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秦漢宮,
高臺棲飛鴻。
一朝烽煙起,
繁華皆成空。
百年歲月匆,
金池魚化龍。
春水東流去,
樓臺煙雨中。
德山鎮(zhèn),坐落在德山山脈中段,又有欒水河流經(jīng)此處,是一處依山傍水的小鎮(zhèn)。德山鎮(zhèn)的房屋依山而建,隨著山勢延展開來,更有諸多古跡坐落于此,是一方旅游避暑的勝地。
此時已至晌午,溫玉率領(lǐng)著搜救隊在德山鎮(zhèn)外一處地勢平坦的高地上安營扎寨,營地里有人負責喂馬,有人負責生火做飯,有人整理輜重武器等,井井有條。
“活人也是死人,死人也是活人,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睖赜窀赣H隊伍中唯一逃回來的人自從回到溫家后就一直在念叨著這句話,說不出的詭異。
溫玉本意是想帶上七花小高手,這樣無論德山鎮(zhèn)有多詭異,他都無需有任何懼怕,可惜似乎是因為之前研究《造化經(jīng)》導致七花記憶松動,需要靜養(yǎng)恢復。
“溫玉公子,今天天氣晴朗,我們下午要不要先去探尋一番?”雄厚的聲音在溫玉耳畔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映入眼簾,此人虎背熊腰,脖粗腰圓,小麥膚色下是賁起的肌肉,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力量與野性的沖擊力,此人正是與溫玉隨行的兩只精英隊伍之一的伍長李云召。
搜救隊由兩只精英隊伍組成,兩支隊伍皆是不弱,普通成員是清一色的地階高手,伍長更是有著天階的修為。
“李伍長不必如此客氣,直接叫我溫玉即可?!睖赜竦?。
“哈哈哈,這可不敢當,溫玉公子可是我溫家的年輕魁首,咱可不能怠慢了?!崩钤普偎市Φ?。
聞言,溫玉也不強求,正色道:“我溫家城防軍二分隊雖然普遍修為不高,但卻是人人訓練有素,20人進鎮(zhèn)19人未歸,想必這德山鎮(zhèn)定然不會簡單,我等需謹慎行事。下午你先率部下騎快馬進入德山鎮(zhèn),以了解情況熟悉地形為主,無論有什么發(fā)現(xiàn),都不可久留,并且定要在一個時辰內(nèi)撤回,我們匯總信息分析后再做進一步打算。”
“好嘞!”李云召一聲得令,而后便忙活著安排下午的探尋事宜去了。
午后,陽光依舊和煦,搜救隊眾人酒足飯飽,一行十一人騎著高頭大馬,立于德山鎮(zhèn)外,雄姿英發(fā)。
“溫玉公子,咱去了?”李云召道。
“切記不可久留,一個時辰之內(nèi)定要速歸。”溫玉囑咐道。
“公子放心,弟兄們隨我來!駕!”李云召一聲長嘯,快馬揚鞭,煙塵四起。
李云召帶著四位地階高手,一行五人騎馬進入德山鎮(zhèn),首先看到的是一個紅漆綠瓦的牌樓,“八表同風”四個大字寫在其上,給人一種肅穆莊嚴之感,幾人只是隨便看了兩眼,并未認真研究,畢竟這牌樓雖說并非隨處可見,但在一些富饒之地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繼續(xù)沿著官道前行,道路兩側(cè)是一間又一間排列有序的民宅,似是有些害怕外人,這些民宅皆是宅門緊閉,窗上更是釘著木板,偶有行人外出,遠遠望見他們一行人后,也是飛快地躲藏起來。
看著如此詭異的一幕,李云召有心去找兩個村民問詢,但想起此次時間緊任務(wù)重,需盡可能調(diào)查清楚德山鎮(zhèn)的地形,便只得硬著頭皮繼續(xù)前行。
前行了約二里地的路程,又是一座牌樓映入眼中,這牌樓上書“九功惟敘”四個大字,是吏治清正,國家安定的意思,牌樓依舊金字紅漆,華美鮮艷。
走過第二座牌樓后,道路兩旁的樹木明顯茂密了許多,道旁的建筑也不再是民宅,而是一座座佛塔寺廟,更有大型莊園建于山間,莊園門前的石獅圓睜怒目,莊嚴威武。
李云召等人身為修士,崇尚以自身奪天命,自是不信神佛,對這些寺廟更是嗤之以鼻,撇了撇嘴,繼續(xù)前行。
又是二里地的路程,李云召等人遇到了第三座牌樓,“光天化日”四個大字書于其上,筆畫勾勒間,一縷道韻油然而生,給人一種偉岸光正之感。
德山鎮(zhèn)整體處于山脈的縫隙之間,走過這道牌樓,便到了德山鎮(zhèn)的盡頭,三面巖崖陡峭,一座巨大的建筑位于道路末端,此建筑從外觀上看,整體呈方形,共有十八層,金瓦紅磚,富麗堂皇。
眼看已經(jīng)走遍了德山鎮(zhèn),只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此時尚早,李云召決定帶隊進入這巨大建筑一探究竟。
一行人拴好馬匹,手持刀兵,結(jié)成戰(zhàn)陣,互相守望,小心地進入了巨大的建筑。
此時正值初春,雖不至于炎熱,卻依舊偶有和煦春風,沁人心脾。
但李云召一行人在進入巨大建筑的一刻,卻感覺如墜冰窟,即便幾人修為不弱,依舊遍體生寒。
巨大建筑的內(nèi)部,并不像外表一般金碧輝煌,而是黑沉沉的一片,墻壁上的火燭只能照亮小小的一片區(qū)域,眼睛慢慢適應后才能看清,建筑中十八層的空間全部打通,一座巨大的漆黑石像立于當中,這石像頭生三首層疊排列,背有六臂,張牙舞爪,這竟是一座供奉著不知名神祇的神廟。
李云召一行人不敢久留,大致觀看一番后便匆匆離去,走出寺廟的一刻,卻覺得天色都昏暗了許多,更有陣陣陰風襲來,無孔不入,拴好的馬匹亦不安地嘶鳴著。
幾人互相對了個眼神,趕忙上馬,向著鎮(zhèn)外疾馳而去。
一路路過兩道牌樓,官道卻就此斷絕,一條河流橫亙于前,李云召望了望身后寫著“九功惟敘”四個大字的牌樓,腦子里有些發(fā)懵:“來時怎么沒見這有條河?”
