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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夫人要和離

第十七章

莊主夫人要和離 卷煙煙 2641 2020-06-13 11:54:36

  鄺毓真的煩死了。

  姜玲瓏心里想著,要不是打不過你,我鐵定把你踢下車輦。

  怎么煩呢?

  倒不是他嘮叨話多。

  而是此人的態(tài)度,有些微妙。

  比如敢拿她打趣。

  比如從前的相敬如賓,現(xiàn)在總有些態(tài)度上的親切曖昧。

  這似乎不是從王宮出來才這樣的。

  對(duì)對(duì)對(duì),那天在暗道里,他看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對(duì)勁。有一種古古怪怪的開心。

  莫名其妙的。

  她去看坐在對(duì)面的煩人源頭。

  鄺毓察覺到,迎上她的視線,對(duì)她微微一笑。

  包容。和煦。又如清風(fēng)過耳。

  說不上的煩悶爬上姜玲瓏心頭,“我在綺羅坊是不是做了什么?”

  “你喝多了,能做什么?”他笑道。

  “那說呢?我是不是說了什么?”

  “你說了什么你不知道么?”他又是一笑,多了分拿她打趣的意味。

  “……我說什么了?”姜玲瓏一緊張,雖然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把柄落在鄺毓手里,但看他那樣子,絕對(duì)有發(fā)生什么,讓他因此愉快的事情。

  “你說,”他盯著她,煞有其事,“此生此世,非我不嫁。”

  姜玲瓏一個(gè)白眼翻到后腦勺。

  “我的錯(cuò),給了你發(fā)揮的機(jī)會(huì)。”

  “真的,”鄺毓忍不住朗笑,“你那晚說的,差不多就是這意思?!?p>  他打著趣,坐去她身邊,忽地與她貼近,惹得她一驚,瞪大眼望他,雖沒有退縮逃避的意思,但也是被他的舉動(dòng)嚇了一跳。

  “你干嘛!”她低喝,眉頭微皺。

  “自然是同夫人親近親近?!彼旖切σ飧?,偏頭湊近她的頸項(xiàng),感到眼前的小鹿瞇眼屏息,不禁心中歡喜,也不忍再欺負(fù)她,湊近了她耳廓,低聲說,“這幾日言行務(wù)必小心,莊子已經(jīng)被盯上了?!?p>  說完,他又坐回了對(duì)面,恢復(fù)成一派高潔俊雅的模樣。

  “方才你沒躲開?!?p>  他淡淡地說。

  “為什么呢?”

  他又自顧自地問。

  “我覺得你該好好想想,個(gè)中原因。”

  說完,他竟不再看她,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姜玲瓏真是被噎到半句話說不出,氣鼓鼓地脹著腮幫子,深吸一口氣,撩開車簾。

  “停車,我要下去?!?p>  鄺毓自然是跟著落車,一路賠了一堆沿街的小玩意,絲毫不惱,甚至樂此不疲。

  “那個(gè)小泥人也不錯(cuò),要不要?”

  他親自提著大大小小打包的物件,桂花糕,蒸饅頭,新茶葉,時(shí)令水果,窗花剪紙,木簪花,甚至還有撥浪鼓。

  “鄺莊主,你別仗著自己有幾個(gè)臭錢?!苯岘囘@無名火也不知該往哪兒發(fā),本想自己散散心,可偏偏革命戰(zhàn)友又一路跟著,明明一表人才,誠意安撫,可在姜玲瓏眼里,卻總感覺他偷摸在心里嬉皮笑臉,“你有錢買,走,我們?nèi)ジH鐦寝D(zhuǎn)一圈。”

  “哎呀。”他趕緊付了泥人的錢,跟上,理所應(yīng)當(dāng)般勸道,“福如樓本來就是我們的,有什么好逛?!?p>  “……鄺毓?。 ?p>  鄺毓看著眼前這姑娘忍無可忍地模樣,實(shí)在是忍俊不禁。

  見彌在莊里等候許久,算算時(shí)間兩人該是一早就出了王宮,見時(shí)間過半,還沒有通傳,便干脆去到大廳候著。站了不消多時(shí),就見夫人斂著神情,邊上小侍捧著山似的貨品跟在身側(cè),回來了。

  “夫人!”他一喜,趕忙迎上去,又朝后望了望,問道,“莊主呢?沒和您一起回來?”

  正說著,邊上山樣的貨品抖擻兩下,從后撇出一張臉來。

  不正是他家玉樹臨風(fēng)的主子么。

  “快接著。”鄺毓絲毫不見躁,將滿懷的物件包裹往見彌身上丟,“都是夫人的,幫她安置好?!彼垡娊岘嚥坏人?,已走出幾尺開外,更是著急追上,使得見彌剛到嘴邊的問安又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怎么了這是?

  見彌勉強(qiáng)抱起一堆東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么談起戀愛了?仇呢?不報(bào)了?

