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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臨之下

第六章 血染軍令狀

仙臨之下 保護我方妲己 3087 2020-05-25 21:01:09

  眾將各抒己見,但多是言說連夜奔襲,要讓這幫蠻夷以血還血。

  也有幾位年輕一些的將領心思活絡,言說其中必定有詐,那蠻夷既能在短短數日里就屠殺了數萬戍軍,又怎么可能不懂戰(zhàn)法,犯下這等草率的錯誤?

  昝鴻鵠便是反對派中的一員,只不過晁天睿似乎也更傾向于夜襲。據探子報,對方只有三千人馬,且又疏于防備,這到嘴的肥肉若是不吃,他日傳揚出去,豈不是要被其他軍帥笑話?

  “眾將聽令!”

  “是!”

  “晁虎,晁豹!你二人主攻,率五千人,子時從正面奔襲!”

  “得令!”

  “董平,辛泰!你二人率三千人,提前到左翼設伏!蘇邁,易文睿!你二人率三千人,提前到右翼設伏!爾等需嚴加戒備,切不可放跑一個蠻族!”

  “得令!”

  “孫自明,趙銳,鄧濤!你三人再領四千兵馬,緊隨虎豹二將,若是蠻族真有埋伏,你便放出聽風雕傳訊眾人,若非情勢危急,絕不可冒進!”

  “得令!”

  晁天睿連著發(fā)出四道軍令,不多不少分出一半人馬,這帳中將領瞬時便走了一半。剩下的眾人在晁天睿示意后,也各自退下。

  散帳之后,昝鴻鵠和好友廖自怡走在回營的路上,兩人的眉間都掛了些許擔憂。他二人皆是年輕將領,在帳中也都是反對夜襲,只不過晁天睿這會兒有些貪功,哪里聽得進去。

  “昝將軍,大帥為何不愿聽我等進言,難不成真當那些蠻族是傻子不成?”

  “廖將軍慎言,想必大帥自有主張。”

  “哼,自有主張,他確實自有主張,把自己的子侄派去主攻,若是得勝,便是首勝的大功,即便遇了埋伏,也還有孫趙鄧三位將軍馳援,想必即便遇險,也無性命之虞!”廖將軍心中不滿,眼下只有昝鴻鵠一人同行,干脆便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昝鴻鵠心中又何嘗不知主帥偏心?但是太平治下的主帥,臨陣之下舍得用數倍的軍士去圍剿,如此安排已是不錯了,最少他沒讓虎豹二將領著人馬直接沖過去...

  “廖將軍,你我雖是兄弟,但是你若再在背后說主帥的壞話,小心我把你綁了前去討賞,哈哈哈!”

  兩人年不到三十,無人之時自然也難免笑鬧一番,身后跟著的令兵和護衛(wèi)都是親信,他們可不會跑去嚼舌根子。

  草原上的夜空浩瀚無垠,那漫天的繁星如同春日的柳絮,飄散到了那高高的黑布之上,抬頭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盡是淡淡的星光。

  昝鴻鵠沒有入帳,而是坐在那個土坡上定定的看著遠處飄渺的火光。已經是子時,想必虎豹二將已經和對方殺起來了吧?

  主帥帳中的晁天睿,正在沙盤上緩緩推演百里之外邊城的局勢。

  “報!前線聽風雕送來急報!”帳簾被掀開,一名小將快步沖了進來,單膝跪下,把手中的信函高高舉起。

  帳中燈火通明,晁天睿已見那信函之上沾著一層血漬,心中一驚,一把奪過信函,粗暴的拆開,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了起來。

  “混賬!”信函被狠狠的拍在了案上,晁天睿背過身去,不再言語。

  副官揮手遣走了傳令兵,出言問道:“大帥,為何動怒?”

  “你自己看吧!”

  副官把那血函拾起,細細看來,越讀越是心驚,派去的一萬多人馬還未動手襲營,便忽然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數萬蠻族大軍給包圍。送出信函時,四軍已有兩軍陷入苦戰(zhàn),只是對方似乎并未傾力,頗有引己方援軍去救的意思。

  一萬五千人,十五名千戶,其中還有兩名是自己的子侄,說不心急那是假的,只是晁天睿怎么也猜不透,對方是如何做到在這視線寬闊的草原之上,埋伏下數萬大軍的。

  對方有圍點打援的意思,自己若是去救,怕是羊入虎口,可是若是不救,那一萬多軍士難道就要這樣白白葬送?

  “升帳!”晁天睿一揮手,傳下命令。

  不多時,剩下的十五名千戶匆匆趕了過來,昝鴻鵠在路上就預感不妙,入帳后觀主帥面色,便料想今夜奔襲怕是已經遇挫。只不過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蠻族居然有數萬兵馬蟄伏,一舉便將己方的一半兵力牢牢套在了前線。

  “救,還是不救?”晁天睿手指輕輕點在案上,心中煩憂,出言問道。

  這并不是一個主帥該問的問題,但是晁天睿心中掛念兩個子侄,已經有些失了分寸。畢竟是太平治下的將領,遇到這種劫難,晁天睿很難冷靜的下來。

  “大帥,末將認為應當前去營救!”昝鴻鵠的的好友,廖將軍踏出一步,作揖說道。

  “那你且說說,如何施救?”晁天睿自然是想救的,但是剩下的將士多是新軍,若是貿然前去,恐怕也要身陷囫圇啊。

  廖將軍本想說全軍壓上去沖殺便是,倒是話到嘴邊又覺得此言太過兒戲,烈陽軍剩下的軍士多是新軍他自然是知道的,老兵尚且中計被陷在前線,自己這幫新兵蛋子又能有什么作為?

