,讓她自己掏出來帕子擦汗。
“好?。〉苍敢獯蝰R球!那真是太好了!”婉兒笑著拍手叫好。
“晏叔叔,我也想跟你們一起打!”思靜冒出來自告奮勇。
“看我怎么把你打服服帖帖!”婉兒說完昂起了頭,一副馬球場虐好你的樣子。
“那我也接招!”思靜才不怕她呢!只不過思靜沒有伴,婉兒是跟她爹爹做伴,思靜該跟誰呢…都是外男…她有些犯愁…
“讓范先生也來一起打馬球吧!咱們兩個老家伙也上場開心一下!你覺得怎么樣!”晏殊轉(zhuǎn)臉詢問范仲淹的意見。
“難不成我還能輸給你了?!”范仲淹可不是能吃的了這個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