  姜玲瓏沒走幾步,就見柒樹迎面匆匆而來,“夫人,虧您回來了,櫻草今兒打掃您屋的時(shí)候見到榴樺在您屋里鬼鬼祟祟,報(bào)去了橙月那兒,大伙兒等著您回來定奪呢?!?p>  姜玲瓏自然神色一緊,隨柒樹前去,也自然,鄺毓緩緩隨在她身后,美其名曰,看看熱鬧。

  苑里橙月是丫鬟之首,下人的皮毛瑣事平日都是她在處理,可在主子房里偷東西自然另當(dāng)別論,何況人證物證俱在,但榴樺一直說是為了夫人才收了物件,一時(shí)也不好亂斷。

  姜玲瓏一到,就見院子里跪著榴樺櫻草。榴樺滿臉委屈,一見夫人和莊主一同前來,神色有些露怯。櫻草見著姜玲瓏,像是找到了人撐腰,忙對(duì)著榴樺,“你說你是替夫人收東西,我分明見著你將一塊衣布藏進(jìn)自己袖中?,F(xiàn)在夫人來了,一問便知你是否說謊,看你還如何狡辯。”

  橙月迎著姜玲瓏,備好藤椅給她坐下,鄺毓倒只是倚在廊上,事不關(guān)己,饒有興致。

  姜玲瓏知道櫻草性子機(jī)敏有話直說,而榴樺平時(shí)就少言溫婉,便問榴樺,“榴樺,我從未讓你幫我收過我屋中物件,一塊衣布也不是什么值錢東西,為何要收起來?你拿出來給大家看看,究竟它是不是我的。也免得櫻草情急錯(cuò)看,冤枉了你?!?p>  榴樺聞言,一激靈,忙說,“確是櫻草看錯(cuò)了,是奴婢自己的東西。”

  “你胡說,”櫻草也不是好糊弄的,“夫人房里怎么會(huì)有你的衣布。還不拿出來。不然夫人可命人搜你身了?!?p>  姜玲瓏聞言,也是冷言,“榴樺,拿出來吧?!?p>  “夫人,”她一下抬頭,私有難言之隱,對(duì)上姜玲瓏堅(jiān)決的態(tài)度,自治是瞞不住了,便從袖中掏出,呈了上去,“奴婢見到這衣布粗鄙,一看上面織紋,”她支支吾吾,終是說了出來,“也不似女子物件,恐生事端,情急之下才將它收著?!?p>  姜玲瓏拿過橙月接了再呈給她的衣布,細(xì)細(xì)一看,心下一涼。

  這是蘇瑾僩身上的。

  怕是這幾天那幾個(gè)人私下里進(jìn)進(jìn)出出的,不當(dāng)心落下的。

  她沉色,盯著榴樺,心道莫不是這丫頭以為我背著鄺毓偷人,為了府上名聲才藏的,“這衣布確實(shí)不是我的。”她悠悠說道,“是你們莊主的。我們夫妻二人房中趣事,不用攤到人前來說吧?”

  房中趣事?

  下人們聞言,臉上一驚,又瞬間轉(zhuǎn)臊,可轉(zhuǎn)念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shí)兩位主子竟有了房中事,均又偷偷面露喜色,這一時(shí)三變的表情被姜玲瓏盡收眼底。正心里暗罵儂語做事不小心,讓鄺毓占了自己便宜,忽見見彌抱著琳瑯滿目的包裹往這兒趕著,疊在最上方的泥人,木偶之類,頗為顯眼。

  眾人之間還納悶,為何莊主要用這么粗制的衣料,現(xiàn)一看見彌往姜玲瓏房里搬去的市井玩意兒,都是明白了大半。

  原來是迎著夫人喜好呢。

  姜玲瓏又見眾人臉上露出一種,原來如此,可喜可賀的慈母神情,更是心下不爽。

  鄺毓,我真是謝謝你主仆一家啊。

  “得了?!彼_口訓(xùn)道,“榴樺擅拿主子物件,本該重罰,念在其本意一心護(hù)主,就罰今晚少食一餐,不可再犯。櫻草,你性急不察,也要好好改改這脾氣,免得下次在鬧到我和你莊主面前來。橙月。往后若我不在,我的屋子誰都不許進(jìn)。都聽明白了嗎。”

  三位丫鬟面面相覷,均低聲允諾,這事便也就這樣散了。

  姜玲瓏覺得今天過得頗不順心,想回屋里喝口水,剛起身,就聽身后有人喚她。

  “夫人,”鄺毓倚在廊內(nèi),眉眼清朗,頂著一副實(shí)打?qū)嵳司拥哪?,說起道貌岸然的混話,“不是有房中趣事?怎么,不請(qǐng)我進(jìn)去坐坐?”

  啊。

  姜玲瓏終于長吸口氣,抽下發(fā)中玉簪,對(duì)準(zhǔn)鄺毓腦門惡狠狠扔去——

  “你進(jìn),你進(jìn),你看我怎么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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