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后余歌又話鋒一轉(zhuǎn)道:“但是我家公子雖然干的不是什么能登大雅的營生,但也絕不會干那下作的勾當。”
楚湘君猛的一怔,隨后極力平復內(nèi)心問道:“姑娘的意思是,我難道就干過下作的勾當?”
“多年前你們長樂坊不是有位叫小玲的姑娘嗎?她是怎么慘死的,你不會不知道吧?更令我驚訝的是,那個蘇小玲怕不是你們拿來冒名頂替小玲的,真是自欺欺人?!庇喔璨唤?jīng)意間揭穿了長樂坊最黑暗的一面。
楚湘君此刻像是被人觸碰到了內(nèi)心最深處的痛,他情緒逐漸激動起來,全身顫抖的問:“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楚湘君,小玲的死與你有無瓜葛我不清楚,但是那田家人絕非什么善類,長此以往,你勢必會因他們而倒霉,我們此番前來,主要目標其實并不是你,希望你能好自為之。”余歌最后不忘警告了一下楚湘君。
楚湘君恍然大悟,看來他這次還真是低估了這位余小姐。
余歌說罷起身就要走,楚湘君連忙喊住她道:“慢!請?zhí)嫖肄D(zhuǎn)告秦歡,有朝一日,我會與他光明正大的一決高下的。”
余歌聽完呵呵一笑,看來他的確是早就猜出我的身份來了。
“我會轉(zhuǎn)告的。”
......
幾日后,秦歡等人來到了一家小的酒坊。
這家酒坊叫麗春苑,也是百年老字號,早年間揚州府頂數(shù)麗春苑最有名。
奈何這些年被突然異軍突起的長樂坊給生生擠兌黃了,無奈只能一遷再遷,到了現(xiàn)在只能偏居城郊一隅,無人問津。
“師傅,咱們來著干嘛呀?”沐盈盈看著門庭冷落的麗春苑問。
“咱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想要跟長樂坊對著打雷不是找死嗎?如今有現(xiàn)成的資源可以利用,何不借鍋造飯圖個方便?”秦歡說的很有道理。
“那這地兒也太偏了吧,開酒坊的那都得在人流大的熱鬧地方,這個鬼地方,怕是一年到頭都不會有人來哦?!毙∫冶硎緭鷳n。
“酒香不怕巷子深,記住了,我們是白羽樓的招牌,咱們在哪,白羽樓的招牌就在哪?!鼻貧g倒是信心十足。
余歌這些天腦袋里一直揮之不去那晚的畫面,整個人晚上都睡不好,這會兒一個勁的直打瞌睡。
“師傅,師母自打去了長樂閣,一直精神不振,那天會不會......”沐盈盈盡沒事找事。
“死丫頭,再亂說拔了你的舌頭。”秦歡瞪了她一眼。
“你師母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秦歡對余歌顯然是很信任的。
“那她這些天魂都不在身上怎么解釋,我是女人,我能感覺到,女人有心事的時候就是這個表現(xiàn)?!便逵灰啦火?,她覺得自己沒錯。
秦歡嘆了口氣道:“她若真有心事也和那楚湘君無關,你呀還是多關心下自己的事兒吧?!?p> “我能有什么事兒呀?”沐盈盈犯了翻白眼。
秦歡假意讓小乙去隨便點幾個菜把人支開。
小乙走開后,秦歡對沐盈盈招了招手讓她湊過身來。
“你和小乙的事不是事?人家對你這么用心,你卻只把他當個拎包的使喚工具,你記住,他是我的仆人,不是你的?!鼻貧g顯然是想讓沐盈盈把話說開,也省的小乙一直單相思。
“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么,他那都是自愿的?!便逵灰詾槿弧?p> 秦歡沒好氣的甩了甩袖子,瞇著眼道:“別以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你呀,眼界忒高,連皇上都看不上,更別提小乙了。不過小乙雖說出身卑微且沒什么錢,但是人家對你是一心一意的,人活一輩子,能遇上一個真心對自己的人,那便是福分,你死丫頭可別到頭來怪為師沒提醒過你?!?p> “師傅,我的事不用你管。”沐盈盈心里也很糾結(jié),論感情,他和小乙更像是江湖姐弟,她也說不準自己是不是喜歡小乙,反正是不討厭,比其他人要好一點。
余歌依舊是趴在一旁打著盹,這些天她像著了魔似的,晚上眼睛一閉就是那晚楚湘君跳舞的樣子。
雖說當時她把持住了,但是過后這個陰影始終縈繞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余歌,吃飯了?!鼻貧g推了推她。
“哦,要走了嗎?”余歌兩個黑眼圈讓其顯得分外憔悴。
“師傅,你看。”沐盈盈輕輕道。
“別說了,再說我真要發(fā)火了。”秦歡暗自咬牙。
小乙點完菜過來落座。
“主人,這家店怕不是又要黃了吧,你看那伙計,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毙∫业?。
“本來麗春苑是揚州府的名樓,咱們凌陵私教坊也為其輸送過不少的才人,想不到只一二十年的功夫,私教坊被夷為平地,這麗春苑也落魄至此,唉?!便逵唤锌?p> “只要人還在,就不怕沒有翻身的那一天,我看這里就挺好,雖說位置偏了些,但場地大啊,搭一個大大的舞臺,咱們這班子人就打私教坊白羽樓的旗號,跟他們長樂坊斗上一斗,看看孰優(yōu)孰劣。”秦歡相信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名氣還是夠吃老本的。
“師傅,您憑什么有這么大的底氣?你可別忘了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有那佟大人,他可現(xiàn)在還是知府呢,有知府背后撐腰,長樂坊豈是能一朝一夕就能擺平的?”沐盈盈只覺得秦歡有些飄了。
“我說你死丫頭今天鐵了心要跟我對著剛是吧?咱們來干嘛來了,不就是為小玲報仇來了嗎?管他什么知府,老子還認識皇上呢,惹急了我一封書信給皇上......”
“行了行了,你寫信給皇上還不知道能不能送的進宮呢,再說了皇帝哪有那閑心管這等屁事?!便逵瘮[出一副很了解皇帝的樣子。
秦歡也翻了翻白眼,不再理會她。
這倆人懟的氣勁,余歌又是昏昏欲睡的,現(xiàn)在她都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是楚湘君的臉,所以雖然很困,但是她不敢睡,怕做不好的噩夢。
“菜來嘍?!毙《E了半天才把菜肴端上桌。
整個大堂里除了路過的行腳客吃便飯外,就沒別的人。
唱曲兒的舞臺一看就是很久沒用了,那梁頂上還結(jié)了蛛網(wǎng),也沒見人打掃。
這麗春苑儼然一副垂死的態(tài)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