  正支吾著,晁天睿一拍案席道:“廖自怡!你當本帥不愿施救嗎?若是拿不出個章程來,你讓本帥拿什么去救?靠你們這十多張嘴嗎?”

  昝鴻鵠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滿,身為主帥,如此言行還談何率軍退敵。想來歷年安國比軍之役,多是安撫民心之舉,又不是生死相搏,那表演性質的成績,在此時哪里能真派的上用場?

  見好友被訓斥,便邁出一步,作揖說道:“末將愿帶精兵一千,前去陣前突襲敵軍外圍,好助我軍破困而出!”

  廖自怡本就不滿晁天睿,又被其訓斥了幾句,當下也是高聲道:“末將愿意同往!”

  人群中還有幾人也都是交情不錯的兄弟,紛紛請命要戰(zhàn),晁天睿氣的額頭青筋直跳,說來說去,還是要直接沖殺上去,那還升個屁帳,直接令牌一扔就完事兒了唄!

  “好好好!爾等有如此志氣,本帥也不能折了你們的銳氣,如此你們便立下軍令狀來,若是此行無果,你們也不必再回來了!”晁天睿心知無論此事最終如何,眼下這幾個年輕的小將自己都是不能要了,當下出言要激他們立下軍令,等日后人君責問之時,自己也好有個推脫。

  廖自怡眉毛都立起來了:“立便立!來人!取筆墨來!”

  昝鴻鵠也被氣的不輕,眾多年輕的千戶中,自有擅長舞墨之人,奪過廖自怡手中的毛筆,憤然在紙上立下狀令。

  “天地為證,日月為鑒。”

  “人君治下,我安國長享太平,卻不想有蠻夷不量輕弱,欲圖我安國疆土?!?p>  “蠻夷不得圣人教化,犯我邊陲,屠戮良民,更有懸顱之暴行,如此殘暴,若不誅之何慰萬民!”

  “今末將之同袍身陷重圍,聞之心寒如冬日之溪?!?p>  “若是諸位同袍在末將身前慘遭屠戮,便是那三江四海傾覆,也無法洗褪末將心中的羞愧!”

  “古訓有云,君憂臣勞,君辱臣死。”

  “安國受此大辱,末將愿誓死投報!”

  “人君在上,末將以身起誓,若是不能誅滅蠻夷,以仇敵鮮血告慰已死的百姓,甘愿身死沙場!”

  “若有半點虛言,末將但憑軍法處置,愿身死亂刀之下!”

  洋洋灑灑兩百余字,把這白紙占去了大半,那執(zhí)筆將領寫完之后,輕輕的把毛筆放回架上,隨后哈哈大笑,大喊一聲:“拿酒來!”

  軍中自然是有酒的,只不過在得勝之前任何人不得飲酒。這酒除了留作慶功之外,必要時還能充當引火的工具。

  晁天睿被紙上的文字氣的口中銀牙咯咯直響,副官怕再鬧下去怕是不好收場,趕緊示意隨從去取酒。這幫人若是去了,恐怕就沒命回來了,何必跟這幫將死之人置氣?

  執(zhí)筆將領喝下一碗美酒,又是仰天一陣長笑,隨后手持酒碗往身旁的支柱上狠狠一拍,鮮血滴答而下,那將領渾然不覺,反倒是伸出手來,在那軍令狀上留下一個血淋淋的指印來。

  其余幾人紛紛效仿,一時間帥帳之中乒乓亂響,諸多英氣勃發(fā)的千戶,紛紛在紙上留下了幾個血印,只是有膽前去救援的還是少數,那白紙上零零散散只有數枚指印罷了。

  昝鴻鵠深深的看了幾眼帳中其他幾位將領,眾人無不羞愧垂首,但卻仍舊沒有動身的意思。

  “邊關狼煙滾滾,庭中人心昭昭。我自持槍呼嘯,笑我心中不悔!”

  昝鴻鵠一字一句的念出這段話來,晁天睿面色鐵青,氣的扭過臉去,就當什么都沒聽見。

  “哈哈哈哈哈!末將去也!”

  “末將去也??!”

  這幾位年輕的千戶,或許是年輕氣盛,或許是心中不忍,亦或是頭腦發(fā)熱,但在此時都堅定做出了選擇,選擇了這條不歸之路。

  歸到營中,昝鴻鵠喚令兵上前:“傳我將令,即刻拔營,全軍奔襲,馳援我烈陽軍上萬兄弟!另再明言,此行兇險,若是心中膽寒者,大可此時離去,我不予追究,但是倘若敢在臨陣之時退縮,那到時候可莫要怪我烈陽監(jiān)軍的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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