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佳園的家中,秦芳默默地獨立在陽臺,籌劃著胡亂堆積在墻邊角落里的盆栽植物怎么擺放更合適。
婚后嚴冰恒的客廳被他們重新規(guī)劃布置,曾經(jīng)滿地滿眼的盆景被統(tǒng)統(tǒng)歸置到陽臺。
通往客廳的依然通透明亮的落地玻璃窗被緊緊地關(guān)閉起來,雪白蕾絲的窗紗和重重的帷幔將室內(nèi)的一切景象遮蓋的嚴嚴實實。
他們在客廳里添了幾乎占據(jù)整個墻面的碩大的液晶電視機,擺放了兩張圓形優(yōu)雅的歐式茶桌,秦芳甚至計劃著把客廳的地板鋪滿平整松軟的榻榻米。
“都聽你的!”嚴冰恒曾經(jīng)千依百順地表態(tài)說,“這房子現(xiàn)在是你的,連我都是你的,你想怎樣就怎樣。”
此刻腰系圍裙的他忠仆一般走來詢問:”親愛的,紅棗銀耳湯燉好了,你要在哪兒喝?“
秦芳頭也不回地說:“知道了,你把湯端這里來吧!我正好和你商量點事?!?p> 謹慎殷勤地把羹湯安置在客廳的茶桌上,嚴冰恒拿圍裙搽拭著雙手說:“不用商量,凡事你說了算?!?p> 秦芳在長條的真皮沙發(fā)里坐下來說:“我覺得陽臺上的盆景太亂了,你說怎么辦呢?”
“無論如何,你也不能把它們丟出去吧!”他依傍著她坐下來說,“都是我費盡心機在大街小巷的花店里淘換來的?!眹辣阏f著抽取桌邊的紙巾,體貼細致的給她搽搽嘴。
“可是陽臺的空間太小了,容不下它們,它們也活的挺憋屈!不如把它們種到朗園的花園里去吧!你覺得怎么樣?”秦芳突發(fā)奇想。
“種的下去嗎?我這里大大小小的可有好幾十棵植物呢!”他疑心道,“那邊的花園也不大。況且有的植物只能在溫室里培養(yǎng),露天的地里肯定會死掉的,你知道嗎?”
“這樣吧!“秦芳略一思忖,頓時有了主意:”你把勉強能適應(yīng)野外生存的植物挑出來,種到朗園去,剩下的我來想辦法吧!”
驚愕的望著她,嚴冰恒未免有幾分結(jié)巴地說:“你想——怎么樣呢?那把老式的圈手藤椅已經(jīng)被你請出家門,那是我從國外空運回來的寶貝,結(jié)果卻落得那樣凄涼的下場!這些花草——你又打算怎么處置它們呢?”
“也許可以網(wǎng)購專門的花架,將它們層層疊疊的擱置起來吧!我想試一試?!?p> “好吧!不過我不能保證,種到朗園去的花草能夠活下來,那樣我又該止不住的心疼了?!?p> ”那就要看你種花種草的技能了?!鼻胤颊{(diào)笑道,“不會種下去就死掉了吧!”
“應(yīng)該不至于吧!”嚴冰恒不自信的說,“但我卻不得不勞心勞力?!八H感煩惱的蹙緊了眉頭:”家里挖地的鐵鍬和鏟子都沒有,那邊花園的土地可比花盆里的土壤堅實多了!”
“朗園地下室的儲物間里有,“秦芳眼睛一亮說,”全套的專業(yè)設(shè)備呢!都是父親生前用過的?!?p> 嚴冰恒真心欽佩岳父對養(yǎng)花種草的敬業(yè)精神,感染于他對生活的熱愛。談笑風生間秦芳又道:
“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再定制一張書柜呢?你看臥室床頭和床底下都是散亂的書,都是你的,也不知道怎么收拾?!?p> “應(yīng)該的。”嚴冰恒十分贊同的連連頷首,“這事沒商量,你來定吧!”
她心滿意足的低下頭喝湯,嚴冰恒四下里環(huán)顧著又遲疑道:“我覺得為了家庭的長治久安,陽臺現(xiàn)在就要加高或者封閉起來了?!?p> “為什么?”她詫異道。
“將來咱們的孩子滿地跑,陽臺上不安全??!”
“再說吧!那是多么遙遠的事??!”
嚴冰恒撒嬌地依靠在她的肩膀,一邊慈愛滿足地撫摸著她隆起的腹部,一邊溫柔呢喃道:“很遙遠嗎?也不遙遠吧!轉(zhuǎn)瞬之間的事?!?p> 秦芳回臉撫慰激勵的親吻一下他說:“我吃好了,扶我到床上躺會兒吧!”
“在外轉(zhuǎn)悠一天,回來又坐著吃東西,腰身很累吧!”嚴冰恒慌忙地攙扶著她慢悠悠的向臥室里走去,“見到你那女同學(xué)了嗎?”
“哦,差點就見到了?!彼铰嫩橎堑卦诖才献聛?,“但又不幸的被水助理叫回公司了?!?p> “公司出事了?他們解決不了嗎?”嚴冰恒把蓬松的富有彈性的靠枕塞在她的身下,緊張地蹙起眉頭說。
秦芳冷笑道:“是那個女人去公司找我,還帶去她的老公和兒子?!?p> “是嗎?!”他驀然直起身來驚嘆,“他們要干嘛呢?”
“也沒有什么。無非就是和我談情說愛吧!希望可以融入我的生活?!?p> “你一如既往的拒絕了嗎?”
“是??!我是個堅定徹底的革命者,怎會輕易地妥協(xié)變節(jié)呢?”她輕松愉快的調(diào)侃。
嚴冰恒笑了笑說:“她看起來很有誠意?。“鸭依锶硕及徇^去了?!?p> “有什么意義呢?我不愿看到他們。公司的人大都知道了他們和我的關(guān)系,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真是難堪??!”
“生命里的有些人有些事終究是無法回避的。有些痛苦,或許只要我們活著就永不會消失!”
秦芳含義深深的瞥了瞥他,微笑道:“你好像很能體會我的心情?!?p> “不然我怎會如此深切的愛上你呢?”他平靜卻溫柔深情地傾訴道,“芳芳,你是不肯輕易原諒別人的傷害的,對嗎?”
“對。所以你最好別傷害我!”她微微一笑。
“我怎么敢,又怎么會呢?”
秦芳抬起眼簾來直視他道:“這只是我的輕聲告誡,希望你不要犯下那種低級的錯誤?!?p> 有些掩飾逃避地站起身來,嚴冰恒如夢初醒地說:“我該去廚房炒菜了,米飯早就熟了。”
叮叮當當?shù)卦阱佂肫芭栝g忙活著時,他忽然探出頭來對秦芳叫喊道:“我們一對同學(xué)五一節(jié)結(jié)婚呢!你陪我一起去唄!”
“兩個同學(xué)同時結(jié)婚啊,那可有的熱鬧了!”她驚訝地回應(yīng)道。“如果他們的婚期錯開,我們?nèi)コ跃葡€能輕松點。”
嚴冰恒啼笑皆非道:“他倆結(jié)為夫妻,錯開了跟誰行婚禮呀!”
“哦哦!”秦芳漲紅了臉道,“他們是誰呀?我見過嗎?”
”就是在市委工作的司空曙和花仙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