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病房里在做筆錄的時候,顧卿卿正在走廊里剝著橙子。
她顯然有些有些心煩意亂,一個好好的橙子被她剝得坑坑洼洼,還弄得滿手汁水。她推著輪椅進了廁所,把橙子扔進了垃圾桶里,然后又用水沖了沖手。
她一邊拿著紙巾擦著手,一邊在心里回想剛才司慕景對她明顯冷淡的態(tài)度,心里有些發(fā)堵。
明明昨天還很正常,為什么今天突然就變得像是換了個人?
難道是經(jīng)過了一夜,他回想起自己是怎么刺傷的邵富強,所以對她害怕了?
顧卿卿手上力道不自覺地一重,手掌上剛結(jié)痂的傷口又被她摳破了。
看著沁出來的血珠,顧卿卿既沒有拿紙巾捂住,也沒有把血擦拭掉。她有些呆愣地看著這抹殷紅,那輕微的刺痛感讓她回想起了這個傷口造成時的情形。
雖然血在流,但是她仿佛失去了痛覺。
腿上被割開的傷口不痛,手上被粗糙的麻繩摩擦不痛,掌心被指甲嵌入皮肉不痛。唯一痛的只有眼睛,痛得像要流出血來,
她只有狠狠地勒著眼前的這個人才好一點。
只有殺了他才好一點。
顧卿卿閉上了眼睛,流血的那只手握緊了拳,她低下頭在自己的腿上趴了好一會才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坐直。
沒關(guān)系,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顧卿卿又推著輪椅回到了走廊,在病房門口沒等多久門就打開了。
“盛叔叔你們這么快就問完了?”顧卿卿看著走出來的兩人,笑著問道。
盛青原點了點頭。
“你什么時候走,要不要我們送你?”小劉見顧卿卿一個人,于是開口問道。
盛青原皺了皺眉,卻沒阻止,顯然也是不放心顧卿卿一個人回家。
“不用不用,你們還要回警局工作,我就不麻煩你們了,我在這再待會再走。”顧卿卿笑著婉拒道。
盛青原也不強求,再三囑托顧卿卿注意安全后,就和小劉一起離開了。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顧卿卿的笑容很快淡了下來。
她有些猶豫地推開了病房的門,看到司慕景正坐在病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
不知怎的,顧卿卿突然想起了王孟芬對她的那句詛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詛咒你!詛咒你總有一天會和我一樣!”
和她一樣什么?一樣愛而不得?還是一樣變成瘋子?
看著司慕景把目光投向自己,顧卿卿突然覺得也許是兩者都有。
“我來還吃的?!?p> 顧卿卿把輪椅很快地推到司慕景的床邊,把掛在輪椅邊上的袋子取了下來,放回了床頭柜,然后就把輪椅轉(zhuǎn)了個方向,推著就想離開,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你不想和我談些什么嗎?”司慕景開口道。
“談什么?”顧卿卿動作停了下來,但是依舊沒有轉(zhuǎn)過身面對司慕景。
“比如你是怎么跟盛警官描述我們是怎么受傷,而邵富強又是怎么受傷的。”
“我說我想幫你,然后拿繩子勒邵富強脖子的時候被他用刀劃傷了腿,之后我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警察就已經(jīng)到了?!鳖櫱淝漭p聲說道,卻沒有轉(zhuǎn)頭看司慕景的表情。
她和司慕景都清楚,她說的不是實話。
出乎她意料的是,司慕景沒有表現(xiàn)出她想象中的失望,也沒有質(zhì)問她為什么撒謊。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連編故事都一樣?!彼灸骄拜p快的聲音在顧卿卿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