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朝前看去,果然,可憐的馬兒已經(jīng)口泛白沫,馬背上升騰起的霧氣表明它的體溫已經(jīng)嚴(yán)重超標(biāo)。
終于,在一處上坡路段,馬堅持不住了,它前蹄往地上一跪,睜大眼睛喘著粗氣,準(zhǔn)備迎接死亡的到來。
余歌上前撫摸著馬的脖子,愿它來世不要再受這等的苦。
幾人看著近在眼前的青州衛(wèi)大營不知所措,沒兵符誰聽你的,可眼下馬車沒了,又不能返回,真是進退兩難。
韓玲兒趁余歌去看馬得到功夫把秦歡從車?yán)飻v了下來。
秦歡似是有意跟她保持距離,但又不好直接拒絕她的好意,所以他很為難的搭住了韓玲兒的手。
“秦公子,您慢點,小心腳下?!表n玲兒兩手抓住秦放,整個身子都湊了過去。
余歌回頭看到這一幕,氣不打一處來,這就真把自己當(dāng)做人家小老婆了唄?還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秦歡以最快的速度跳下車,然后掙脫了開了韓玲兒。
“余歌,怎么樣?”他趕緊先回到余歌的身邊避嫌。
“什么怎么樣?”余歌認(rèn)為他在故意扯開話題。
“馬呀?!鼻貧g趕到莫名其妙。
“你不看見了嗎,馬死了?!庇喔璋褜n玲兒的氣灑到了秦歡身上,誰讓你搭他手來著。
秦歡被嗆的一臉無辜,但畢竟這麻煩也是自己惹得,所以只好暫時忍氣吞聲。
“已經(jīng)第四天了,按照這個速度,咱們怕是已經(jīng)來不及搬救兵救皇上了?!崩贤踮s緊把正事提上來,他心想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一個個爭風(fēng)吃醋的。
“都怪那韓家人,居然敢偷皇上的兵符!”小乙惡狠狠地看向韓玲兒。
雖說韓玲兒的確是無辜的,出那餿主意的必定是她姐姐,但余歌此時看到韓玲兒被小乙懟心里卻是說不出的爽。
“小乙,主意態(tài)度,人家玲兒是來幫咱們的,一定要分清楚敵我關(guān)系。”秦歡指責(zé)小乙。
“夫君,這都玲兒玲兒的喊上了?”余歌湊到秦歡跟前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玲兒本來就是人家的名字啊,要不然我叫什么?”秦歡又是一臉無辜。
“哼~叫韓小姐?!庇喔璧?。
“她姐也叫韓小姐,這怎么分得清?!鼻貧g覺得余歌有些無理取鬧。
“她姐又不在!要不這樣,你叫她韓二小姐?!庇喔杼匾獍堰@個“二”字放進去,因為她覺得這個字很貼合韓玲兒。
“韓二小姐,聽著好別扭啊。”秦歡有些為難。
“你到底是叫還是不叫?”余歌急了。
“叫叫叫。”秦歡拗不過她。
“韓二小姐,我家小乙剛才沒別的意思,您千萬別見怪?!鼻貧g賠禮道。
“哦,沒事,我姐姐的確是這樣的人,她總是以自我為中心,從來不會顧及大局?!表n玲兒這話余歌怎么聽怎么不舒服,她不會是指桑罵槐在說我吧?好你個韓玲兒,你給我等著。
就當(dāng)幾人手足無措時,來時的方向又升騰起了一陣灰塵。
“是馬隊!”小乙爬上傍邊的一棵樹向遠處眺望。
“不會是追兵吧?這么快?”余歌害怕了,她趕緊貼近秦歡,秦歡也順勢摟住她。
余歌用勝利者的眼神看向韓玲兒,看到?jīng)]有,這是我的男人,別人休想接近。
“不是官府的人,看旗號像是韓家堡的自衛(wèi)武裝。”小乙遠遠的看到了大旗上的韓字。
秦歡和余歌一聽是韓家堡的人,頓時有了希望,沒準(zhǔn)是他們看到物品貴重,怕攤上大事主動送還回來了。
......
幾個時辰前,收到委屈的韓菲兒特意跑去韓老三那里告狀。
說是那個不知好歹的秦歡欺負(fù)自己和妹妹。
韓老三雖說平日里雷厲風(fēng)行,作風(fēng)硬朗,但面對這一雙女兒,還是心太軟。
“爹早就告誡過你們,戲子是不能接近的,咱們韓家找女婿,那必須是出身名門,最好還是金榜題名的登科士子。你找一唱歌跳舞的男人算什么?”韓老三一邊安撫女兒一邊繼續(xù)瘋狂貶低秦歡。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啊?!表n菲兒趴在韓老三懷里哭泣道。
“唉喲,他不就是長得好看些嗎?我就不信這世上除了他秦歡就沒別的美男子了,就拿你爹來說,咱年輕的時候,那也是方圓百里內(nèi)有名的風(fēng)流浪蕩公子......”韓老三說到一半,許是突然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遂暫時打住了嘴。
韓菲兒抬頭看了看父親的臉,然后和秦歡一比較,就哭得更大聲了。
“傻閨女,人家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就算是爹同意,你可能去給他當(dāng)小的嗎?”韓老三真是頭疼這事兒。
“不可能,我要做大的,我要那個女人去死!”韓菲兒恨透了余歌,說到此處不禁咬牙切齒起來。
韓老三沒招了,這大女兒脾氣犟起來,他除了能把她關(guān)起來也沒別的法子。
“報!秦公子一行人已經(jīng)乘車往北逃走了!”底下人前來報信說。
“你看看!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啊!用得著你就來找你,用不著你就轉(zhuǎn)身拍屁股走人,哼!”韓老三更加看不起秦歡了。
“爹,咱不怕,我早就從他那里扣下了一些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應(yīng)該很重要,到時候他們指定還得回來,要不您幫我看看?”韓菲兒命人把一個包拿上來,里邊是從盒子里偷出來的東西。
韓老三倒也是有些好奇,心想無非就是些金銀首飾吧。
“爹,你看這半只銅老虎,好奇怪的樣子。”韓菲兒把虎符掏出來遞到韓老三面前。
韓老三早年間參加過州府的討賊官軍,還是一個職位不低的軍官,他怎會不認(rèn)得兵符。
兵符的樣式大小也分級別,像這種大號的,花紋繁復(fù)的,那只有皇帝才能持有?。?p> 韓老三看到女兒扣下來的是這玩意兒,不禁一口茶噴了出來。
“這,這,這是兵符??!”韓老三慌了,他知道私扣傳令兵符是什么罪,搞不好韓家堡因此就沒了。
更令韓老三吃驚的是,旁邊還有一份文件在,上面的封印赫然寫著“大明南直隸兵部軍機要處封”
“完了!”韓老三一拍大腿,這下闖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