也是,早就聽聞這德山鎮(zhèn)里有條欒水河,來時一路未見,也沒多想,卻不料原路返回時竟然又遇到了。
面對著如同攔路虎般橫亙于前的欒水河,李云召一行人終是有了些慌亂,好在身為伍長的多年經(jīng)驗使他快速冷靜下來。
李云召沉聲道:“莫慌,我們沿河而上,定能找到出路?!?p> 幾位地階高手聞言,也是對李云召投去了信任的目光,點了點頭,一行人便順著河岸逆流而上,約莫過了半刻鐘,終于看見了一座白石橋橫跨兩岸。
走過白石橋,看著熟悉的民房官道,李云召一行人卻依舊不敢有絲毫懈怠,又在前行了兩里地后,走出了最后一座牌樓,他們才終于松了口氣,此時天色已漸暗。
溫玉等六人一直在德山鎮(zhèn)外等候,本以為不出一個時辰就能見到李云召等人歸來,不料卻就此等了一個又一個時辰,從午后等到黃昏,從黃昏等到日落,直到星星都要出來了,才看到李云召一行人騎馬歸來。
雖然對于李云召等人沒有聽從自己吩咐按時歸來有些不喜,但見到五人一個不少,溫玉依舊是松了口氣。
溫玉迎上前道:“怎么耽擱了這么久才回來!可有什么收獲?”
李云召聞言,連忙下馬躬身答道:“溫玉公子,屬下此行確實收獲頗豐,而且一進一出頂多用了半個多時辰,未敢有任何耽擱?!?p> 溫玉本就知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不想在李云召未能按時歸來的事情上說太多,但是自己身為搜救隊的領(lǐng)頭人,面子上總要過得去,本想著讓李云召認個錯就算了,卻未成想這人竟一口咬定自己未有耽擱。
于是乎,溫玉也有了些許薄怒,他冷斥道:“還敢說未曾耽擱,你抬頭看看天,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嗎?”
李云召聞言,卻好似剛反應過來一樣,抬起頭來,上下顧盼,看著逐漸西沉的夕陽,整個人開始渾身顫抖起來,他臉色發(fā)白,牙齒打顫,一手指著天,說不出半句話。
溫玉見狀也是內(nèi)心生疑,莫不是這李云召真的以為自己按時歸來了。于是吩咐道:“快來人,先扶他們幾個進帳休息,咱們晚些再議?!?p> 少頃,李云召一行五人皆已安頓妥當,溫玉步至營帳,見幾人身體基本恢復,便坐于李云召旁邊,對他道:“你們此去德山鎮(zhèn),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一定要細細向我道來?!?p> 李云召聞言,抿了抿嘴唇,又拿起旁邊的水壺喝了口水,而后將進入德山鎮(zhèn)后發(fā)生的一切說給了溫玉。
聽完了李云召的敘述,溫玉眉頭緊皺,這德山鎮(zhèn)果然并不簡單。
去時未見來時見的欒水河,按照溫玉的見識,應當是一種防御類的陣法,此類陣法在夏國的城池中多有應用,只是用法與這德山鎮(zhèn)卻剛好相反,它的原理類似于縮地成寸,外人若想進城,需要面對大江大河,只有一座獨橋可渡,而城內(nèi)人想要出城,則是一馬平川。
但整整去了一下午的時間卻仿若半個時辰就有些恐怖了,按照古籍中的記載,這是一種對于時間法則的應用,遠非他們這些天階地階的修士可以涉獵。
思考著李云召敘述的內(nèi)容,溫玉恍惚之間感覺自己抓住了一絲靈感,但又難以言狀,最終只得吩咐道:“爾等好好休息,明日再探?!?p> 《點絳唇》
梢頭新枝,躺花酌酒搖青碧。暮光旖旎,楊柳飛花季。
不知何夕,過往皆靜謐。驚覺起,滿山紅荔,花怯羞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